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亲兄弟明算账
“兄长为何这般看着我？”
唐渊没有理会，冷笑一声向前向皇上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丞相，你就先跪着吧。朕近日得到一首诗，可是出自你手？”
皇上皮笑肉不笑地看和唐渊，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魏瑾见状，赶忙呈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证据，递到唐渊面前。
“唐大人，请过目。”
结果魏公公递过来的纸，唐渊会心一笑，声音洪亮地读了起来：“大弦嘈嘈如急雨，秦筝算有心情在。将以遗袂兮远者，亡何兵满建康宫。”
“大，大胆！”
唐宇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指出这首大逆不道的诗：“兄长竟然如此大胆，公然在圣上面前诵读这大逆不道之诗！”
“此诗大逆不道，何以见得？”
唐渊偏过头去，只见唐宇因为激动难抑，已经满脸通红。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送自己的同胞兄弟进大牢吗？
“兄长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首诗的每一行开头，连起来，就是‘大秦将亡’！如此大逆不道，兄长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目中无人，敢在圣上面前诵读！”
唐渊看着自己胞弟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怕打雷，自己把他护在怀里的画面，记不记得他打死家里的鸡是自己帮他背的黑锅，记不记得背不出的时候是自己帮他向先生求情，才免于责罚……
看样子应该是不记得了。
人总是记仇不记恩的。
“看样子，二弟已经将这首诗好好研究一番了？”
唐渊心寒，当初他来京城，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自己从未以丞相之位打压。如今为了报复自己，他竟然联合外人，一起对付自己这个哥哥，一起对付这个唐家。
“大哥的心就像是那司马昭的心，早已经路人皆知，还需要我研究吗？”
唐宇昂着头，不屑于和他对视。
唐渊无可耐地摇摇头，给皇上磕了个头，“回皇上的话，这首诗的确是臣抄写的，可作者却不是臣。”
“唐丞相，你可是朝中的老一辈了，抄写这样大逆不道之词，你是何种居心？”
皇上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砸在唐渊的前面，茶水溅了他一脸。
当日在春香阁已经酩酊大醉，半梦半醒间只记得里面的姑娘要自己留下一幅字。等他酒醒，姑娘找不到，字也追不回来。
他不怨天尤人，这一切要怪只能怪自己。
“皇上，袭王求见！”
外面的侍卫悄悄进门通报，魏瑾赶忙看了一眼皇上，“皇上，袭王不是说戌时才入宫，为何此时就已经到了？”
这袭王速来和唐风轻那个丫头交往不浅，莫不是那个小丫头找来的救兵？魏瑾这边心里盘算这自己这一次的胜算，那边皇上已经把人给宣进来了。
袭王一进宫，便带着叶云弦去看望自己的母妃。
阔别已久，谁知一见面静妃竟未语泪先流。竟然有人敢趁着自己不在欺负自己的母妃，真是岂有此理！
谁知细细追问后，静妃竟然是为了唐家的事情掉泪。
原来自己走的这大半年，后宫又来了新人。唐家二房之女最近正得宠，竟然联络前朝要给唐渊好看。
唐风轻怎么说也是自己拜把子兄弟，自己不在宫中，她也经常来照顾自己的母亲，于情于理，袭王都不能坐视不管。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距离产生美。从前皇上倒不是很待见这个玩世不恭的儿子，如今大半年不见，倒是有些想念。
“快快起身！让朕看看，那叶云国有没有亏待自己的儿子！”
“怎么会呢？”
袭王走到皇上面前，“那叶云国待儿臣极好，这次儿臣回来，带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父皇寻开心。”
“好好好，你可终于懂事了啊！”
这些天来一直郁郁寡欢的皇上总算是露出来一丝笑容，他的儿子成为了叶云国的驸马，那叶云弦又是叶云国唯一的公主，以后叶云国何去何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一个大国，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父皇既然说儿臣懂事了，那么可否听儿臣几句肺腑之言。”
皇上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该来的总是来了，一旁的魏瑾握紧拳头，严阵以待。不管这袭王说什么，他都一定要让陛下立刻降罪于唐渊。
