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岳飞宣讲武之道，高宠学习八扇屏

  上回书说到，岳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一个穿越者——严格的说，是一个没成为主角的穿越者。
  不论哪个世界，都有很多穿越者的故事。但并不是所有穿越者都能成为主角，所以有很多穿越者的故事并不精彩，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他们的足迹。
  岳飞很不幸，恰巧是这一类人。
  而高宠这个幸运儿，阴差阳错，被岳飞收为弟子，说是要学绝世神功。这绝世神功是什么呢？
  相声。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我们接着说高宠学相声。
  “这‘相声’是一门什么功夫？”高宠显然是没听过这个词儿，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在讲相声之前，我先问问你武之道。”岳飞哈哈一笑，拿起一杯茶水，边喝边说。
  “古人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而武之道，和它们都不同。”
  “武之道，补不足而奉有余！”
  “补不足而奉有余？”高宠有些疑惑。
  “习武，乃是逆天。不论是现在那些剑圣还是法圣，哪个不是逆天而行？”岳飞微微一笑，“在上天的设计中，人类是弱小的，是只能以智慧生存的。”
  “但现在的人类，能凭借力量来对抗世上最凶悍的魔兽！这显然就是逆天而行。”
  “所以，不管习武还是修魔法，都是要补足自己所有的不足，然后尽可能去提高自己的优势。”
  “归根结底，我们得目的是提高自己力量，然后击败对手，没错吧？”
  “没错！”
  “而击败对手，不一定全是用拳头。人类之所以是万灵之长，是因为人类有着超越多数魔兽的智慧——当然了，那些大尾巴龙族和尖耳朵精灵之类的咱另说。”
  “在打架之前，气势很重要。那么气势体现在哪里，你说说？”
  高宠略微思索，转而答道：“气势吗……身材魁梧，步步生风，言辞激烈，怒发冲冠？”
  “嗯，你还算是机灵。大体的，分为身体表现和语言表现，没问题吧？”
  “没问题！”
  “这便是我说的，相声。相，乃是表象，外在表现；声，乃是声音，语言表现。”
  “当你的外在和声音都达到一定的气势之后，可以令对手心生忌惮，从而乱了他们的思维，事半功倍！甚至……”岳飞稍微停顿了一下，“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时的岳飞突然转过身来，一脸邪笑，对着高宠大喝一声，给高宠吓了一跳。
  “就像这样，你脑子一懵的瞬间，我若是一匕首刺向你心脏，你会如何？”
  高宠看了看自己胸口之前，赫然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明晃晃夺人双目，冷森森让人胆寒。
  “我……必死。”高宠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缓缓推开面前的匕首。
  “这相声……果真不同凡响。”高宠暗叹一声。
  “其实这相声，并不只是刚才那一喝。从你进门开始，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我所有的言行，都是在铺垫这一切。你以为是来学武艺的，你放松了警惕，你没注意到我腰间的匕首，你没有注意到茶水里我加了东西——当然了，只是普普通通的糖，加了一点点。”
  “倘若我加入茶水中的，是仙鹤顶上红呢？”
  高宠看了看面前的茶杯，不禁又是一身冷汗。
  “相声高深，你需要随时小心。”
  “我……我才十八，我只是个小孩子，面对这么多套路，我能怎么办啊！”高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小孩子？小孩子怎么就不能是少年英雄了？”岳飞猛地一顿，大声说到。
  “小孩子也能是英雄？”
  “废话！历史上少年英雄多得是，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好！那我说说你听听！”岳飞猛地用茶杯磕了一下桌子，“那是在想当初，遥远的华夏大陆……”
  “您等一下！”高宠突然打断了岳飞的话，“华夏大陆是哪儿啊？”
  “华夏大陆啊，那是我老家，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估计不知道。”
  “哦……您老家，我还真不知道，您接着说。”
  “那是在想当初，遥远的华夏大陆。”
  “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温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让梨，懂得谦逊之礼。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一个正字参朋比，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秦甘罗十二岁身为宰相。”
  “好！虽然这些人和朝代我都未曾听说，但单单这些事迹，便令人钦佩！”高宠不禁叫了一声好。
  而岳飞那边并没说完，继续说道：
