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尺竿头争先机

  景国洪州,尚武风浓郁,这也是地处偏远,生活条件比不上中原富裕,导致民风彪悍。
  在景国目前国,策上,边陲之地是允许和北方异族通婚的。
  一开始中原人抵触和排斥的心理还是很大,后来由景国皇室开始主导联姻,也近几十年里,才慢慢开始接受,形成常态,见怪不怪,不会因为娶了异族女而被游街示众。
  景国直接面对的北方异族就是胡人,没有明面上俯首称臣,但时不时‘串门’送上美人和战马等以及具有的特有产品,变相的成为景国的下属势力,特定北胡州都安军。
  北方的夏日,即便是在夜晚,也是有些燥热,但今日有些微微凉风。
  此刻牛府内灯火通明,牛文跪在祠堂前,面无表情。
  牛兴雄懒得看牛文一眼,两人之间的隔阂像一座大山。
  但做为牛家唯一的主家男丁,当爹于情于理都要时刻教导,在亲爹眼里,孩子不管多大,依旧还是个孩子。
  牛兴雄气的索性撇身面对着牌位上的列祖列宗,剧烈地喘着粗气。
  夫人兰芝跪在一旁,簌簌的抹着眼泪。
  “你…你让我这个当爹的说什么好,啊?”牛兴雄显然还是没有骂够,用力攥着锦书,气道:“学府逞凶!??你是三个脑袋?还是脑袋长屁股上了!!你…你就不怕斩首示众吗!!”
  锦书自然是八百里加急圣旨,而内容自然是牛兴雄被朝堂之人攻击弹劾等内容,这对边军参知的惩罚也没太过实质上。
  但对牛文的风评简直差到极点,这才是让牛兴雄生气的原因。
  牛府家主代代替景国守卫边疆,子弟中,战死沙场不计其数,即便想开刀,也要担心洪州上下百姓的舆论。
  牛府在洪州还是很得民心的。
  而牛兴雄担心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怕就怕在牛府百年的光辉,朝夕之间,毁于一旦。
  就在傍晚,牛文回府,刚进家门,被左右家兵,狠狠地压了过来。
  兰芝在一旁哭泣,本身兰芝就不是牛文生母,但依旧待而如子,心急无助,只能默默哭泣。
  “行了,你先下去吧”牛兴雄温声细语的挥退自己的发妻。
  兰芝走到祠堂门口,担忧的看眼父子二人,无奈的叹息,只怪自己无能,无法和二人一起承担。
  牛家父子沉默久。
  还是牛兴雄打破沉默,颓废地跪坐在一旁的桌案前,低头问道:“明日…你有几分胜算”
  牛文本不想搭理,心里的隔阂怎么也挥之不去,为了些许薄面,缓缓开口道:“十成”
  “好!!!”
  牛兴雄猛拍案台,说道:“儿有如此信心,爹全力支持”
  牛文愣了一下,看着牛兴雄面色潮红,显然自己的回答使得心情愉悦。
  不过,自己回想起儿时往事,一丝喜悦也无法挂在脸上。
  “支不支持随便你,我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挡不了”牛文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只留下祠堂内双眼无神的牛兴雄,痛惜道:“孽缘啊…”
  过往的伤痛或许会随风飘散,可却依旧笼罩在身上,想要靠时间遗忘,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牛文没有着急点燃烛灯,施施然的跪坐在桌案前。
  “情况如何?”对着屋内的暗处轻声问道。
  暗处的阴影一阵蠕动,却不显露身形,恭敬禀报道:“雕马飞驰,已经无力回天”最后一句说的明显有点迟疑。
  牛文听到后,喝茶动作,明显停滞一下,瞬间回复常态,但左手捏拳用力,明显的出卖了此刻的愤恨,用力抿紧下嘴唇,咬紧后槽牙,无奈道:“不怪你们,退下吧!”
  “喏!”
  就在牛文紧锣密鼓的筹划中,另一边的朱家也在悄悄谋划着。
  “英儿,明日你可有胜算”朱兴跃面无表情,对着朱英问道:“十成的把握”
  “好,定要快刀斩乱麻,此子最近尽显才能,不能放任自流”朱兴跃一脸恨意,牛家和朱家每逢争斗都是朱家落败,朱兴跃和牛兴雄之间,往事争斗更加狠辣,稍微不甚就是性命之忧。
  若是留草除根,也能消去朱家三代内阴霾,上代家主就被牛兴雄活活陷害致死,此仇不共戴天。
  “房三,将老五老六连夜召回”朱兴跃对着房三命令道。
  而房三眼神中冒着灼热,艰难地从朱英身上移开。
  这些小动作,自然被朱兴跃尽收眼底,此时还不能翻脸,强忍着一刀砍死这厮的冲动,又继续道:“老一替换上去”
  房三有些不耐烦,还是恭敬领命,走之前还故意从朱英身旁走过,呼吸之间,那个陶醉的表情,
  让朱英有种想要做呕样子,强忍着不适。而房三权当没事人,不屑的退出房间。
  朱兴跃眼中闪烁着恨,对自己无能的恨,还有对房三的恨。
  若非有求于人,忌惮背后势力,那真的恨不得想当场斩杀此鸟人。
  竟然连对自己的女儿都露出一副色相,咬着牙喝口茶水,有点气的想要呕血,又被活生生咽回喉咙。
  朱兴跃面色苦楚,看着朱英依旧面上带着英姿飒爽,任何千难万险都不会被打败。
  朱英吃了多少苦恐怕连这个当爹的都不清楚。
  有一次自己无意间发现,女儿小小的身躯,背脊上大伤套着小伤疤,有些伤痕非常致命,有的干脆已经没法愈合,只能裂开着伤痕,每逢夏日都是女儿最难熬的时候。
  “女儿,为父对不起你啊”朱兴跃痛苦道着歉。
  朱英强颜欢笑,安慰道:“别怕爹,有女儿在,您放心”说罢,跪在朱兴跃一旁,头枕在爹爹的手上,脸背对着,而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
  ………
  黑夜中,一间农家房舍里坐着三三两两,看不清面容,即便月光照耀下,也大概只能看到一副木制面具。
  “两家斗得不可开交,这次正是我等机会”黑影中,一人声音尖细,宛如腹中语。
  一旁胖胖的圆球一样,却有着一副公鸭嗓道:“一步并作两步走,只要让二人下马,我们就能成事儿”
  “两家在洪州霸占几代人,是该流点血了”痛恨声骤然响起,仿佛有着血海深仇。
  上首之人定下谈话基调,激昂道:“吾等上下,只要抱在一起,就算霸占洪州,那群娘娘腔也拿我等也莫得法子”
  下首身躯微探,痛惜道:“哎…景国合适成了阉党的天下了,罢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此役,我等扬名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