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剑圣,还是剑人?
再次恢复意识，夏泽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纯白色的地方，视野所及的地方只有三种事物：白色的瓷砖地面，白色的天空，以及四处漂浮的灰色多边形碎片。
“我，我这是在哪？”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夏泽雨很是茫然的问。
“人类。”
突然不知道哪里响起了声威严的呼唤声，夏泽雨肩头猛的一震，这声音……
“汝已经死了，接下来，就由吾来将汝送之彼岸……”
“别闹了，指路人。”夏泽雨冷着脸说，他已经从这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和中二语气中判断出了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的身份。
“切！”指路人扫兴的啧了啧嘴，说：“真是扫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你啊……当然是，死了，这里就是灵魂的居所……”
“停！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指路人怪笑了两声，说：“哼哼，我认真起来可是连世界都会吓得破碎哦。”
“我管你，快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对方是指路人，理论上将应该是夏泽雨他们的上头人，但夏泽雨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谁让这个家伙太欠太贱了呢！
“安啦安啦，别搞得这么严肃好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这里就是我们的精神世界，嗯，准确来说应该叫精神网络空间，反正现在这里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啦！”
“最后那句去掉，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夏泽雨也懒得问这家伙这“精神网络世界”到底是什么鬼，反正就是一个虚拟的，只允许精神体存在的精神空间就是了，说不准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大脑。
“反正你这会儿晕着也是晕着，就把你叫进来聊聊天喽，你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吧？”
额……夏泽雨还真没法反驳这句话。的确，他是一直都认为睡觉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来着……
“我在现实中睡着了？”夏泽雨问道，一般来说睡着了也就是精神进入休眠了，为什么他还是清醒的？
“准确来说，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大脑暂时无法对外界进行情报处理……”
“请说人话。”
“你的精神暂时和肉体切断联系了，这里是你的精神自行构成的精神世界，使你的精神在与肉体切断联系后依然能在不排出体外的情况下进行自律活动。这你总听得懂吧？”
“……算是懂了……”
“……”
“……”
经过了数秒的沉默后，指路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夏泽雨晃了晃头，无所谓的说：“说什么？我有什么可以和你说的？”
“你就不对我把你叫到这里的目的感到好奇吗？”
“不就是让我陪你聊天吗？但是我拒绝。”
轰隆！一道落雷降在离夏泽雨的鼻尖不到两厘米的位置。
“嗯……那么你把我叫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夏泽雨当然不会真的傻到相信这家伙只是为了和自己聊天就把自己弄进来，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但他现在真的不想再接什么任务了，刚才就差点嗝屁了！还好李铭合最后及时赶到了，不然……夏泽雨不想往下想了。
“等等。”指路人刚要回答上一个问题，夏泽雨就立刻打断他，又抛出一个新问题：
“刚才我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肋骨都被打断了却不怎么感觉疼？”
“虽然被人打断很不爽，但你这个问题很有含金量，所以就先回答你这个问题吧——这算是给你们玩家准备的一种保护系统。像疼痛这一类负面感知会始终停留在你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毕竟，要是你们总是对疼痛感到恐惧还怎么玩？”
“你们有这么好？”夏泽雨质疑。
“那是，毕竟这是规定。另外，你们的自我恢复能力也很强。像刚才，换做是一般人胸口出现那样一个大窟窿就算不被疼死也该当场暴毙，而你却还能自由移动。虽然动作过大会使恢复停止并造成创伤。”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哦。”夏泽雨回想了一下。也是，换做是一般人的话那一拳头真的能要一个人的命，但他却只是无法自由行动而已，但……
