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异的大夫
清河镇紧邻一条蜿蜒的清河，因此得名，也算是依山傍水，景色且还不错。
陈莫飞与段柔在小镇中寻着医馆，在镇中百姓的指引下，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间略显破旧的屋子。
只不过这些百姓对于他们一心打听医馆有些不解。
“段柔，这是医馆？”
陈莫飞抬头细细打量着这间一副年久失修的屋子，屋子大门上蛛网密布，门前杂草丛生，这条街上更是冷冷清清，毫无过客。
“宋氏医馆没错啊，就是这。”
段柔指着倒立在一旁，已经蒙上一层灰的牌匾，牌匾上的四个打字倒是刻得精神，但上面的金漆已经脱落了一大半。
“靠谱吗？”
陈莫飞有些害怕，这医馆俨然是一副倒闭的样子。
段柔没在意这么多，她上前轻轻推开了医馆大门，走了进去。
“有大夫在吗？”
陈莫飞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不过里面的景象更是诡异，根本不像是一家正经医馆的样子，而是像前世陈莫飞经常体验的鬼屋，而且还是那种废弃医院的主题鬼屋。
医馆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药柜更是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角，分不清是什么的药材散落了一地。
忽然一股十分恶心的气味随风袭来，像是尸体腐烂的臭味，陈莫飞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强忍着，可最终还是撑不住，跑到门外去吐了。
“段柔，你闻这味道不觉得恶心吗？怎么还呆在里边儿？”
吐完，陈莫飞在门口喊着，他是打死都不愿再进去了。
段柔好像毫无感觉似的，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用灵力堵住了鼻子，闻不到。”
“靠，那我怎么办”
陈莫飞气的跺脚，真想一把将脖子上的长生锁摘下来。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由于进不去医馆，陈莫飞只能蹲在门口，段柔独自在里面，直觉告诉她，这个医馆，似乎有些异常。
段柔继续朝里面走去，发现其中另有一扇门，段柔刚想伸手去推，那扇门却自己开了。
一名长相奇丑的老者忽然出现在门后，他的眼睛一只瞎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眶，另一只居然没有眼白，只有黑色的眼珠子，整张脸像是个怪物。
任是段柔再镇定，都被这一幕吓得全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者佝偻着背，用那一颗仅剩的眼珠子打量着段柔，用着一口如锯子般难听的声音沉声说道：“那么漂亮的女娃娃竟然敢来我这？不要命了？”
段柔极力稳住心神，但仍旧被老者恐怖的面容吓得有些气喘：“你你是大夫？”
“大夫？很久没听到别人这么问叫了。”
老者长叹一声，似乎有些怀念这个称谓。
“骨头断了你能治吗？”
段柔确认了眼前的老者便是大夫后，赶紧问道。
但老者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悦，只见他冷哼一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不治！管你是骨头断了还是头断了，有病就去求神，来我这作甚，滚滚滚！”
说完，老者伸出手，有些暴躁地推搡着段柔，硬是将他赶出了这间屋子。
屋外的陈莫飞背对着医馆，忽然见到段柔好似被人赶了出来，紧接着背后的屋子“嘭”地一声被大力关上，不由得吓得一哆嗦。
“你这是被人赶出来了？”
陈莫飞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着段柔。
段柔点了点头：“这个大夫有点奇怪”
陈莫飞气不打一处来，哪有大夫将前来求医的人赶出来的道理，于是立马转身便往屋子里去。
但是屋子的大门竟然被锁住了，陈莫飞用左手大力地拍打着大门，为段柔打抱不平地喊着：“开门开门!”
