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回 莽丈夫怂恿粗汉子 明白人释疑糊涂人
段七、林源、叶阳、柳甲、章船、秋光、鲁奇、世安、金子九人到巴东县时,阿拉太、斯仁还未回来。唐海得知段七、林源、叶阳在化生寺遇险后,骂叶阳道:“你就知道贪吃,这次万幸无事,若是酿成大祸,我非剥了你皮不可!”叶阳不服气地辩解道:“烧个泥菩萨有何大祸?”唐海怒道:“还狡辩?我们今天的对手与往日不同,苗少春深得百姓拥戴,与他为敌等于与大巴山十县百姓为敌,稍有不慎,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此次夺山大计,关系到我十八兄弟的前途,容不得你为所欲为!”山勇见唐海动怒了,劝解道:“四弟贪玩惯了,须慢慢改过。”叶阳虽不做声,却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唐海负气出了大门。大家都不做声,只有章船嘿嘿傻笑道:“要是我,我也要先吃了再说,吃饱了连泥菩萨和鬼佛民一起砸。”
叶阳终于遇到知音了,拉着章船道:“兄弟,咱俩喝酒去,免得在此受气。”章船乐了,笑道:“我可没银子,你请客?”叶阳摸出一锭银子在手上撂了撂道:“真小家子气,怕我让你掏银子不成?今日你便喝干店家的酒缸也无妨,走!”
叶阳和章船来到城内繁华之处,看到一家“兰里鹅餐馆”,章船说:“兰里鹅颇有名气,江南百姓人人喜吃,你我兄弟何不尝尝鲜去。”叶阳道:“嗯,我也听说过,这兰里鹅是湖广苗民的特色美味,没想到在这里也有。”
二人进了餐馆,要了一只爆炒全鹅,一碟花生米,两壶锦江泉酒。菜酒上齐后,二人也不说话,自吃自的肉,各喝各的酒,一会儿叶阳的那壶酒就被喝了个精光。
“店家,再来一壶。”叶阳一边吩咐下去,一边用手抓起鹅腿大口大口地吃。
章船劝道:“还不够?我这里还有半壶呢,来,给你分点。”
叶阳将章船递过来的酒壶又顺着桌面给推了回去,讥笑道:“你小口小口的抿,喝的是什么酒?千金小姐喝茶都比你快,快,快喝,咱兄弟俩今日不醉不归。”
章船推辞道:“算了吧兄弟,最近我们随时可能会到神农架去,要是喝醉了大哥又会说你误事。”
叶阳一手拿着鹅腿,边吃边说:“几个狗屁佛民何须兴师动众?兄弟,你我两个人去就能搞定,你敢不敢?”
章船见他有了七八分醉,也懒得跟他说,一边吃肉一边敷衍道:“敢,有什么不敢的,咱兄弟去连他娘的佛主、佛子、护法统统干掉。”
叶阳大喜,以为遇着了知音,醉熏熏地从桌对面绕到章船这一边,凑近章船耳朵神秘言道:“咱马上就走,莫让其他兄弟抢了头功。”
章船将叶阳扶回去坐下,假意为难地道:“兄弟,我们好歹也要回客栈收拾几件衣服吧,我看还是明天一大早动身如何?”
