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里脱身

  楚家大厅
  “哗啦”一桶冷水裹挟着冰渣被泼在莫殇头上。冰水沿着莫殇身体淌下,还没来得及冲刷全身的血渍,就已凝结成冰。头发,血液,冰水,三者凝结在了一起,脸上呈现厚厚的冰霜。
  正值暖春,大地回阳,可莫殇身上却呈现一幅腊月寒冬之象。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莫殇张开发紫的嘴唇,露出打颤的牙齿。身体轻轻一动,巨大的疼痛感就遍布全身,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大厅之中人头耸动,可无一人出声回应。莫殇极力张开双眼,可睫毛被冰霜覆盖,只得模糊望见一名阴柔男子高居首位,怀中揽着满是谄媚的楚冰儿。而楚天南则一脸恭敬坐在旁位,没有一丝主人的气魄。
  “嗯哼”突然,肃穆的大厅之中传来楚冰儿一声嘤咛,男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手探入楚冰儿衣衫,肆意把玩着胸前美好。
  大厅之中多为楚家族老一辈,此时皆是不言,低头视若无睹。
  “那个,文杰贤婿,你看此人如何惩治。”楚天南脸上青红一片,感觉失了体面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将话题引到莫殇身上。
  惩治?有何过错?以怨报恩,依附迎合,竟也能说出这番冠冕堂皇之言!
  男子听罢,将头埋进楚冰儿胸脯之内,三息过后才缓缓抬头,“本少有洁癖,你虽然没有玩过她,但是我也容不下你,这才费劲周折找到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个废物。”
  说完,挥手一喝“来人,打断腿脚扔进后山,生死凭他造化!”
  身后二仆应声而出,架起重伤的莫殇迈出大厅,整个过程莫殇没有一声叫喊,只是嘴角上扬留下了一抹冷笑。
  “好了,现在我们回房去。你这小嘴吹箫一定了得,今天可要让本少舒服。”男子起身,蛮横抱起楚冰儿,径直走出大厅,连一声客套话都没给众人留下。
  随后楚天南兀地站起,挥手散去族人,而自己则陷入深思。
  阴柔男子明显不讨他喜,但前者作为东灵郡杨家独子,背景不俗不说,天赋也是超凡,正是他们楚家前进路上强力的依靠。想到这里,楚天南也就渐渐释然。
  家有碧玉,却求瓦砾!
  明明有罗刹这般惊世骇俗的血脉在身,却不知其强悍,而用以长远换求短暂又脆弱的靠山。若传出,决可笑煞世人。
  “我说这小子怎么死沉死沉的,真是费劲!”
  “哎,咱就把他扔这儿得了,小翠还等着我呢。”
  两名年轻家仆拖着昏迷的莫殇,徘徊在荒凉不已的后山外围,商讨着是否深入。
  其中一名较为踏实,感觉这般做法略有不妥,“可是,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啪”另一名家仆一掌拍在前者脑门,语气似有气恼:“傻?就他这蔫不拉几的样子,往哪跑!你以为那些豺狼虎豹就跟你似的!”
  “怪不得你玩不到女人”说罢,转身朝楚家走去。挨训的家仆揉了揉痛处,没有吭声,紧跟上其步伐出了后山。两人扯舌,都没记起废掉四肢这桩事。莫殇因此,免于一苦。
  黄昏降临,野兽开始蠢蠢欲动,可能过不了多久,待它们寻得气息,昏迷的莫殇就会成为其一顿可口的美味。也许是命运觉得对他似有亏欠,今日稍有庇护。
  只见深山之中,一布衣老者背篓而出,年岁少说也在耳顺之上,可步伐却异常稳健,不带丝毫老迈之气。更值得注意的是,他手中所持一根黝黑铁棒,铁棒长约五尺,周身无一刻花雕纹。若是放在外面觉不会有人多看一眼,扔在大街上都鲜有人捡拾。
  可就是这样一根“俗气”的铁棒,此时展现出了一幅令人惊异的场景:铁棒所至之处,百兽趋避,甚至虫蚁都唯恐避之不及。
  老者手持铁棒游荡深山,犹过无人之境一般,但毕竟天昏目浊。此时定睛几看,才看清倒地的莫殇不是野兽。探得鼻息,老者取下背后药篓,舍弃一天收获,缓缓拉起莫殇
  “咳,咳”莫殇悠悠醒转,柔和的阳光透过小窗轻抚他的脸颊。“这是哪里?”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甚感陌生,想用力撑起身子,却伴着全身的伤痛跌下卧榻。
  “怎么回事?你这伤势可经不起这折腾!”这时布衣老者听到动静,掀开粗布门帘就匆匆迈进。随后猛地提气,吃力地将莫殇抬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您是?”莫殇此时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状况。
