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关 辩解
“瓦列里怎么是你？”身影是一名高大健硕的男人，一张国字脸配上一双半阖的双眼显得有些憨厚，在听到中年男人的问话之后被称为瓦列里的这个男人抬手挠了挠后脑然后有些茫然的回答道：“大人让我到这里见你，所以我就来了，这是大人的安排。”
眼见面前的瓦列里又扯出一个有些单纯的笑容，原本中年男人心中的火气只能憋在胸口，他只是暗暗抱怨对方的做法实在是太过阴险，然后在稍微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开始说道：“波文的事情你们不打算给个说法吗？就这样利用他是不是太过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歹我们家族与你们也是百年以上的交情。”
中年男人是波文-安斯艾尔-巴德的父亲，布莱兹-多米尼克-巴德，他所问的事情也不是别的正是有关自己儿子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波文和魔族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有魔族的影子出现其中那么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这个，这个我知道，嗯……等一下，我都记下来了。”瓦列里刚想回答布莱兹的话，可是想说的话在口边却怎么也出不来，他不断晃动的下巴看得布莱兹都有些替他着急，最终，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一本笔记开始说道：“这，这件事并不是利用波文，而是一笔正常的交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流传出来。”
瓦列里捧读似的话语并没有让布莱兹生气，因为他知道他并不是与面前这个人对话而是指使他来的人，所以在听到瓦列里的话之后布莱兹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道：“交易？与魔族的每一笔交易可是都在账目上记着，作为翡翠舌家族的掌权者我怎么不记得这笔交易？”
“嗯……这是因为波文，这笔交易是波文单独找到我们进行的，所以除了我们和波文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瓦列里的回答让布莱兹看向房间中的一道暗门，在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继续说道：“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托你们的福，恐怕我们马上没有几天安生日子了。”
“呃……这个我知道，我听大人说过，这个不关他们的事情所以他们不会管，但是毕竟消息是有可能从他们那边泄露所以是可以给你们一些补偿的，在以后的贸易中他们可以降低你们的一些成本。”苦涩的表情出现在布莱兹的脸上，这种补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谣言已经散布出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翡翠舌家族又要没几天安生日子，为未来状况感到万分担忧的布莱兹揉了揉额头然后说道：“我想知道损失，不管是人类还是海族，由于波文的这个计划导致的损失都有哪些？我相信你们一定统计了。”
“嗯，在这。”一份报告摆在布莱兹面前，他看着上面的数字感到有些窒息，因为在死亡后面标记的每一个数字都是一个生命的消失，这不仅仅是未来的隐患，也是波文需要承担的后果，作为一个父亲实在不希望儿子在这种问题上有所承担。
“今天……就这样到这里吧，我估计之后也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聊的，瓦列里感谢你的到来。”长叹一声布莱兹打发这个高壮的男人离开，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对方显然没有打算跟他好好说明的意思，因此今天的对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吧嗒！”
高壮的男人离开后屋内的暗门被打开，波文从其中走了出来来到他的父亲面前，布莱兹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将报告移到他的面前说道：“看看吧，看看你做的事情，这些东西早晚都需要你来承担的，我能为你做的没有多少。”
“不需要！”拉过一把椅子波文做了下来，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让布莱兹抬眼盯了他数秒，布莱兹想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己所期望的东西，可是却什么也没有，他有些失望，对于面前的儿子感到有些陌生。
“计划的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计划的施行阶段我更是对各种环节进行把控，所以这份报告我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波文没有看向布莱兹没有与他的目光相对，而是面对着桌面看着桌面上不知名的位置，口中则是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缓缓述出，“只不过我在计划之中唯一的失败就只是对于魔族的认知，呵！我以为处于共同利益这些家伙就会跟我一直保持同一战线，可是，显然我错的厉害。”
“还记得祖训吗？”布莱兹突然提起的东西让波文抬起头看着他，一瞬间他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问，同时也彻底了解其中的含义，于是父子俩同时将祖训念出：“跟魔族交易只谈生意不谈信任。”
这一句话之后二人之间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两个人都在低头沉思思考着心中极为重要的事情，当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是来自于父亲的询问，只听布莱兹缓缓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个计划吗？”
“……”
波文抬头看着布莱兹没有发声，他眼神中慢慢浮现的感情是布莱兹无法理解的，但是他没有着急静静地等待着，如同一名慈父等待着孩子打开心结，不过，即将从波文嘴里说出的话可不一定是他想要听到的话：“父亲，您总是这样父亲，懦弱？不！你懂得保护自己的利益，温柔，没错，也只有温柔才能如此形容你，这也是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
意外的开篇，儿子的话让布莱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惊讶，可是他并没有打断儿子的话语，而是继续聆听偏头述说心里话的波文：“在我小的时候还没有接触家里生意之时，或许认为父亲的这种温柔十分美好，慈爱的父亲给予自己的爱让我倍感满足，觉得父亲就是一座山，巍峨、厚重，永远不会垮塌，可是当我近处去观看的时候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我发现您的这种温柔不仅仅是体现在家人上还有工作上，合作伙伴，下属，仆役每一个人您都温柔对待，或许是因为们家族人丁稀少，不像其他金主那样家族掌控所有，因此一开始的我以为这样没错，既然是生意上的伙伴就如同家人一般，互相帮助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当我们失败的时候他们却像群狼撕咬着我们的残体，没有一分忍让，没有一分友爱，说实话，这是我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波文所说的内容布莱兹能明白，作为联邦十位金主之一的翡翠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金主之间的竞争也是异常的激烈，就好比他自己，原本总资产可以在金主中排前三的他在一夜过后已变成垫底，昔日的伙伴统统转投到他人属下，一时间差点让整个家族分崩离析，最后，多亏与魔族的交易才保持住了稳定，所以他对于魔族的感觉也是有些复杂，或许也正是如此波文才会与魔族合作。
“联邦之中的十位金主可能也只有你会如此，而这并不是外部造成结果，是你造成的结果，所以我才发现过于的温柔会让自己产生怀疑，作为一个人而言要有绝对主见和欲望才能前行，因此我选择了合作，与魔族。”此时，布莱兹在波文眼中看到火焰，虽说只是如同火苗一般弱小但是却十分精神地跳动，这让他有一些恐慌，有一些陌生，但是更多的一种别样的自豪感从他心底涌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感，他没有压制住，他摆正姿势继续聆听。
“我知道魔族在利用我，这在我第一次跟他们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可是我并不介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大多都是利用的关系，我让他们假扮海族去袭击我们船只，为的是从海族中获利，更进一步或许能获得海族的支持，那么我们的家族就有再次崛起的可能，可是，我低估了，低估了魔族想要的东西，他们不光袭击了我们还袭击的海族，致使现在整个局势变得异常混乱，并且现在还将我和他们合作的消息散出，显然是打算榨干我的利用价值，已达到他们的目的。”
看到波文眼中的火苗即将熄灭，看着他低落的样子，布莱兹惊觉自己的孩子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幼小的肩膀上承担着莫大的压力让作为父亲的他感到痛惜，于是他开口安慰道：“不同担心波文，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不必感到自责，魔族，他们不会把你怎样的。”
“果然……即使这样你也不会责怪我，就是这份温柔令我感到厌恶。”波文小声嘀咕着，让布莱兹听不清楚，就在他准备询问的时候波文却已经站起了身，他走到大门旁边留下一句话，然后不给布莱兹阻止的机会便走了出去。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父亲的这份温柔恐怕无法传承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