章船心想叶阳已醉,我先糊弄糊弄他再说,待明天他酒醒后自然也忘了此事,可不想叶阳却当真了,道:“也好,大哥一直说我鲁莽,我这次就要干件大事让他瞧瞧,哈……哈哈……”
二人又喝了许久,叶阳一口气喝了三壶,终于醉得爬不起来了,章船一看,糟了,本意是来白吃一顿的,现在反倒要自己出钱付账,不禁懊悔起来,指着叶阳斥道:“吃了你一只鹅,我自己结账也就算了,还得背你回去,我算是亏大了。”
章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叶阳背了回去,众人见叶阳已醉,合力将他扶上床,章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懒懒地回到自己房间里瘫倒在床上,没过多久也乎噜噜地打起鼾来。
次日大早,章船酣睡中被人轻轻拍醒,勉强睁开朦胧睡眼一瞧,竟是叶阳背着包袱坐在床边,章船奇道:“干什么?”叶阳道:“怎的还睡,不是说好早上去吗。”章船再才想起昨日之约,没想到叶阳竟然当真了,忙爬起来坐在床上,揉揉眼,伸了个懒腰,推辞道:“我昨晚思索了一夜,你我兄弟若是妄动,万一坏了大哥计策如何是好。再说那佛主手下有佛子,佛子手下又有许多法卫、护法,就算是佛民,被他们纠缠起来也百般恼人,我们两个人去不是自讨苦吃?不能去不能去。”章船边说边摆手,打了个哈欠倒下去又睡了。叶阳大怒道:“原以为你是条好汉,不曾想也是胆小怕死之辈,哼!”
2
叶阳独自一人行在大街之上,越想越气,不就是个装神弄鬼的巫师吗,难不成比那些江湖豪强还厉害?大哥一直骂我办事鲁莽,我偏要提苗少春人头回来羞他一羞。
注意打定,这个莽撞汉子径直出了巴东城,大步踏上通往松柏的路。也不知走了多少里程,突见前面路上围了一大帮人,叶阳走近一看,原来是数十个愤怒的百姓堵在路中央,路边一大堆砸烂的西瓜,西瓜堆里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瓜农,浑身血污,奄奄一息。
叶阳好奇,找了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问道:“大哥,怎么回事?”那人摇头叹息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叶阳来了精神,喝道:“大哥莫急,慢慢说,这事你们遇着我叶阳,比遇着包青天还管用。”那农夫气道:“大佛国混账护法仗势欺人,吃西瓜不给钱,还打人,我们早就忍不住了,迟早有一天要把这帮混蛋给宰了。”叶阳大喜,想不到半路上竟能遇到知音,急将农夫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农夫回道:“我叫郭浪,怎么?”叶阳又神秘地问:“敢杀苗少春吗?”郭浪一听大骇,一连打了几个哆嗦,慌忙摇头摆手道:“我们只恨这帮欺负人的护法和佛民,苗少春是大佛国国王,我等小民怎敢招惹!此等灭族的凶话休说,休说!”
叶阳见郭浪如此惧怕苗少春,不禁大失所望,但又不甘心空喜一场,总得有所收获吧,复言道:“休怕,你只须告诉我苗少春住哪就行,我去揪下他的狗头。”郭浪摇头道:“我怎知他住哪儿,他既是佛主,想来应是住在天上。”
“屁话,住天上那不是神仙了?”叶阳大怒,双手抓起郭浪吼道:“你们这帮百姓真是怪了,忌恨恶人却又不敢抗争,如此怜惜小命何日才能出头?”
郭浪见叶阳满脸凶容,战战兢兢地道:“我不是佛民,真不知他住在哪里,你可问朱子瑞、马朝二位护法,朱子瑞住松柏乡集市上,马朝就住在我们村里。”
叶阳“哼”了一声,丢下郭浪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到了松柏,漫无目的地在镇上瞎走。到哪里去找护法朱子瑞呢?得了,先吃饭,吃饱了再说,遂找了家小饭店,要了四个菜,一坛酒,三碗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几下就清光了饭菜,喝净了坛子。
叶阳摇了摇空酒坛,意犹未尽,尤想再喝,用手一抹嘴高声喝道:“小二……”酒保跑至跟前笑问:“客官需要什么?”叶阳本欲再叫上一壶,转眼一想我常酒后误事,这次出来要做大事,须得少吃才是,因此忍住口道:“算了,老子不喝了。”说完背起包裹,径到前台结账。
前台老板娘三十余岁,虽是女流,在松柏乡却是跋扈自恣,为所欲为,她见叶阳孤身一人背着一个包袱,料想是外地人,又见他已有七分醉意,正好敲他一把,于是装模作样地敲了几下算盘,随口道:“六百文。”叶阳纳闷了,问道:“我才四个菜一坛酒三碗饭,你这是什么鸟饭店?”那老板娘没想到眼前的醉汉竟然如此精细,先是一楞,继而化尴尬为温怒,冷冷道:“嚷嚷什么,我再算算。”一边算一边低声咀咒道:“小气鬼!”