  “吴周瑜。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祭东风，借雕翎，火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丧命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也算小孩子当中之魁首。”
  “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秤砣虽小，能压千斤，舟桨空长，终被水没。想当初，防风氏身横九亩之地，不脱会稽之诛，那巨无霸腰大十围，难免昆阳之败；昔日孔仲尼亦曾师项橐。”
  “想汝何德何能，敢藐视天下之少年乎？”
  “好！真是少年英雄辈出啊！是小子我莽撞了，不应该看不起自己年少。”高宠衷心佩服，保全拱手。
  “你等等！”岳飞突然打断他的话，“你说你怎么了？”
  “我……我莽撞了。”高宠又是一愣，“我就是一莽撞人，您别生气。”
  “莽撞人？莽撞人你可比不了！”岳飞一甩袍袖，断喝一声。
  “怎么莽撞人我也比不了啊？”高宠听着有点窝火，可也有点好奇。
  “莽撞人，那也是华夏大陆一位古人啊！你不知道？”
  “华夏大陆，我肯定不知道啊。”
  “好，那我说说你听听。”岳飞又抄起这段老词儿，“想当初，在遥远的华夏大陆。”
  “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
  “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赵云单人独马，闯进曹营，砍倒大纛两杆，夺槊三条。马落陷坑，堪堪废命。”
  “曹孟德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靠、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心想，我若收服此将，何愁大事不成！心中就有爱将之意。”
  “暗中有徐庶保护赵云，徐庶进得曹营一语未发，今日一见赵将军马落陷坑，堪堪废命，口尊：‘丞相，莫非有爱将之意？’曹操言道：‘正是。’徐庶言道：‘何不收留此将？’曹操急忙传令：‘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
  “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只有后退。那赵云一仗怀揣幼主，二仗常胜将军之特勇，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曹操一见，这样勇将焉能放走，在后面紧紧追赶。”
  “追至当阳桥前，张飞赶到，高叫：‘四弟，不必惊慌，某家在此，料也无妨！’放过赵云的人马，曹操赶到不见赵云，只见一黑脸大汉立于桥上，曹操忙问夏侯惇：‘这黑脸大汉，他是何人？’夏侯言道：‘他乃是张飞，一莽撞人。’”
  “曹操闻听，大吃一惊。想当初关公在白马坡斩颜良之时，曾对某家言道，他有一结拜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今日一见，果然英勇。”
  “‘撤去某家青罗伞盖，观一观那莽撞人武艺如何。’青罗伞盖撤下，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韧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颌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头戴镔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轮、螺、伞、盖、花、罐、鱼、肠，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足蹬虎头战靴，胯下马，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蛇矛。”
  “站在桥头之上，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曹操听真，呔，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
  “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喝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莽撞人，华夏名将，张飞张翼德，你比得了吗？”
  “虽然未曾听说此人，但此事听罢，心中不敢相比。”高宠再次深深附身行礼。
  “不过，岳老为何和我讲这些故事？”高宠有些不解。
  “你现在是不是很怕我说话怼你？”突然，岳飞狡黠的笑了起来。
  “呃……是有一些……”高宠有点尴尬。
  “哈哈哈！这就对了，让对方害怕，就是相声所要完成的事情。这两段，属于相声中的‘贯口’，截取自神技《八扇屏》。”
  “这《八扇屏》，你可想学？”
  “想！”高宠连忙回答。高宠心中暗道，倘若学会这些犀利言语，那与人对战之前，确实可以提前震慑别人心智。
  “好，那随我来！”
  岳飞一声令下，拿起桌上的书带高宠走入里屋……
  高宠微微定睛看了看岳飞手中的书，书皮上赫然六个大字：
  “传统相声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