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关 母亲
他不担心此时会有人打扰他，因为能影响到他的人都已经出去游玩，并且有关唐纳修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折，不知什么原因金甲来人告诉他可以优先完成已经接受的任务，这让他暂时没了后顾之忧，所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和艾富里他们厮混在一起。
“叩叩！”意外响起的敲门声让莫兰的眉头有了起伏，他想到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有谁会打扰自己，可是时不时响起的敲门声又不能让他安心查看笔记，所以不得已他只能走向门口。
“请问是莫兰-奥尔岱先生吗？”一开门便是一声询问，莫兰发现一位身着笔挺燕尾服的男士恭敬地站在门口，莫兰上下打量着他看不到有任何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于是只能回答道：“我就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爱华德-布拉德利克，乔伊斯夫人的管家，乔伊斯夫人相见您一面，不知道奥尔岱先生您是否能移步？”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用怀疑，在记忆力方面莫兰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变得十分强大，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因此若是曾经接触过这个名字的主人肯定有印象，但是即使莫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男人就好像能看透他心思一般继续说道：“只是谈及乔伊斯夫人可能会让您感到陌生，若是说道她的身份您可能会清楚一些，她是您的队员罗里-奥德里奇-多明尼克的母亲。”
（莫兰：罗里，是唐纳修的母亲吗，可是为什么她想见我？）
“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若是你想要问我我也回答不上来，所以邀请您直接与她免谈，当然，你的同伴们已经先一步被邀请了，现在，就只差您了。”男人的表现让莫兰多看了他几眼，可是见他只是露出礼貌的微笑莫兰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于是说道：“等着！”
“嘭”的一下莫兰关闭了房门，在下一刻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整洁的服装，平日里那个特殊的长袍也披在身上，而在他的头顶，一只黑猫端坐在那里，莫兰看到他望向黑猫的目光问道：“怎么了？不能带宠物吗。”
“当然可以，先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爱好而已。”看来正如男人所说，莫兰观察到他望向黑猫的目光十分柔和，并且手指颤动就好像在抑制自己的本能，这些状况足以说明这个是十足的爱猫人士。
“抱歉，我失态了。”男人的目光片刻之后才从黑猫身上移开，带领莫兰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直接向前驾驶，一路上莫兰发现庆典的余热渐渐散去，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因为庆典产生各种东西。
“到了，奥尔岱先生。”马车行驶得很平稳让莫兰还没感受到多少颠簸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到了地方莫兰才发现这里是港口附近，感觉自己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阳光莫兰抬头探查发现了让他感到万分惊讶的东西，一艘蒸汽轮船，莫兰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复古的世界居然能看到这种机械化的东西。
“三年前从联邦境内新的迷宫中发现的，被夫人命名为怒涛号，这个大家伙可是花了夫人三千万枚卡隆，可是对于夫人来说是十分值得的。”登上轮船爱华德将莫兰带到一个房间然后就离开了，没什么意外，一推开门他就发现了所有同伴都聚在这里。
“兄……兄弟！莫兰，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莫兰还没有向同伴问清楚状况，他就被艾利科拉到一旁，他抬眼看着这个血缘上的亲兄弟，面色潮红的他现在是高度兴奋的状况，不过，或许也是如此他说出的话显得语无伦次：“太让人出乎意料了，我居然能在这个世界看到这个，枪本来以为就是一个意外，可是没想到，谁能猜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
“先冷静些，你应该先告诉我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你都不怀疑一下的吗。”推开已经贴到脸上的艾利科，莫兰发出质疑，他实在是受不了艾利科这种没有任何危机的意识。
“怀疑？不是说是唐纳修的老妈吗，怀疑什么，唐纳修！”艾利科突然之间就把唐纳修叫过来，这让莫兰一点准备也没有，然而接下来艾利科的话更是让莫兰有种无力的感觉。
“怎么了？”
“莫兰怀疑你妈不是你亲妈。”
“……”
“……什么，意思？”唐纳修搞不清楚状况，而莫兰则是恨不得拍死面前的艾利科，为了从这种窘境中摆脱出来只能解释道：“抱歉，请原谅我的多疑，只是我很少听你提及你的母亲，或者说从来没有。”