叶阳虽是有些醉了,却听得清闻得明,见眼前的女人骂自己,顿时大怒,再一看,老板娘身后挂着一张苗少春的佛像,知是佛民,又见挂在墙上的饭店官照上写着:“沈红”二字,遂挑逗道:“老板娘脸蛋儿白白净净的,为何偏叫沈红啊?”老板娘本对叶阳不满,心中怒火无处可喷,见叶阳问话古怪,怒道:“老娘姓甚名谁管你屁事?”叶阳故意找茬,冷冷道:“名叫沈红,诈人钱财时怎不见脸红!”那叫沈红的老板娘也不算账了,指着叶阳破口大骂:“莽汉子找死!”说罢举起算盘就朝叶阳脑袋打去。
叶阳未等算盘打着自己,右手一个巴掌扇过去,正打在沈红左脸上,骂道:“不知脸红,我帮你。”这一巴掌颇有分量,打得沈红嘴角歪歪、鼻孔喷血,脸上也留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叶阳笑道:“红了,红了,这才是沈红嘛,哈哈哈哈。”说完也不结账了,阔步扬长而去。
沈红做梦也没想到叶阳竟然抢在自己前头动手,在松柏镇这块地盘上,从来只有沈红欺负别人的,哪有别人欺负沈红的先例?待叶阳走出店门几步后,沈红才反应过来,大喊:“范易、范顺!”
呼声方停,话音刚落,从厨房内冲出两个壮汉手握菜刀飞追出来,叶阳回身一脚踢倒奔在前头的范易,又一手抓住范顺拿刀的手用力一扭,痛得范顺哇哇大叫乖乖地松了手,刀被叶阳顺势夺了去。
叶阳一手握刀,一手揪住范顺耳朵用力一扯将他掼倒在地,复一脚踩在他胸上。
范易是本地一霸,与老婆沈红、弟弟范顺三人在松柏开饭店,常常仗势欺人,敲诈外乡客人,没想到今日遇到煞星,敲诈不成,反被一顿戏弄。
范易爬起来,沈红也拿着一根棍子追出店门,夫妇二人见范顺被叶阳踩在脚下,气势汹汹地奔来厮杀。叶阳一脚踢开范顺,握着菜刀来迎霸夫恶妇。范顺方一解脱,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也怒气冲冲地爬起来,与哥哥、嫂子站成一排怒视叶阳。
三人见叶阳手中拿着菜刀,满脸横肉,目光凶狠,心中不禁胆颤,谁也不敢贸然动手。倒是叶阳拿着刀笑呵呵地一步一步逼近,道:“来,陪爷爷活动活动筋骨。”
叶阳缓步前进,三人缓步后退。猛然,叶阳挥刀狠剁过去,唬得沈红、范易、范顺扭头狂跑。
叶阳呵呵一笑,丢下菜刀也不追赶,径直走了。没走多远,突见阿拉太、斯仁迎面而来,二人拉着叶阳七转八拐来到一家客栈里,阿拉太问道:“你怎会在松柏,众兄弟都来了?”
叶阳眼珠子一转,编了个谎言道:“大哥派出的另外三路人都已回了,独你二人久久不见消息,大哥放心不下,派我来探个究竟。”
斯仁哈哈笑道:“我们玩得开心,事情也都办妥,唐大哥真是多虑。”
叶阳道:“你们怎么完成任务的?”
斯仁得意地道:“我二人冒充大佛国护法,吃饭不付账,买西瓜不给钱,大街上想吃什么拿起就跑,哈,痛快吧。”
叶阳道:“我明白了,今天在郊外吃西瓜不给钱,还打伤人的就是你们?”