“感觉还是不行啊，只是一拳头就让我这样了，要是遇到两只或三只，那还怎么玩？”
“要是你们所有玩家在初期都有能够完全无视伤口继续战斗的能力，那还让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怎么玩？你还算是好的了，被动可以提升灵力复原身体的速度，换作是那个小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能连动都动不了。总而言之，相比起一打就趴的原住民，你已经很强了，只是你的技术还是太差！”
“……好吧，是我操作不当让那东西有了可乘之机，我也没想到它居然会用另一只闲置的手突然发起攻击。”夏泽雨低下头“认错”道，是啊，相比起那些普通人，自己已经很强了。之所以会落得如此凄惨，完全是因为自己粗心大意轻敌了，如果他当时不为那一点点优势而沾沾自喜，而是继续冷静的判断灰皮僵尸接下来的动作和攻势，那他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所以我认为你的那个同伴比你强，他没有你那么强的复原能力，没有你与生俱来的剑术天赋，他只靠自己的双手就能打到眼前所有的敌人。”
说着说着夏泽雨只感觉脸颊一阵滚烫，这种被人拿来比的感觉真的让人很尴尬，他连忙抛出另一个话题来结束这个话题，“话说他怎么样了？”
指路人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他悠悠的说：“他在传送门旁边挖了一个地洞，把你放到洞里后就出去了，应该是看到中意的矿物了吧。”
“他没事就好。”，夏泽雨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你还在担心他？哼，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怎么了？我现在不是安全的吗？”
指路人冷哼一声，说：“安全？开玩笑，在这巨大洞窟里到处都是危险，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
“我本来以为你们已经拥有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能力了，所以才提前给你们布置这个任务，结果你刚进来就倒了！”指路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额……真是抱歉啊！”
“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把你带进来的真正目的了！”指路人的语气突然变得豪情万丈起来，这让夏泽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
“来复习……不对，开始上课！”
夏泽雨：“……”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打败吗？”
“为什么？”夏泽雨瞪着死鱼眼问。
“因为你太笨了！你自身的能力很强，但操作实在是不过关！”
“你这不是废话吗！”夏泽雨在心里叫骂，但表面上他还是很客气的说：“那敢问，怎么操作？”
“你的能力，并不弱，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这个洞窟的怪物根本奈何不了你。”
“我的能力？”
“没错！”
“你是指我的战斗技能？”
“不是，我指的是你的剑术。”
“哦？”
“你也知道，当你手持刀剑类武器时，你的反应能力和思考能力会提升吧？”
夏泽雨点了点头。是的，每次他拿起刀剑时心神就会立刻冷静下来，手臂和刀剑融为一体，思维得到极限加速，感知能力也是敏锐到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
“这可以说是你的天赋，你是一名天生的剑士，这一点即使是我也必须承认——在剑术的领域里，你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突然从指路人嘴里蹦出的赞美之词让夏泽雨一瞬间有点恍惚，这可是他头一次从指路人嘴里听到赞美的话。
“然而，你却并不会使用你的天赋，居然丢下了手中的剑拿镐来战斗！你要知道，对于你来说，最强的武器，永远是刀，是剑。”
“可是刀剑的攻击能力到底有限啊，像那种重装甲目标，我的轻剑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因为你不会使用灵技。”
夏泽雨扶住额头，又是一个新词语，灵技是什么鬼？
“灵技，就是灵力技艺的简称，在习武之人口中指的是那些使用灵力进行战斗的技能，本质和你们由系统辅助施展的【战斗技能】是一样的。”
“但我在这里指的并不是你们那由系统辅助施展的【战斗技能】，而是原住民们使用的技能，也就是需要你自己运转灵力施展灵技。”
“……那不和你给我们的那本书里的一样吗？”
“是的，可惜，我有些高估你们了，居然到现在还没领悟到诀窍。”
“……我试过运用灵力改变石头的形状……”
“那是等级相当高的体外掌控型灵力技艺，你上来就学习最难的基础技，活该碰壁！”指路人像是幸灾乐祸的说。
夏泽雨郁闷的挠了挠头，他一看到“低级”就以为那是最简单的了，没想到居然是基础技里最难的……
“不过，即使你没能立刻就改变那块石头的形态，但你确实将灵力外放并进行了简单的操控，不得不承认，你对灵力的掌控能力真的比你那个同伴强。”
