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刚醒来就挨打
昏昏沉沉中,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唐怡宁的身上。
痛,浑身散了架似的痛!
痛意像是电流般穿过每一根神经,直到连神经末梢的每一处分叉都受到了波及,那疼痛才又开始回流,聚集到身上一处处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上。
唐怡宁醒来时,就看见她的好姐姐手持一根沾着新鲜血迹的棍子,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脚边不远处还有一根被遗弃的、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鞭子。
看着那根血迹已经干涸了的鞭子,唐怡宁的目光渐渐凶狠了起来。
早在她迷迷糊糊中挨了唐静文一棍子之前,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那会儿她的意识才刚刚恢复,冷不丁脑子里被塞进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一时接受无能,就不慎晕了过去。
等她终于在神思漫游天际时艰难的将思路理清,悠悠转醒时,她就这么硬生生扛了一棍子。
“下人生的小贱种,也敢和我抢男人?真是给你脸了,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一模一样!”
唐静文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耳边,她手中的棍子就又高高举起,准备再一次打下来。
但这一次,唐怡宁却不准备乖乖挨打。
她跟在老师身边当学徒已经四五年了,期间无数次因为身板儿太弱被老师扔进武馆里锻炼身体,后来又跟着团队一起报了个无数速成班,学了点儿防身术。虽然只学会了些三脚猫功夫,但对付起一个只会绣花拳的大小姐,却也绰绰有余。
咬紧牙关,唐怡宁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个侧翻又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地躲过了那一棍子,站在地上与唐静文对峙。
唐静文有些发懵,在她印象中,这个该死的庶妹从来都只知道哭哭啼啼、逆来顺受,还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反抗过。
不过诧异归诧异,这并不能让唐静文就这么放过唐怡宁。
刚才那一棍子没打到,她很快又卷土重来。
“小贱蹄子,还敢躲?三王爷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厉害?唯唯诺诺的装给谁看呢!”
这一棍子,唐静文是下了死手的。
唐怡宁不傻,当然又是闪身躲过。
边躲,她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阴阳怪气的笑,看的唐静文心里发毛。
这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阴阳怪气的笑,是唐怡宁以及自家老师独有的。她还记得自己顶着这副表情去巡视师弟师妹们干活时,被他们背地里说是老师附体,可见自己和老师的变态程度有多么一致。
她的老师是享誉国际的手工首饰精品大师,出自老师之手的精品无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是全球数一数二的,每一件都能拍出天价来。
但比起他制作的首饰,还是老师的臭脾气比较出名。
作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唐怡宁的脾气也在国际上享有盛名——尤其是她的招牌笑容,和她老师雅克布老先生简直如出一辙。
她的那些外门师弟妹们都是些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随便哪个拉出去都能在时尚圈站稳脚跟,就连他们都吃不消唐怡宁的假笑,更不用说是唐静文了。
唐静文心里有些发怵,扯着嗓子硬是装作底气十足的样子喊道:“来人!给我把这小贱蹄子绑起来!”
“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唐静文却突然僵住了。
她发现,原本还在距离自己一米开完的唐怡宁,这会儿竟然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手还掐着自己的脖子。
唐怡宁的身上血腥味很重,再加上她刚才那一笑给人的印象实在深刻,颇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意思。
“呵!”附在唐静文的耳边,唐怡宁轻笑,“怎么不继续叫了?打我打得挺开心啊?”
一听唐怡宁这么说,唐静文心里更慌了。她有些发抖,但转念一想,记忆中的唐怡宁分明就是个人人可欺的小废物,这会儿怎么可能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定是她在虚张声势!
这么一想,加上被自己打发到路口替自己望风的几个婢女和家丁也已经过来了,唐静文就又定心了。
她也朝着唐怡宁冷冷一笑,“还不赶紧松开本小姐!该死的贱人,不要命了!”
呦!胆儿还挺大!
唐怡宁挑眉,心想一定是自己换了具皮囊,所以自己笑起来威慑力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我让你放开我!”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本小姐!”
“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
就在唐静文正撕心裂肺的大骂特骂时,唐怡宁却是十分认真的在反省,莫不是自己灵魂附体的这具身体长了一张柔柔弱弱丝毫不吓人的脸?
唉,要真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只能靠自己多多精进自己的技术。
这么一想,唐怡宁就又释然了。
唐静文也实在有些聒噪,骂骂嚷嚷地吵得她有些脑子疼。
见唐静文还没有骂过瘾,唐怡宁立马不耐烦的抓起唐静文自己的手,塞到了她还在不停开合的嘴里。
“唔!”
猛地被堵住嘴,唐静文整个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却又顾忌着被唐怡宁掐着的脖子而不敢轻举妄动。
耳根子终于消停了,唐怡宁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看着对面站着的三个大汉和两个小婢女,她又不禁微微皱眉。
以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个两个人还行,但要对上这五个人,那是铁定没有胜算的,更何况她现在还负伤在身。
眨眨眼,唐怡宁搜刮了一遍自己脑海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半晌,她开口,“你们,一人一个点,去给我买东西。听好了,画春堂的出水胭脂,第一楼的烧鸭子,醉香居的桃花酿,还有西街口的蒸糕,一样都不能少!”
她点名要的这四样东西,分别位于皇城东西南北四块街区,这样刚好一人一个点跑腿去,剩下一个留下供她差遣。
她掂量了一番这五人,觉得最左边的小丫鬟似乎好欺负一点,便指名道姓留下了她。
等其余四人都走了,唐怡宁才松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