斯仁无奈地摊摊手道:“也不能全怪我,本不想伤人,没想到那老东西也太认真了,砸了他几个破西瓜,他非要死死抓住我不放,没办法,我一甩手,他就起不来了。”
叶阳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阿拉太眯笑着嘴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会……是瞒着唐大哥偷偷溜出来的吧?”
叶阳见阿拉太识破了谎言,嘿嘿笑道:“看你说的,我好意前来帮你二人,你们反倒怀疑我,也罢也罢,这世道好人难做,我自个儿住其他客栈去。”
斯仁这才恍然醒悟,双眼死死盯着叶阳,嘴里嘿嘿地笑道:“原来你是溜出来的呀,俺斯仁是个粗人,你蒙俺可以,可要蒙俺阿拉太大哥不行。”
叶阳眼珠子一转,又一个谎言冒了出来,只见他神秘兮兮地道:“既然阿拉太大哥看出来了,我就实话实说吧,唐大哥与七姐、龙哥商议了,斩蛇先斩首,擒贼先擒王,你想,苗少春没脑袋了,他的大佛国岂不烟消云散?”
阿拉太道:“所以,唐大哥就派你来杀苗少春了?”
叶阳道:“正是。”又见斯仁好骗,扭头对斯仁道:“兄弟,我看你伸手不错,敢不敢给我做个帮手,成功了功劳分你一半。”
斯仁一听哈哈大笑:“天下没有我斯仁不敢做的事,就是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叶阳故作生气状道:“你还不信我?”又转向阿拉太道:“阿拉太大哥也不信?”
客栈外吵吵闹闹,阿拉太透过窗户往外望了望,见许多人拿着棍棒满大街地找人。
阿拉太知道叶阳是一个莽撞的人,也懒得搭理他,敷衍道:“信,我当然相信了,这么大的功劳,我和斯仁岂可与你争抢?不过现在松柏街上到处是捉拿你的护法和佛民,让他们先折腾一天,我们也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斩蛇首擒贼王如何?”
3
晚上,阿拉太独睡一屋,叶阳与斯仁同住一房。虽说是春暖花开时节,但大巴山区依旧天凉如凓,斯仁裹着棉被呼呼大睡,打着如雷般的呼噜。
叶阳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如何才能找到苗少春,尽快做成这惊天大功,好教大哥及众兄弟对自己刮目相看。
“你怎么不睡呀!”叶阳翻身起床,在房内走来走去,把斯仁给吵醒了,斯仁迷迷糊糊地问。
“斯仁兄弟,你在松柏也待了好几天了,知道这镇上有个叫朱子瑞的护法吗?”
“知道,那王八蛋天天跟马朝一起追打我们,要不是阿拉太大哥阻拦,我早撕了这两个鸟人。”斯仁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叶阳马上来了精神,拍拍斯仁道:“别睡别睡,快告诉我这两个鸟人住哪里?我这就去寻他们。”
斯仁不耐烦地道:“找他们做甚?”
“好兄弟,惊天大功就在眼前,叫我如何睡得着?”叶阳迫不及待,真希望马上擒住此二人。
斯仁被叶阳闹得无法睡,遂问道:“你要干什么?杀了他们?”
叶阳道:“你想,护法定然知道苗少春居于何处,抓住一个护法,不愁找不到魔头,只须一刀下去,咱十八人还用得着这么费神?”
叶阳莽撞,斯仁也是一个不动心思的粗汉,听了叶阳的话,猛地坐起来,竖起大拇指道:“好主意,好主意,马朝就住在马家村西头,那日我与阿拉太大哥经过马朝家门口,我随口骂了句‘混蛋佛民真该死’,不想被他在屋内听见,这鸟人带着十几个佛民冲出来追着我们打,我正想找他报仇呢。”
叶阳大喜道:“既如此还睡什么,咱哥俩今晚把这事给做了。”
一听要去抓护法,**主,斯仁睡意全无,喜道:“好,咱叫上阿拉太大哥。”
叶阳讥笑道:“哎,就凭你我兄弟的本事,还搞不定一个护法,杀不了苗少春?”