天了噜！指路人第二次赞美了他！
“所以，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那些简单的灵技。”
“另外，你们合成出的武器其实都是灵器，只要注入灵力就会触发它们的特有功能，出去后试着运用它们的功能吧，那会成为你们战斗的一大助力。”
“嗯嗯。”
“你的话，使用与刀剑有关的灵技会更加得心应手，毕竟你可是生下来就是‘人剑合一’的剑人啊。”
“……我是该把这句话当成是夸我还是骂我？”夏泽雨翻着死鱼眼说。
“对了，那我该从哪学习与剑有关的灵技？”
“自己领悟去！”指路人突然很火大的说，然后夏泽雨就被一股强劲的推力打飞了。
“自己出去领悟！要是让别人听到曾经的剑圣居然还要请教别人最简单的剑技还不笑掉大牙！”
——
几近无限的下坠感终于停止，夏泽雨找到了身体的感觉，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猛的坐起来，捂着胸大口呼吸，他刚才下坠了二十分钟！
夏泽雨感觉自己就是陨石，然后撞到地球粉身碎骨……
突然，他摸胸的动作一滞，低头看向自己的胸——一马平川的平！（夏泽雨：不是平的还能是凸的吗？！）之前被巢穴僵尸一拳打碎的肋骨已经在玩家独有的复原能力下修复得完好如初，真是恐怖的再生能力！
“你还要摸多久啊？”及其无奈的声音响起，李铭合捂着额头站在一边，“自摸也要看场合吧？”
夏泽雨也是这才发现李铭合居然一直站在自己身边，他跳起来，大喊：“我靠！吓老子一跳！”
李铭合：“……”
李铭合递过来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说：“这是刚从女巫身上打出的生命回复药水，你喝了吧。”
夏泽雨接过那瓶药水，惊讶的说：“你碰到了一个女巫？”
“嗯，我本来在好好的挖矿，然后我听到了女巫那哼哼唧唧的声音，还好我反应快躲开了，回头就是一镐子打爆丫的脑袋。”李铭合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英明战绩，得到夏泽雨一阵白眼。
“就这？”
“就这，还能咋样？”
夏泽雨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没对她干什么？”
下一秒，夏泽雨的头被狠狠的锤了一拳。
“喂！我可是伤员诶！”夏泽雨不满的嚷嚷，李铭合瞥了他一眼，用性冷淡的语气说：“那就更应该老实点！快把状态补好！”
“其实不用喝药水啦。”夏泽雨把生命回复药水塞回到李铭合的手里，微笑着说：“吃点食物就补回来了。”
李铭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以夏泽雨那抠门到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喝下这药水的。
“现在我们还没有那么宽裕，这瓶药水最好留在紧要关头使用。”夏泽雨一脸认真的说。
“……随便吧。”李铭合把药水收回到物品栏里，而夏泽雨则是拿出了图标状的烤牛排啃了起来。他发现了，直接吃掉落物形态的食物比把食物实物化再慢慢吃要快捷的多，虽然没有一点味道，口感也感觉像是在吃豆腐干。
嗯……既然没有味道，也就是说……辣条配奶茶是行得通的……（腐肉加牛奶）
真是个可怕的想法。
匆匆把烤牛排吃完，夏泽雨拿出铁镐把头顶上的石头敲开，爬了上去，李铭合紧随其后。
夏泽雨爬上地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传送门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巢穴僵尸呢？”
“什么？”李铭合不懂。
“就是那头全身都是石头的僵尸。”
“哦！”李铭合恍然大悟，说：“死了啊，然后我把遗体处理掉了，掉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李铭合调出储存栏，将那个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灰色的圆形图标，李铭合轻念一声“实物化”，它便化作多边形碎片，又重新凝聚成一颗灰白色的小珠子，表面露着昏暗的亮光。
“哦，这是‘矿工的幻想宝珠’。”夏泽雨拿过珠子，把它放在眼前仔细查看。这颗珠子是半透明的，里面似乎有些乳白色的液体在晃动，乍一看感觉它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慢慢滚动。
“它有什么用？”李铭合问。
“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钥匙，但我不推荐现在就去，那不是我们现在能去的地方。”夏泽雨把宝珠放回到李铭合的手里，郑重的说：“把它收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使用它。”
看到夏泽雨脸上的凝重表情，李铭合点了点头，把宝珠收回到物品栏里。既然他说不能去，那就一定不能去。
对于夏泽雨的话，他绝对信任。
“那么现在。”夏泽雨扛起铁镐，向前走去。
“就让我们大干一场吧！”
“那边我已经走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挖的了。”
夏泽雨默默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