第八十四章 秋雨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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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神，不可能一直无休止地战斗下去，何况冰霜巨人一族中和他实力相当的人并不少。也许他能靠着自己的速度和断空上镌刻的数个神律取得一连串刺目的战果，可最终也难逃败亡。
从进攻手段来看，他是刺客。
从心思缜密来看，他是谋士。
刺客可进可退，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谋士可阴可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可不管是刺客还是谋士，都不适合正面搏杀。就像那些中古世纪的电影，和别人正面搏杀的刺客，要么毒药下在事前要么手枪带在身边，而他什么都没有。
尽管他的天赋让他能够打满每一次伤害，但对手毕竟也是八阶的强者，七场过后，埃德的状态已经糟到极致，他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这是到达极限的地步。
这般高强度的战斗，他不管是身体还是灵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好在他已经赚到了足够的时间。
接下来，他可以放心地将战场交给韩飞羽了。
逞强是一个中性词语，既可以表示莽撞，也可以表示英勇。
有足以hold住全场的队友在侧，埃德不会选择逞强。
他看了看剩下的巨人们，确定里面已经没有了八阶以上的强者之后向韩飞羽招了招手，“来替我一下。”
韩飞羽笑了笑，抽出将夜就要进入战场。
他要的是三分钟，没想到埃德竟然生生为他抢来了三个小时。
这也意味着，自己也要争取更多的时间让埃德恢复才行。
眼前突然一暗。
韩飞羽抬起头。
一只巨大的脚掌在他的头顶上方，眼看着便要将他踩死。
韩飞羽眼神微凝。
紫色的火焰凭空出现，顺着那只脚掌一路向上。
那名出手偷袭他的冰霜巨人哀嚎着倒地，厚实的身体砸在冰面上震出了数条蛛网状的裂缝。
韩飞羽耸了耸肩，心想虽然自己境界不高但好歹也杀过八阶中级的狮鹫，你如此小觑于我也活该饱受这灼烧之苦。
火势大了起来。
哀嚎声却小了许多。
出脚的巨人已经变成了人形火炉。
冰霜巨人的眼神先是惊愕，再转化成愤怒。
“你们是想和我们群战吗？”
埃德说道：“都是一对一，怎么突然就成了群战？他可曾插手过我的战斗？我又何曾插手过他的战斗？”
发问的冰霜巨人语塞。
确实，不管是埃德还是韩飞羽，都只是凭借一人之力击败了对手。
埃德轻笑道：“现在我们有两个人了，下一场，你们由谁出战？”
由谁出战？
韩飞羽释放的至尊火无痕无迹，而且竟能烧穿他们铜墙铁壁般的防守。
谁出战都不敢说一定能赢。
巨人族择定出战人选的时间竟超过了面对埃德的时候。
韩飞羽说道：“没人了吗？那我们可要走了。”
巨人们的眼神中出现挣扎之色。
除了挣扎，还有痛惜和遗憾。
要不是卡拉丹等人发动政变弄得族内中青一代死伤过半，上一代的强者全部隐退，他们何至于被逼至此？
韩飞羽和埃德对视了一眼。
埃德摇了摇头。
韩飞羽不知道敌人的内情，可他知道。
他知道冰霜巨人一族还有数个九阶之上的强者，在那些强者现身之前，他们逃跑只会暴露自己的底气。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看看冰霜巨人的反应。
让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东西也没能看出来。
还是那个原因。
巨人太高了。
……
……
库利扎尔。
教师办公室。
布拉夫看着不停震动的灵戒，皱了皱眉。
景月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布拉夫说道：“如果我不听这段简讯就可能没事。”
景月说道：“那听了呢？”
布拉夫看了她一眼，“还记得我前些日子说的话吗？”
虽然他们名为师徒，相处的时间却并不多。
时间不多，意味着谈话很少。
景月想了想，不确定道：“你说，这场雨还要下很久。”
说话的时候她还看了看窗外依旧淅沥沥的小雨，说道：“现在的雨势虽然小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停。”
布拉夫伸手揉了揉景月的黑发，心说这场雨可不是小了而是大了。
隐藏在乌云背后的那场雨，在降落之前只会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大。
景月被如此亲昵的举动惊得愣住。
直到此刻，她才真的觉得自己成为了布拉夫的学生，在此之前布拉夫更像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的专员。
布拉夫说道：“风雨这个词有两种解释。”
景月不知道布拉夫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皱着眉一脸苦恼。
布拉夫无奈道：“由天气变化而产生的风雨和由人心叵测而产生的风雨是不同的。”
景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顿了顿，她又问道：“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布拉夫刚想开口说话。
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踢开。