敲了足足有半刻，陈莫飞的手都拍红了，屋子的大门终于被打开，老者吓人的模样出现在陈莫飞的眼中，陈莫飞顿时吓得一屁股往后倒去。
“不是跟你们说了，有病就去求神，别来烦我！”
说完，老者又要将门关上，却被陈莫飞快速地用手挡住。
“你到底是不是大夫？”
“是又如何？”
“是就得治病！”
“不治又如何？”
“见死不救，枉为大夫之名！”
老者忽然撒开了手，陈莫飞没收住力，一下子扑了进去。
“你们看看，我这儿哪还像个医馆的样子吗？”
的确不像。
“可你是这镇里唯一的大夫，我只能找你，不然我这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老者闻言向陈莫飞的手臂瞧去，只是一眼后，老者略显惊讶：“你的骨头竟碎得犹如粉末般？都快比得上我那些散落一地的药渣子了。”
陈莫飞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位老者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病况。
老者继续观察着陈莫飞的右臂，接着上前轻轻摸了摸，只见他连连咋舌：“小子你这是被妖魔所伤呐。”
“何以见得？”此时段柔走了进来，一脸凝重地盯着老者。
陈莫飞瞥见段柔的反应，瞬间明白过来，立马说道：“你别管怎么伤的，你就说能不能治吧！”
老者沉思了片刻，随后转过身朝里堂走去：“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就跟我进来吧。”
陈莫飞正要上前，却见段柔一把拽住陈莫飞：“不如我们还是走吧。”
陈莫飞知道段柔在担心什么，但自己的右臂刻不容缓，他拍了拍段柔抓住自己肩头的手：“放心吧，应该没事儿。”
言落，二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里堂。
老者点亮了烛火，陈莫飞惊奇地发现与外堂不同的是，这间里堂倒是干净整洁的多。
“这才像个医馆的样子嘛！”
一边感叹着，陈莫飞开始参观起了这间不小的屋子。
屋子西侧，是老者种植的植物，这些植物很是稀奇，在平日里并不多见。
北侧，是一排药柜，而东侧，却被一块帘幕阻隔了起来，陈莫飞好奇地想打开帘幕，却被老者呵止住：“那边可不能进去。”
“你让我们进来，应该是有办法治好他的手臂吧？”段柔朝老者问道。
老者此刻埋头在药柜中，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能尽力试试，不过只有五成的把握，你们若是觉得不妥，自行离去便是。”
“五成就五成，死马当活马医，来吧！”陈莫飞倒是洒脱，直接将右臂搁在了一张檀木桌上，等待着老者。
老者准备好了一切以后，便来到了陈莫飞面前，只不过，老者在开始医治陈莫飞手臂的同时，像是有意无意地做出了一些询问。
“二位应该不是这镇上的人吧？”
“不是这镇上的人又如何？你这老头坏得很，是不是想多收我们银子？”
“我不收钱。”
“那你为何救人？”
“你问我？难道不是你硬闯着要进来？”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段柔则在一边冷眼旁观，不过一双美眸紧紧盯着老者，他随时准备着动手。
“听闻昨夜溯州城有头六阶大妖出没，一夜之间将溯州城夷为了平地。”
段柔心一紧，暗道这怪老头在陈莫飞身上发现了端倪？
陈莫飞也没想到这件事会传的那么快，这才第二天，便传到清河镇这块了，他立马装模作样地表现出一副骇人听闻的样子：“哦？是吗？”
“二位难道不知此事？”老者狐疑地看着陈莫飞与段柔。
陈莫飞果断地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溯州城就这么毁了？”
老者微微一笑，只不过恐怖的脸上笑的有些邪气：“并没有，被一个神秘人拯救了全城百姓。”
陈莫飞继续装着：“什么人如此厉害，竟能敌得过六阶大妖。”
“起初我也不信，六阶大妖可不是一人能敌之，除非是天级御灵师，可后来有人说，那不是人，是神来，把这个喝下去？”
老者说着递给陈莫飞一晚浓稠的汤药。
汤药散发着一股子腥臭味，陈莫飞端在面前一脸嫌弃地问道：“这么臭！这能喝？不会把我毒死吧？”
老者一脸从容：“放心，这可是万骨兽的一截骨头研磨而成，喝下去对你的手臂大有好处。”
“六阶妖魔万骨兽这东西从何而来？”段柔插话道，心中对老者的疑心更重了几分。
“一副药材罢了，不值一提。”老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催促着陈莫飞趁热快喝下去。
陈莫飞将目光投向段柔，似乎在询问段柔的意见，段柔也明白万骨兽的药性，随即点了点头。
陈莫飞捏着鼻子，酝酿了许久，随即心一横！一口将这碗汤药干了。
“呃啊！太难喝了！快给我倒杯水漱漱口。”
一股浓烈的恶臭在陈莫飞的嘴里回荡，他差点没把这些汤药再吐出来。
可当汤药流入肚中后，陈莫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正在发生着变化。
右臂中的碎骨似乎缓缓的凝结到了一起，这药虽然卖相不好，不过果然有些神奇！
老者从房间西侧采摘了一些草药，接着将这些草药扔进一个器皿中，将其捣碎，最后均匀地敷在了陈莫飞的右臂上。
“听说，那个事后被称为神的人与那六阶妖魔对轰了一拳，却被那妖魔打飞了。”
老者再次开口。
陈莫飞仍旧沉浸在那股恶臭中，面色痛苦地回道：“那人既然如此不堪一击，也敢称神？”
“那是因为他拥有天雷，只有神才能掌控雷霆之力。”
老者深深地看了陈莫飞一眼，那只仅有的黑色瞳孔似乎有一种魔力，陈莫飞与之对视，只觉得一阵恍惚，心神居然一瞬间被吸引了进去。
“快跟我说说，你这手臂到底是如何伤的？你们，是不是从溯州城而来？”
陈莫飞被施了术却全然不知，双眼出神，正想开口，却被屋内忽然炸开的火焰惊醒。
“在此地出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又是谁？”。
陈莫飞慌乱地看向段柔，只见段柔正含怒盯着一个方向，陈莫飞顺着她的眼神瞧去，竟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的右边同样站立着一名陌生的面孔。
一名少年抱剑立于原地，只不过他的身体，却显得有些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