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殿下受伤
荣采茵端坐在铜镜前,青荷从箔金妆匣里一顿翻,终于找出一套行头,高兴地赶快给夫人梳戴上:“夫人,这套白玉玲珑头饰最适合夫人今天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微施粉黛的豆蔻清美容貌,却是惆怅叹口气:“打扮那般好做什么,我只是回趟娘家,殿下又看不到。”
青荷给夫人别云髻的手顿了顿,自知夫人还在为前日殿下对夫人冷淡的事发愁,想到今日荣国公老夫人生辰夫人要回去,说出让夫人高兴的理由:“夫人,你今天可是回荣国公府呀,就算殿下暂时和夫人闹矛盾,夫人还有老夫人和老爷。”
本以为夫人听了心情会好些,不料夫人更是皱紧了眉,叹口气:“青荷,你错了,爹爹早已放弃了我,我嫁给了殿下,坏了他的大事,他已经不认我了,我怎么可能还有他这个依靠?”
青荷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荣国公府里的老爷真正疼爱夫人她知道,老爷看不上毫无作为只知道沉迷女色的殿下,不同意小姐执意嫁给殿下这门婚事,但她相信老爷和小姐之间的血缘亲情不会断。
“夫人,老爷是你的亲生生父啊,老爷只是不知道殿下的才华能力怕你嫁过来以后受苦才极力反对你和殿下的婚事,老爷只有你一个女儿,他只是嘴上硬,夫人你又犟,所以才闹得僵,”青荷分析,“青荷认为夫人这次回府是个好机会,夫人和趁着老夫人生辰和老爷和好,老爷以后肯定会帮夫人的。”
荣采茵对着镜子瞧了瞧青荷为自己绾的云髻,秀雅不失贵气,青荷的确心灵手巧,青荷说的对,不能放弃爹爹,将爹爹拉拢过来,也是为殿下立下大功一件,殿下一定会更加看中她。
“青荷你说的对。”荣采茵柔笑拍了拍青荷的手,青荷一笑扶起夫人,看来夫人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她是老夫人留在夫人身边照看夫人的,也不算辜负老夫人的一片期望。
太阳火辣辣遥挂于头顶,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府邸大门外,六月初夏,天气越发潮热。街道上行人匆匆,马车缓缓驾驶,茵芳阁的下人们缓缓跟在马车后,荣采茵静静坐在车上,青荷陪侍在侧。
荣国公府。
大气的古宅,荣国公是三朝元老,这座宅子还是当年楚王派人监督建造,华宅占地夏凉冬暖,耗费巨资,乃是极大殊荣,荣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也是威高不衰。
老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府中威望最高,连儿子荣国公做事都听母亲几分,而这个身负荣华的老夫人最宠爱这个孙女,荣采茵静静坐在祖母一旁,老夫人唤来凌嬷嬷端来香茶和芙蓉点心:“大小姐请用茶,老夫人说大小姐小时候最喜欢吃她的香茶和芙蓉糕,知道大小姐今日要回来,早早便让老奴备下了。”
看着吃食上的腾腾热气,荣采茵的心瞬间软化,对年迈的凌嬷嬷会以敬意一笑,随后乖巧地对老夫人说:“祖母最疼茵儿了,很久未见到祖母,茵儿很是想念您。”
“哈哈哈,好,好啊,”老夫人身着褐色华衣,神态端详,眉间隐隐含着华贵威仪,对荣采茵的却很是和蔼,拍拍孙女的手,转而吩咐凌嬷嬷,“平凌,去把老爷找过来,好让茵儿在府里多住几天。”
平凌嬷嬷抬眼看了看荣采茵,知道老夫人有意缓解大小姐父女关系,但半犹豫,实言道:“老夫人,老爷为操办晚上的寿宴去了,说晚点才能过来。”
老夫人不快:“必须把他找来,茵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这个当父亲的也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和自己的女儿!”
