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高山流水,琴瑟和鸣

  紫兰如萱,盈室玉暖。
  半弯残月,点点银辉洒下,灯火通明的紫兰轩高阁上,中有如山间清泉般悦耳、似九天仙乐的琴音传出。
  随着一双晶莹如玉,纤细颀长的酥手轻柔的安放在琴弦上,房间内所以得琴音也就此消弭。
  但夏寻却仍是如痴如醉,沉迷在方才的琴音中无法自拔,耳边犹然在回响着,很长一会才回复过来,心生感慨道:
  “听弄玉一曲,如听仙乐,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而此刻玉手的主人早已捧着适才放在琴旁的古谱,专心致志的看起来,听到夏寻的称赞之词,才将注意力从谱上移开,转到夏寻身上,不过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曲谱。
  “公子莫要骗人,弄玉自己都能感觉到,方才的弹奏中,有许多生涩的地方,还有曲意也还未完全融汇贯通。”弄玉一副感慨的模样,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演奏有诸多不满,还有些埋怨自己的意思。
  这不禁让夏寻有些汗颜,要知道从弄玉拿到曲谱,到刚才第一次演奏的时间,并没有多长。
  对比自己的那惨不忍睹的演奏,就如天壤之别、判若云泥之差。
  “弄玉姑娘,你这席话如果传入天下习琴之人耳中,恐怕会令无数人汗颜,更何况你才刚拿到琴谱不久,以后慢慢研习,定能完美的演奏出来。”夏寻语气十分肯定,带着淡淡的忧伤。
  人比人,气死人,有些时候,伤害来自对比中,遥想当年,他学古箫的时候,速度和天赋,同现在的弄玉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正想着,就听见对面的弄玉非常惊讶的问道:“以后,公子难道打算将这名贵的曲谱赠给我吗?”。
  “当然,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琴谱本就是送给弄玉你的,况且我觉得也只有你能配得上它!”夏寻开口回到。
  弄玉听言,喜形于色,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但又羞于流露于颜表,值得低头说道:“弄玉多谢公子的馈赠,不过听公子刚才的话语,难不成公子也是这无数人之一吗?”。
  明眸善睐,顾盼流转间灵动十足。
  “那个,今晚的月亮真圆,月色如此迷人,我们还是谈谈风雅之事,弄玉你觉得如何?”夏寻脸色一囧,想起自己练习的情形,还怎么聊天,赶紧岔开话题,连弄玉为什么这么猜测都不再过问。
  “噗嗤!”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弄玉右手挡住自己的朱唇,看到夏寻的窘态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看在夏寻的眼中,弄玉的笑脸犹如绽放的水芙蓉,清澈动人,芬芳馥郁。
  所以一时间竟愣住神,痴痴的看着弄玉沉迷在她的笑容之中。
  “公子,弄玉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应允。”弄玉看到夏寻脸上露出的神情,脸颊上飞过两缕红晕,然后出声说道。
  “姑娘请讲,但凡白凤能做到的事情,愿为姑娘效劳!”夏寻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想让公子教授弄玉箫艺,当然,如果公子不嫌弃弄玉的琴技,弄玉也愿给公子传授自己的技巧心得。”弄玉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直视夏寻的双眼。
  只是低着头,抚弄着琴弦,似乎将诸多心事隐藏在其中。
  “当然愿意,到时弄玉你可别嫌弃我天资愚钝就好。”夏寻自然非常的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能够获得长久相处的机会,更是弄玉的话语,代表着两人关系的进一步紧密。
  月色如画,人如诗。
  随后夏寻和弄玉两人便在这唯美的夜色下,演奏起来,你教授我琴艺,我传你箫艺,宛如世间的神仙眷侣。
  而且时不时目光相接,更多的情绪流露出来,惹得心中不住的萌动。
  到最后,弄玉竟然凭借着强大的天赋,将愿情这首箫曲,用琴音相和相随起来,而且和夏寻合奏之时,相得益彰。
  美人如玉,琴瑟和鸣,不流露于言表,而顾盼流转之间,两人的心却随着琴箫之音,相互的融合,在结束之时默契非凡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然,虽然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但还没到能够水r融的地步,所以夏寻没有在紫兰轩中停留,而是另寻他处。
  漫漫长夜,正是夏寻化身夜幕降临大地之时,所以他不可能就此睡去,而他醒着,也就代表着,这个黑夜,终有人会因他而不眠。
  光明与黑暗总是遥想对立,却又共生共存,在这新郑之中,最光明的当属白天的王宫,而在夜晚,则是黑暗的现形之所。
  城中的七绝堂、毒蝎门都是生活在新郑黑暗中,明面上都是黑暗势力的主人,两者各踞一方,双方势力也都大抵相当,谁也没有吞并谁的实力。
  但大的争斗没有,小的纷争却不断,特别是暗处的算计,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不过今夜的七绝堂却是迎来一位客人,而这位客人,正是夏寻。
  在还没掌握蓑衣客的情报时,这些散落在新郑城中的小势力,也需要早些解决纷争,黑暗中只能有一人说的话作数,至少明面上应该这样。
  至于人是谁,夏寻选中的是这位年逾耄耋的七绝堂堂主唐七,因为人老顾忌的事情多,好控制,而且更懂得珍惜自己的命,想要安详晚年。
  同见韩非时一般模样,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夏寻,随风潜入夜一样的进入到这位七绝堂堂主的房间之中。
  “咻!”
  一记飞羽,直接将唐七从睡梦中惊醒,当然主要是唐七身在江湖,睡从来都不会深睡,外面只要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所以听到夏寻的飞羽,便睁开自己的双眼。
  紧接着就看见模糊的黑暗中,有道白色的光射向自己,根本来不及闪躲。
  白光就从已经略过自己的脸颊钉在耳侧的枕上,吓得他一身冷汗,但他也没明白过来,对方并无杀他之意。
  既然暂时没有杀意,那他的命应该能保住,有所求,那一切都好说,这一想法在看到夏寻全身笼罩在黑袍中时,更加明确下来。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