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酒楼闲谈

  “你个不知羞的蠢女人,竟然还打我。”唐风然感受到头上的疼痛后,也不甘示弱,直接伸出指甲在沈涵云脸上划过几道血痕。
  “啊,我的脸!”沈涵云发出一声惨叫,与沈涵云扭打在一块。
  看着两个女人像泼妇一样厮打,衣物破碎,挡不住她们白皙的肌肤,沈琛由衷的感到一阵疲惫。
  他一直以为唐风然秀外慧中,娇俏又温柔,谁想到骨子里竟是这么一副粗俗的做派。
  他后悔跟她定亲了。
  殊不知,唐风然也是如此想着。
  唐风轻没理会在她走后沈家的鸡飞狗跳。
  她许久未进食,肚子仍然空空的,便随便找了一处酒楼抬脚跨了进去。
  身边还带着唐莹淇。
  唐莹淇是个沉默的性子,对她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异议。
  刚进入酒楼,就听到有人在酒桌上闲谈,“听说了吗,南街一间宅子里挖出来两具尸骨呢,那叫一个惨。”
  他手边那人惊疑不定,从中挑刺,“开玩笑吧,要真有这么多尸骨宅子的主人会不知道?”
  “我骗你干啥。”之前说话的酒鬼又喝下一口浊酒,夸夸其谈,“那宅子荒废二三十年了,平时鬼影都没有一个,这次还是一个误闯进去的乞丐发现枯井里的不对,直接去报官了。”
  京城里每天都有这种小道消息在流传。
  唐风轻不予理会,抬脚正准备上楼。
  结果酒鬼下一句却让她驻足。
  “这事还惊动了辰王呢,辰王府的管家午时还来了这个宅子一趟,被我撞见了。”
  唐风轻现在只要一听到辰王府管家就下意识的皱眉。
  便停在一旁继续听着。
  酒鬼旁边那人并不信,嗤笑着摆手,“你就吹吧,那可是王府的管家,你认得出?”
  “我张老三是吹牛的人吗?小时候我们可是在一起玩过,不过他家里穷,都快要吃不起饭了,正好这时候街头的李家生了个小公子,他就被买过去调教,准备让他给李家公子当玩伴,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现在竟然当上了王府的管家。”
  酒鬼神情唏嘘。
  眼睁睁看着小时候的伙伴混得比他好,这心啊,真是不平衡。
  就在这时,唐风轻走了过去,朝张老三的桌上扔了一块厚厚的金子。
  “你过来,我给你打听点消息。”
  那张老三却是警觉,看到桌上橙光闪闪的金子虽是心动,却不敢拿,直勾勾的打量唐风轻。
  “姑娘想问什么。”酒鬼突然后悔自己刚刚那番招摇的话。
  唐风轻给了他周边的人一个眼神。
  那群人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纷纷逃离,附近出现一个真空地带。
  唐风轻安然坐下,面色冷淡,“我想问问李家的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李家应该就是李姨娘的娘家了。
  张老三得知她想知道的是这件事后,松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金子揣在自己怀中,缓缓开口。
  “李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读书人家,在我们那条街也算是个人物,只不过在二十四年前,李老爷和李夫人突然在人前消失了,李家的亲戚顿时把他们的家产分刮了一个干净,留下两个十来岁的小童,还差点饿死,后来我听说李家大小姐去给大户人家当小妾,大公子则是去参军了。”
  唐风轻沉吟不言。
  按照张老三这话,这李家果然跟自己想的是同一家。
  张老三又感叹了一番世事无常。
  唐风轻忍不住打断他,“李家双亲失踪的那年,是不是辰王被找回的那年?”
  张老三一脸怔然,回想了一通,木然点头。
  没等他回过神,唐风轻又扔了一个重磅炸弹,“收养辰王的那对夫妻,是不是也在当年奔赴江南养老?”
  张老三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破裂。
  “这位姑娘,我想到家里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他是八卦没错,可不想为这事丢了性命啊!
  这件事一看就不简单。
  三件事发生在同一年,说是巧合都没人信。
  看着张老三走,唐风轻并没有阻拦,而是去到南街发现尸体的那个宅子。
  她到那的时候已经迟了,尸体已经被衙门的人收走,听说只是一起再普通不过的凶杀案。
  唐风轻直接转身去到虎骑将军府拜见。
  李钊一听到唐风轻来到自己府上,便头疼不已,却还是出面见了她,不过从一开始便黑着一张脸,脸上的不待见显而易见。
  “将军,你听说了吗,南街的一家宅子发现了尸体。”唐风轻端起手边刻花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呷了一口,眉目悠闲,仿佛只是在道闲话。
  李钊轻哼一声,“唐姑娘来我府上就是为了扯家里长短?”