“是这样吗，没关系的，毕竟之前为了隐藏身份，我很少说明自己的情况，不过，艾利科你这么说话可是会被人打的。”露出笑容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唐纳修狠狠地在艾利科的肩膀上扇了几下，看起来他并非像外表一般不在意。
“我其实也没想到，因为母亲常年在联邦居住，所以我根本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她，而且她跟父亲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很好，两个人见面总是会有许多争执。”莫兰忽然发现即使身为圣骑这样名声享誉人类世界的人物，可是在自家问题上有着许多问题，这或许就是人的不完整性，人们总是没有足够的精力兼顾所有事情。
现在听唐纳修的讲述，似乎只是乔伊斯夫人身为一个母亲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要将他们也邀请到船上，难道是对于平日里对唐纳修的照顾表示感谢吗？呃，想了想之前唐纳修在队伍中的位置，除了承担伤害之外可没有什么好事。
“唐纳修，这一路上可是苦了你了。”不知怎么的现在想起唐纳修在战斗中的所作所为让莫兰鼻尖有些酸楚，虽说自己总是说不会让队员受到伤害，可是队伍中只有唐纳修受到的伤害最多，这让他不禁感慨自己队长担任的实在太过不称职，只不过他的这种表现让唐纳修则是有些接受不能，但是一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回道：“谢谢夸奖？”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由于邀请他们的人没有具体的说明他们只能在这个房间内静静的等待，好在这个房间能看到外面的海景，从高处远望倒是能打发一些时间，直到……
“罗里少爷，以及少爷的同伴们餐品已经就绪，请移步餐厅就餐。”
……
餐厅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就如同他们在来到餐厅之前观看走廊装饰一样，都是一些精巧朴实的东西，没有炫目的光彩却让人感到十分舒适，一张圆桌在其主位上坐着一名清秀面孔的女人，身上没有太多的首饰可是却尽显华贵气质，平淡的目光扫向众人让人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欢迎各位，我是唐纳修的母亲，乔伊斯。”唐纳修的母亲从座位上站起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尽管莫名的压力仍然存在，可是对于莫兰他们来说已经好了很多，随后在她的示意下莫兰等人做到了自己喜欢的位置上。
“今天叫大家来为的不是别的事情，希望我的儿子能从你们的队伍中退出来。”一开口迎来的就是重要的问题，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乔伊斯，片刻之后在场的氛围已经越发凝重，就在此时乔伊斯露出笑容：“当然前提是他必须自己同意才行，我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没有强迫他的想法，毕竟现在的他已经能自己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这如同玩笑般的发言一下子缓和了气氛，甚至是一下子拉进了与乔伊斯之间的距离，让人在其身上渐渐感受不到多少前辈的威严，可是当她看到唐纳修的表情时决定再解释一番：“儿子，不用担心我会像爸爸一样，因为在你离开这段时间里我也想了很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不尊重你的想法。”
“嗯……”对于母亲的性格唐纳修心知肚明，尽管离家许久可是对于母亲的印象从来没有减退，只是现在母亲这幅样子与记忆中的形象有些差距，而没有这段时间经历的他也不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莫兰-奥尔岱作为我儿子队伍的队长，在上菜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成为我的商会的契约冒险家吗？”
契约冒险家，或者说专属于克瑞美思商业联邦十位金主的专属冒险团队，这个名词对于莫兰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之前龙灾讨伐的三个大型团队都是契约冒险家的团队，其主要包括与联邦的金主定下契约参加金主指定的迷宫讨伐，以及物资的运送，作为报酬金主会给予契约冒险家大量的团队运作资金，要知道这个资金是在冒险家独立报酬之外，也就是说在契约冒险家攻略迷宫获得指定的物品之后，其他的获得皆为冒险家所有，此外还会获得金主的奖赏，这对于冒险家来说利润丰厚，所以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拒绝。
乔伊斯的准备很充分，在说完话之后就叫人将刻有星族印记的契约呈到莫兰面前，莫兰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除了正常的额外报酬外还有顶级装备的供给，而代价仅是一年三次的指定迷宫攻略和五次物资运输工作，条件很丰厚，莫兰看到这个契约之后产生的第一个印象，可是……