“怀信候与唐丞相是我朝的两颗定心丸，怀信候攘外，唐丞相安内，大秦能够取得今日之盛世，与父皇的英明决策有关，与二位大臣也是息息相关。若是父皇因为这来路不明的一首诗降罪于有功之臣，怕是日后难得人心。父皇，忠言逆耳利于行，儿臣只是把心中所感所想说出来，还希望父皇不要怪罪。”
袭王之所以敢说这席话，是因为他背后是叶云国。叶云弦对他死心塌地，整个叶云国大人都看在眼里，现在朝廷动荡，前些日子军需贪污案闹得人心惶惶，他笃定自己父亲断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降罪于自己。
“袭王好糊涂，唐丞相固然有功，但皇上已经赏了他。如今唐丞相犯了死罪，皇上为何不罚？”
唐宇比魏魏公公更怕唐渊坏了自己的好事，今日在圣上面前早已经公然宣战，若是此时不拼个你死我活，他日也会死在唐渊手上。
“你又是谁？本王和父皇说几句体己的话，轮得到你
来插嘴？”
袭王瞪了唐宇一眼，“一个连自己亲兄弟都算计，靠着女儿上位的人，有什么资格骂本王糊涂！”
皇上刚刚对袭王的态度唐宇是看在眼里，所以此时面对袭王的责骂，他不敢根本不敢吱声反驳。
“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启禀父皇，若是依儿臣之见，定是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唐丞相真的有大逆不道的心思，那么不管之前立下多大的功，都罪该万死。若是查出唐丞相是被冤枉的，那么冤枉朝廷重臣，欺君罔上，条条都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重罪！”
查出这事儿是唐宇干的，那自己依旧是难逃一死。
难道真的要看着唐家灭门吗？唐宇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趁一时之快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唐渊做不出。
“袭王，你的心意老臣心领了。那日在春香阁，老臣喝醉酒，稀里糊涂写下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是不是有奸人陷害，臣都罪该万死。所以，不管皇上如何发落，臣都心服口服。”
事已至此，见唐渊没有任何求生欲，魏公公踏实的同时难免有些小失落。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去送死，那么自己之前预想的把怀信候一起送进牢里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这个唐渊，果然是个老狐狸！
“父皇，唐丞相说得您都听见了吧？这首诗他只不过是在喝醉的情况下抄写的，我们若是不查出这首诗是谁所作，就把抄写的人给杀了，那么躲在背后的人是不是永远都查不出来了。那么，那个对我们大秦居心叵测之人，便会一直存在于世。如此歹毒心肠，父皇怎可每日安然入睡？”
“皇上，袭王只是念着臣旧日好，请皇上万万不要听信他的话，此事臣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若是要罚，就罚臣一个。臣，甘愿以死谢罪！”
唐渊不愿意任何人牵扯到这件事中来，只要自己一人担下所有的责任，那么魏公公便再无计可施。
来日方长，他相信杜子誉和自己的女儿一定会找到机会给自己报仇。
侍卫手中的刀和自己不过是一步之遥，唐渊奋力想抢过来时，却被识破他动作的袭王捷足先登。
“丞相，为何不让事情真相大白呢？历代文字狱，换来多少冤死魂。还请父皇考虑清楚，以免成为后人的笑柄。”
“臣一身只想了却君王天下事，未曾敢想赢得生前身后名。此时，若是臣已经成为皇上的一块心病，而不是皇上的解忧单，那么臣的使命已经到了尽头。死了，才是对皇上，对大秦最大的忠！袭王，勿要多言，勿要多言。”
“父皇！”
袭王鼻子一酸，如此忠心耿耿的老臣，要是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才是大秦真正的损失。
若是让这样的老臣就这样死去，那大秦才会像那首诗里所说那样，大秦将亡。
“好了，都别吵了。袭王说得对，唐丞相，你一心寻死到底是尽忠还是想维护那个写诗的人，朕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在真相大白之前，你先关押宗人府，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望！”
“谢皇上。”
唐渊磕头的同时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想用自己的死换得唐家的生，但现在这样，他只能庆幸自己今日离家之时，已经把要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会听自己安排，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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