祖母好意她怎不知?荣采茵心里阵阵甜蜜与苦涩交杂。
“茵儿许久未回府,看了还算记得你的祖母和我这个父亲。”荣世坤被平凌嬷嬷请来老夫人处,一进门只对母亲行了礼,过后便脸色难看地坐在一侧喝茶,对一年未见的女儿一开口便是语气不善。
见儿子对孙女言语不中听,老夫人皱眉,抬起苍老的手举杯喝了口茶,声音依旧硬朗,薄怒道:“茵儿一直惦记着我,常常托信给我,这一回来便往我这儿来了,倒是你整日醉心朝廷权位,怕是早忘了我这个老东西。”
荣世坤正欲软言反驳,不料荣采茵这次主动与父亲攀谈:“父亲,祖母也是希望你多多陪伴,茵儿自知以前无知不听父亲的话,还望父亲和茵儿重归于好,以后好好孝敬祖母。”
话一出,二人皆是怔住,老夫人欣慰,荣世坤觉得女儿成长许多,也不想忤逆老母亲,微动容道:“茵儿说的是,只要茵儿以后听父亲安排,你还是我荣世坤的女儿。”
出了荣国公府,青荷很是高兴夫人与老爷和好,马车在街上缓缓行着,荣采茵依旧有心事,虽和父亲关系有所好转,但父亲话里话外还是不希望自己忤逆他,她苦恼如何让父亲接纳殿下。
掀开车帘望了望车外街道,眼在一处算命先生处顿住,从不怪力乱神的荣采茵却想上前一探说法,便道:“青荷,下车看看。”
一个身着雪白白衣的男子懒懒坐于街边小桌前,男子长相俊美妖孽,关键是他却未着算命道士的衣裳,还有他身边的竖幅上写着“道破天机”几个字。
男子一见荣采茵却似等着她一般递给她一签,声音低沉邪魅:“小姐日后大富大贵,请看这签。”
“若破困境,静待时机。”
“夫人……”青荷疑惑不已地看着夫人盯着那支签发呆,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却已了无踪影。
***
台阶下,小卫侍卫叫住准备给殿下送紫苏糕的妙兰:“妙兰,你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妙兰怔住:“小卫,怎么是你?找我有什么啊?我准备给殿下送点心呢,是什么东西吗?等我回来再给我吧。”
“我……反正是好东西,我去华安寺求的,还花了积蓄在上面添了点值钱的东西,刚做好的,就给你送来了……”小卫腼腆道,他小声催道,“你过来一会儿,一会儿我要和赫风师父出府办事,可能明天才回来。”
妙兰看了眼旁边含笑的阿融姐姐,可人脸庞含着些许不耐烦,对小卫嗔怒道:“这个小卫,总是送我东西做什么?我不要。”
阿融眼神在妙兰和小卫之间游动,她早看出来小卫对妙兰有意思,小卫各种由头经常来找妙兰,硬塞妙兰各种东西,每次弄得妙兰推搡难堪。
阿融觉得小卫人不错,跟着赫风会有一番作为,觉得妙兰应是害羞才拒绝,便接着笑:“行了,妙兰,我去送就行了。”
“那麻烦阿融姐姐了,我片刻就回来,”妙兰朝阿融笑了笑,转而却瞪了小卫一眼:“走吧,走吧。”
府内修建的殿宇多高大,倚梅殿外闷热,走进殿内却是有凉凉习风卷进,暗道一声锺离荀真是一个会享受的主儿,阿融一只手端着一碟紫苏糕推开虚掩的内帘,锺离荀并不在正殿内,便将糕点放在桌上。
“嘶嘶……”偏殿传来轻微的声响,不寻常的声响,像是衣物在地上摩擦。
阿融忽觉不对劲,本不想管闲事,但心内有隐隐不详的预感,想了想便朝声音方向轻喊:“殿下,奴婢送来了紫苏糕。”
心内忐忑,小心翼翼提步,目光转移到地上时,阿融震惊,然后是巨大的心慌。
锺离荀此刻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一张邪肆的俊脸冒上大汗,剑眉深皱,他的黑色衣袍和地上还有一大块血迹!?
“锺离荀,你醒醒!”阿融不知所措自觉冲过去,轻推锺离荀。
一抬眼瞥见窗子,窗纸已然破碎,地上铺满纸屑和折断的窗木,场面糟乱,他是破窗而入的!
为何受伤?他不只是那个碌碌无为、只会寻花问柳的二殿下!?
那次行刺锺离荀,便怀疑他有武功,看来并未猜错,果然隐藏得深。
地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紧闭的狭长眼睛,神色痛苦,微微喘着气,阿融心不经意间揪起。
一见阿融跪在面前,锺离荀眼底浮现一丝丝猩红,却用力一把推开阿融:“……怎是你!?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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