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钱塘致歉
毕竟有句话叫做‘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宁晓的脑海中,清儿清丽娇憨的面容不时闪现,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杨婵。
宁晓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是看见了杨婵的,连忙仰头往刚才看见杨婵的方向望去。
此时的杨婵正在与敖寸心说话,忽有所感,迎上了宁晓的目光,向宁晓俏皮的招了招手。敖寸心顺着杨婵的目光看去,见宁晓这时候才想起跟杨婵打招呼,也松了口气,暗道自己是想多了。
柳毅也正在回味宁晓的那首洞庭诗,只觉得自叹不如。自己那些年的书,当真是白读了,摸着妻子的小手,感慨道:“岳父说那宁曦恒只有二十多岁,起初我还是不信的,今日得见真人,方知我目光之短浅。荒野有遗贤啊,若我有如此文才,定能入朝为官,一展宏图。”
龙女微嗔道:“我父王身为洞庭水主,怎会自失身份来骗你?你如今已与我结为夫妇,那些当官的念头也早些去了罢,你我夫妻二人一起共享长生,当一对神仙眷侣,逍遥天地之间也是一件美事。”
柳毅摇头失笑,自己也算是半个神仙中人了,先前的习惯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娘子,你先前所说的南海又是何等光景。我看四海龙宫皆有人来,为何我们偏偏只去南海呢?”
龙女摇头道:“还不是四海龙宫家大业大,看不上我们这些江河湖泊之龙呗,你看那些来人,皆是未踏足真仙境界的。我母亲好歹出身南海,我们去那边暂居也不会受委屈。”
柳毅点头,继续与妻子说着体己话。
宁晓酒量也不是很好,不想自讨苦吃,喝了一些之后就不再多喝,百无聊赖的在座位上看着宴会盛景。
酒至酣处,洞庭君拍案而歌曰:“湖光秋色兮,两相和……”
殿侧方一直响着的丝竹之声一变,与洞庭君的音调相应和。声音清朗,韵味独特,竟是将宁晓刚才的诗给唱了一遍。
宁晓看着洞庭君,这歌喉当真不赖,看来活得久了,在其他事情上至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洞庭君唱完,不嫌过瘾,又把宁晓第一首诗给唱了出来,音调也变得雄浑壮阔,豪气干云。
钱塘君见状也跟着唱了一遍,自是欢声如潮。
之后更是将气氛推到了极致,纵酒极娱,宾客尽欢。
……
“今日多谢各位前来祝贺,不过诸位所带的礼物还得劳烦诸位带回去,我敖君可不是贪图小便宜之人。宴散之后,诸位可在龙宫尽情游玩,一月半月之后再走也不迟。哈哈!”
洞庭君说完便与家人离开,去凝碧宫外待客。
在洞庭君心里,女儿第一次出嫁之时已经收了不少,此次再收礼,跟凡俗间那些升斗小民又有何区别?
众人见此,也不再推诿,高声道龙君仁义。过了一阵,便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凝碧宫,或是去别处游玩,又或是回到自己的道场。
一个侍女走到宁晓身边,伸手虚引道:“宁道长还请移步偏殿,主上正在那边等您。”声音温柔清脆,动作也是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宁晓精神一振,知道今天的大头就要来了,起身向着偏殿走去。
宁晓入得偏殿,殿中原先只有三人,洞庭君,钱塘君,还有侍立于洞庭君身边的龟丞相。
此时的洞庭君却没有像在大殿上一样,坐着华丽的宝座。反倒是如二人初识之时一般,在殿中安放了一个较大的矮桌,正在那里与侧方坐着的钱塘君闲聊。
“曦恒来了?快快请坐。”
宁晓依言坐下,洞庭君便为他斟了一杯酒,满含歉意道:“今日事发突然,不想钱塘会忽然邀你作诗。若非曦恒你才思敏捷,今日怕是要丢尽颜面。吾管教弟不力,当自罚三杯。”
说完,便给自己连倒了三杯酒,杯杯皆是一饮而尽。
宁晓没有制止,刚才的事确实是钱塘君做得太过了,自己心中可还是有气的。
喝完,洞庭君又看着钱塘君与归相,严声道:“钱塘吾弟,归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钱塘可不会有这么聪明,能想出这样讨好自己的计策,其中定是有归相暗中指点的。
“大兄,此事是我一人谋划,与归相无关,我也自罚三杯就是。”
钱塘君还想抗下罪责,但归相知道瞒不过主上,也躬身道:“主上,此事是微臣见主上郁郁不乐,自作主张教授二爷的,微臣该当受罚。”
洞庭君见钱塘还想要瞒自己,轻哼一声,扬首示意桌上的酒杯,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喝啊!”
钱塘君和归相端起酒杯,对宁晓诚道:“宁道长,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还请原谅我等。”
两人各自饮尽了三杯,宁晓这才道:“两位一个是为主心切,一个是为兄解忧,一没有酿成祸患,二是两位已经道歉,那我就不再追究了。”
宁晓还想着自己的好处呢,怎么会恶了钱塘君?要是人家一不高兴,不给礼物了,那样可就亏大发了。
钱塘君心服口服,拱手道:“宁道长宽宏大量,钱塘不及也。”
洞庭君见此事已了,也笑道:“如此皆大欢喜也好,只是钱塘你可不许再有下次了。”
钱塘君忙不迭点头,对自己这兄长可是又敬又畏,自己以前犯浑可是没少挨打。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就是大兄拿来锁住自己的。
“对了大兄,此时宁道长正好也在,不若我们就先兑现诺言吧。”
洞庭君点头,对宁晓道:“曦恒,你有何想要的东西尽管说,我洞庭龙宫虽不甚富裕,但想满足你之要求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你既已是修道之人,那些凡俗之物可就不要再提了,我龙宫可不会送你那些玩意儿。法宝、仙法、天材地宝、甚至是一尊神位也不无不可!”
宁晓心喜,要的就是你这大方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