“抱歉，乔伊斯夫人，请原谅我接下来的话对您的冒犯，契约的条件很丰厚但是请恕我拒绝，理由无他是我们现在的小队不够资格而已，并且，我想跟您说一句话，唐纳修凭借自己的意志进入了我的小队，只是我的一名队员而已，他的付出不应该超出他的职责。”相比于将契约退走莫兰做出了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食指与契约的边角相触在火光闪过，契约瞬间灰飞烟灭，在消散的飞灰中莫兰直视乔伊斯的双眼说道：“盖文先生和您似乎在担心一样的问题，可是我的答案不会有什么变化，我的队员我会尊重他们的意志，所有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莫兰情绪的起伏即使是看起来最为迟钝的艾利科都已经注意到，同伴们都有些困惑这个平日里很少有感情流露的队长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变化，而事实只有莫兰自己知道，他很厌恶这种刻意的试探，这并不是说他不理解这东西，只不过这种行为，这种话语总是会勾起他曾经想要遗忘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足以影响到他仿佛超脱于尘世的内心。
“抱歉，看来我的提出的建议对你造成了困扰，但是请你了解这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职责，因为无论他成长了多少，变成什么样子，在一个母亲眼里看到只有还没有成长的部分，所以请原谅我这种鲁莽的行为。”乔伊斯的行为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们不曾想到身为联邦的金主居然能放低姿态，这种行为无疑在其他人心中再增添几分好感。
但是这并不意味她会放弃，很快她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若是你不喜欢这种契约，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我可以赠与你们在场所有人在我名下公会优先行为权，意思是只要你们凭着我赠与你们的印记，不管是商品的买卖还是情报的获得都可以优先取得，当然是保持在公平竞争的情况下。”
几个呼吸后冷静下来的莫兰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可是现在可没有功夫观察这些，听到乔伊斯的建议他看了一眼唐纳修然后说道：“可以。”
“那我们这样就算是达成共识了，印记等一会儿会以徽章的形式交给你们，那我们先上菜吧。”等待许久才真正进入主题，这让饥肠辘辘的人喉头涌动，他们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即将喷涌而出的口水。
“抱歉，契约的事，我没有考虑到你们。”在上菜的时候莫兰跟一旁的艾富里小声说道，这让艾富里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放心吧，这是你的队伍，这种对外的决定我们无条件表示支持。”
“谢谢。”
……
酒过三巡乔伊斯再次挑起了话题，她看着莫兰的队伍饶有兴趣的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的队伍中包含了这么多的异族，像你们这样的队伍恐怕整个人类世界都不会有第二个，尤其是你们队伍中的棂牀族。”
“棂牀族，夫人居然不对这位龙族小姐更感兴趣吗？”
“因为联邦地理位置的原因，所以龙族、海族、以及月族多有接触，就像是这位龙族小姐，其实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是否记得。”看着敖灵陷入回忆的样子莫兰已经不会期待什么了，这个龙女要是知道什么肯定会第一时间说出来，而她现在的这幅模样结果肯定只有一个，“有吗，我不记得了，不过你这里饭菜做的真好吃，我能带厨子走吗？”
“不过棂牀族，就不一样了他们从来不和我们交易。”听到龙女的请求莫兰观察到乔伊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她就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过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似乎他们从来就不会缺少什么，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反而是最神秘的存在。”
“这位羽……先……女……不知道你对唐纳修是怎么看的？”莫兰这时才注意到话题原来是故意再向羽这边偏转，只是听到乔伊斯的话好像不太确定羽的性别，不过这也不怪她，因为羽的样貌实在太过中性，要不是熟悉的人很难通过外貌辨别他的性别，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羽似乎注意到了乔伊斯称呼上的问题，但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身体发生了变化，在众人的目光中人们发现羽的五官渐渐变得柔和，胸部的位置开始缓缓隆起，而身高则是没有什么变化，待到完全稳定后她用着轻柔的声音说道：“棂牀族没有明确的性别界限，因为我们繁衍行为并不是只有单一的一种，我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改变，并且男性的身份方便我在人类世界行走，所以我只是选择了一种便利的形象而已。”
（艾利科：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操作！什么鬼！怎么可能！）
这种变化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场面变得安静下来，并且这种安静持续了很长时间，直至不知是谁的询问声：“唐纳修，你该不会早就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