  “自然不是,”唐风轻语气缓慢,仿佛是在刻意吊着人的胃口,轻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找到尸体的宅子是辰王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据我所知,那地方从那二十六年前,就已经没人住了。”
  辰王被先皇找回后,便被封为异姓王。
  他与当今圣上是亲兄弟,但二人却被皇位给推到了对立面。
  二人都巴不得把对方除掉,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不过先皇比较偏爱辰王一些。
  李钊虽是武将,却不蠢,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唐风轻,“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说,当初的事情有诸多蹊跷,从领养辰王的那对陈姓夫妇搬走后,那宅子便没有住过人,却突然出现了两具尸体,你觉得你父母的失踪真的只是巧合吗?”
  从很早之前,唐风轻就在想。
  既然李姨娘跟李钊是亲兄妹,那么李姨娘为何会对他这么鄙视?
  辰王府管家又怎么跟李姨娘扯到一块的。
  还有那对陈姓夫妇的离开,和李家夫妻的失踪,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一切,只是在隐藏一个惊天的阴谋罢了。
  李钊越来越烦躁,额间浮现暴起的青筋,双目犹如要吃人一般,“你这个小娘皮,到底要说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陈姓商人的离开与你父母的失踪有联系吗,现在发现的尸体,极有可能是你的父母!”
  唐风轻之所以会有这个猜测,乃是因为张老三的一番话。
  辰王府的管家以前是给李家公子准备的伴童。
  她便把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那些不合理的解释统统变得合理了起来。
  李钊一巴掌把手边的梨木桌拍得四分五裂,眉目狠厉,“你放屁,我父母只是失踪了!”
  “那你可以去衙门看一看那两个尸骨。”唐风轻安然浅笑。
  李钊气势快步跨出去,汹汹的骑上高头大马,在临行前,唐风轻站在路边,给他提了个醒。
  “别忘了,看到辰王府管家的时候掀了他的人皮,面具,那样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了。”
  李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衙门距离将军府并不远。
  李钊骑马冲进去,那些衙役都不敢拦着。
  开玩笑,来人身上可是穿着二品武将的官府,他们这群小喽啰吃饱了撑的才敢去拦。
  李钊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入了里面,远远的就看到辰王府管家与京兆尹相谈甚欢,二人并行着走来,眉目都有一层喜色。
  电光火石间,李钊突然想到唐风轻笑着说出的那番话。
  整个人冲到辰王府管家身边,一巴掌把他按在了地上,“撕拉”一声,掀开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显露人前的是一张白净的脸颊。
  “辰王!”李钊惊呼出声。
  为什么辰王会在这里,那两具尸骨,真的是他父母吗?
  李钊脸色灰白,魂不守舍的抓住一旁京兆尹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咆哮出声。
  “那两具尸骨呢!”
  京兆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被踩在地上的辰王,敷衍着答道,“哪个尸骨啊。”
  “就是今天在北街发现的尸骨,你们弄哪儿去了!”李钊情绪暴躁,就像一个炸药桶,随时可以点燃。
  “那些尸骨被埋了,近些年出现了一个连环案杀手,杀了人便把尸体投到我以前住的那个宅子里,这么多年没回去后,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辰王在李钊脚底下虚弱的开口。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狼狈过,武夫就是武夫,一点脑子都没有!
  辰王早在脑海里把李钊骂了个半死。
  就在他话音刚落不久,一个衙役垂头过来禀告,“大人,尸骨已经被属下焚烧了,绝对不会留下丝毫印记。”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他话音刚落,对待他的是冗长的沉默。
  衙役不明所以,疑惑的抬头。
  立即对上李钊那对血红的眼睛,一个激灵晕了过去。
  李钊笑出眼泪来,伸手指着他们二人的脸,“好!真是好样的,把我当傻子哄!”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架在京兆尹脖子上,“带我去焚烧尸体的地方!”
  京兆尹战战兢兢的带着他去到城外的一个空地上,那些尸骨只残余下来一些骨灰,其余的都被焚烧了一干二净。
  李钊红着眼睛,把京兆尹和辰王打了个半死,暴怒离去。
  而京兆尹和辰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二人眼神皆是阴沉。
  辰王冷声开嗓,“走,我们面圣!”
  这次的事情,一定能让李钊脱一层皮,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两具尸骨有问题的?
  辰王一群人走后,杜子誉突然出现,在骨灰里扒扒找找,最终从里面拔出了半块被烧黑的玉佩。
  “这小丫头,竟然指使我来找这些东西。”
  他轻笑一声,把东西揣在自己怀中,飘然离去。
  李钊回府时,唐风轻还未走。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走过来,便出言安慰,“你伤心个什么劲,死的又不是你的父母。”
  李钊满满的伤心都被这句话给粉碎了一个干净。
  他紧紧捏着拳头,牙齿咬着咯吱作响,“我闹了这么大一通,你突然告诉我,那些尸骨并不是我父母,你把我当什么了?”
  唐风轻转过头看向他,“那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只能说是你的养父母。”
  李钊愣在原地,要不是碍于唐风轻的身份,他现在就想冲上去在她脸上重重打一拳。
  这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