数名长老走入，“布拉夫老师，为什么不接简讯？”
布拉夫眼神微凝，“怎么？你们要教我？”
为首那人嗤笑一声，说道：“长老们已经在英魂殿内等着你们了，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
景月突然想起了幼年时期看的那些香港电影，里面的阿sir每次抓人的时候都会说出这三个字。
老师是长老会成员之一，长老大会需要他到场无可厚非，问题是，为什么自己也要去英魂殿？
她看向布拉夫，眸子里全是不解。
布拉夫说道：“秋雨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景月心说原来你口中的秋雨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布拉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问题问出口。
布拉夫平静说道：“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在进入英魂殿之前，我都能回答你。”
景月问道：“这场秋雨，与我有关吗？”
布拉夫笑道：“不是与你有关。”
景月松了口气。
布拉夫继续说道：“你，便是组成这场秋雨最浓郁的那朵乌云。”
景月愣住。
破门而入的长老开始催促。
布拉夫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
……
英魂殿的气氛依然很暗。
景月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有些不寒而栗。
那些从银色面具之后射出的视线就像刀剑一般，刮得她浑身不适。
有人咳了一声。
银色面具下的视线逐渐收敛，投向台上那人。
那人看向景月，说道：“来，到我这里来。”
不知为何，那个人的声音让景月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无
数蚂蚁趴在心头不停走动，她有些心悸，又有些恶心。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一只手抵住了她的肩头，“去吧，不碍事。”
在长老大会上发言的人通常都站在最下方的位置，以便让所有长老都能看到他。
布拉夫的席位距离焦点位只有数米的距离。
不管发生什么，以皓水和他的双重控场能力，都能确保景月的安全。
得到老师的保证之后景月终于放下心，可依旧不敢向前一步。
看到这一幕，布拉夫摇了摇头，领着景月向下方走去。
除了布拉夫之外，还有很多人摇了摇头。
如此怯弱的性格，如何能是罗曼诺夫指控的那个人？
距离不长，却走了很久。
景月在行走过程中脸色愈发苍白，可目光却逐渐淡漠起来。
等到她站在那人面前的时候，已经几乎失去了人样。
那人取下面具，说道：“我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族长。”
景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罗曼诺夫家主倒也不生气，转向长老席朗声说道：“今天叫大家过来，来意我想你们都已经很清楚了。”
没人说话。
罗曼诺夫家主召开长老会的时候已经将目的附在邀请函上，那些内容饶是以他们的心理素质依旧很心惊。
罗曼诺夫满意地笑了笑，重新看向景月，“姑娘，你现在大概多少岁？”
“十八岁。”
“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呢？”
“刚到六阶中级不久。”
“你觉醒的时候，是什么境界？”
“五阶初级。”
“你进入神会大概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便从五阶初级达到了六阶中级？”
“没错。”
“你是至尊级觉醒者？”
“是。”
“你的家人从没诞生过守护者？”
“是的。”
罗曼诺夫拍了拍掌，说道：“众所周知，守护者的力量大多由血脉传承而来，除非境遇大变，不然绝不可能有例外。”
他看着景月，言辞恳切道：“景月同学，你在进入神会之前遇到过幽灵吗？”
景月摇了摇头。
罗曼诺夫说道：“你的家人曾受过幽灵的攻击吗？”
景月再度摇头。
布拉夫突然插口道：“试探就到这里吧，我没这么多时间听你拐弯抹角。”
罗曼诺夫微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笑道：“既然切特家族发话了，那我就直入正题吧。”
他看着景月，目光，“你，是邪恶之主吧？”
景月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布拉夫。
布拉夫摇了摇头。
景月说道：“不是。”
罗曼诺夫上前一步，“至尊级觉醒者百年难得，而你既无血脉来源，又无大变境遇，却突兀地拥有了至尊级灵种，此为疑点一；神会境界向来难以突破，虽然次神阶段并不需要太多的灵力，可也从未有过在一月之内跨越五个境界的先例，此为疑点二。最为重要的是，神会成员不论天赋强弱，都会拥有本相，而你身为至尊级觉醒者，竟然没有！此为疑点三。”
他笑了笑，总结道：“根据魔主方面的消息，当年的邪主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继承血脉，一部分继承魔晶，你的异常，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就是继承魔晶的那部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