  老者慈祥的脸上露出笑意,“老头子姓陈,是这华阳郡外的江湖郎中。昨日你昏倒在山中,我偶然遇上,就将你带了回来。”
  “谢谢陈**。”莫殇这时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于是连忙道谢。
  陈功摆了摆手,“不碍事,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之职。不过,”说到这里他稍有停顿,似有疑惑:“你这身伤势是如何导致,怎会这般严重?武脉尽毁,心脉都差点破碎啊,这还没算体外之伤。”
  听到这里,莫殇滞了滞,随即轻淡说道:“只是遇上歹人而已。”
  “唉,可惜呀!我观你武脉粗壮,天赋異稟啊!谁知,这天也妒少年。”
  老者无妻无子,莫殇无家无依,两人就乘着养伤期间尽情攀谈,把一切不快都寄情在寥寥话语中。
  半月时间经不起消磨,不过弹指一瞬就从指间溜走。
  “陈**,这黑色棒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受俸吃香。”莫殇经过十多天的悉心调养,伤势已近痊愈,可以下床自如走动,忽的就瞥见了供桌上摆着的黝黑铁棒。
  陈功听罢,停下了手中磨药的活计,神情有着些许追忆“这可不是铁棒,至于是什么材质没有人知道,这一切还要从我祖父说起。
  当年,有一男子患得奇病前来求治,而我祖父心肠甚软不愿看一条生命因为他的无能为力而丧失。于是他带上几天的干粮,一头扎进深山去寻灵药。最后几经涉险,在一石壁之间觅得。
  可他还未来得及喜悦,就发现自己已陷入绝境之中——————石壁一侧有条花斑巨蟒正悄悄逼近,巨蟒足有五米来长,粗壮的身躯如同一根精雕石柱一般,就连口中红信吐出都足有半米多长。我祖父只是一介郎中,虽说会些拳脚可也抵不过这般庞物。峭石险壁他已是不可能夺路而逃,慌忙之中,一根插在石缝间的黑色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看脚下无逃路,只得舍命相拼以论生死,所以他趁手抄起黑棒就要朝着巨蟒劈头抡下。说来也怪,黑棒刚刚出手,就有一阵明显的颤动直至手心,而巨蟒则像受到惊吓般猛地盘曲一团,硕大的蛇头低伏在地,丝毫不敢动弹。
  见状,我祖父也顾不上真假,连忙抽身而出,一路上直到出山,连一只蚊虫都没遇上。到家后,祖父上香摆供叩谢神明,这根棒子也就成了我家驱邪避祸的灵物。”
  “不会是元器吧。”莫殇抬手握住黑棒,顿时一股坠手之势袭来,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沉重感。他武脉已毁,如今和普通人一般无二,感受不到元气波动,所以也不敢妄下结论。
  “不是元器”陈功摇了摇头,“我祖父找人瞧过,都说不明白,但可以确定不是元器。”
  元器,顾名思义乃元力之器,由器师精炼而成,普通人用之如无物,只有武者才能发挥其中巨大威力。元器与神通划分大致相同,有天、地、玄、黄四大阶,当然除却七大神器不论。
  “奇怪”莫殇轻声嘟囔了一声,随后便不再理会转身帮忙磨药去了。
  两人忙活半天才将要准备的草药收拾妥当,这时陈功便招呼莫殇坐下喝水。天气干燥,两人咕咕咚咚连干一壶,方喝罢水。就有一行人莽莽撞撞冲了进来,领头者膀大腰圆一身肥膘,刚过门槛就大声叫嚷:“郎中!郎中呢,我兄弟要有个好歹我他妈拆了你这破店。”
  这番话听得莫殇火气上涌,正要凑上前去却被陈功一把扣住手腕,他开馆行医多年什么泼皮无赖没有见过,所以还是不温不怒走向前去。
  这时他才看清,原来胖子身后还有一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身旁**名壮汉簇挤一边,神情尽是担忧。
  “胸骨破碎,五脏俱损,连头颅也遭受重创。这伤老朽真是无能为力,若有医修在场可能还有解救之法。”陈功蹲下身子仔细探查,可伤者的情况已然超出救治的范围,引得其连连摇头叹息。
  “草,你他妈逗老子呢!这华阳郡哪来的医修,你给老子找去?!”胖子说着一把扯过陈功衣领,随后一拳直直砸下。他出手毫无顾忌,只管宣泄内心不快。这一拳可有武师境冲击,陈功面颊骨伤,被仰面砸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可胖子却仍是不依不饶,再次扬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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