斯仁道:“说的也是,擒马朝这个鸟人何须许他人,苗少陈虽有手段,你我二人联手,一个阻挡法卫、护法,一个擒拿这魔头,料无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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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叶阳独自一人擒杀苗少春去了,唐海大惊失色,又见阿拉太匆忙回来禀告,得知斯仁亦随叶阳连夜遁去,心中更加忧虑,对众人道:“让兄弟们小闹大佛国,主要是想探探大佛国的根基有多深,如今四路人马均已回转,我们应立即启程深入山区,寻机剿灭苗少春,不想叶阳鲁莽,斯仁亦是粗汉,他二人擅自行动,只怕误事不说,还要带出许多麻烦。”
柳甲道:“大哥,恕我直言,大巴山百姓愚昧,对魔头奉若神灵,我十八人与其对抗,似蚍蜉撼树,难有胜算。”
阿拉太深有同感,亦劝阻道:“柳甲兄弟言之有理,苗少春盘踞此地十余年,树大根深,我等即便是强龙,也是远道而来,力寡势薄,怎可能动他根基?”
鲁奇道:“既然李自成和众豪杰藏身于商洛山区,离此不足两百里远,我们何不前去投奔?”
王雨道:“对,我们投军去,或能混个将军当当,嘿,不是胜过在此崇山峻岭中做山大王么?”
秋光道:“可是,如今闯王兵败潜藏,躲在山林里一年了也不敢出来,他还能复起么?”
金子道:“我看他定能东山再起,只不过正在等候时机而已。”
山勇环顾众人,见大家殷切等待着唐海做决定,也建言道:“大哥,众兄弟所言在理,大巴山方圆千里,我们纵然有通天的手段,也难在此立足。况且苗少春终日呆在佛殿不下山来,数百法卫、护法随护左右,我们如何动得了他?李闯王赐你破邪剑,诚心邀你聚义,我们何不……”
枭龙亦近前道:“大哥,既然众兄弟都有此意……”
唐海笑了笑道:“当年唐海仅有山勇兄弟一人追随,尚且走南闯北,挥洒自如,后来收了林源、叶阳二弟,我四人破邪立正,闹得江湖鸡犬不宁。去年又喜得枭龙、段七、唐喜、狼霸、金子五位兄弟,九人谈笑间逍遥龙虎城,戏斩建兰宁。今幸得天佑,着唐海得遇阿拉太、柳甲等九位豪杰,我十八人各怀武艺,智略不凡,更喜兄弟们同心同德,何愁灭不了魔头苗少春?”
众人默然,惟有段七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阿拉太并无他意,只是这大巴山地广人稀,我们即便杀了苗少春,也占不了这么大的地盘。况且,此乃穷乡僻壤之处,我们据之何用?”阿拉太寻思着大哥素来理智,今番如何这般糊涂,莫不是他另有主张?遂道:“请恕兄弟们糊涂,难道说大哥另有良谋?”
唐海道:“实不相瞒,众兄弟心中所想唐海早已知晓,诚然,杀苗少春,占大巴山,确有难处,但只要我十八人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兄弟们想做一番惊天功业,急于举义,唐海何尝不想,这亦是唐海平生之所求,但兹事体大,不可不慎。闯王虽赐我破邪剑,然他麾下英豪各有权势,我十八人空手去投如何立足?唐海总不能让兄弟们寄人篱下吧!如今朝廷得胜,义军大败,但天下乱局已定,我等只要耐心等待,何愁无有用武之地?至于剿灭苗少春,夺取大巴山,举大巴十县之力席卷天下,在唐海看来易如反掌耳。”
众人大为诧异,阿拉太一脸惊愕状,柳甲疑惑不解,二人相互一视,依旧不敢相信。柳甲道:“大哥……我等糊涂了,我们十八人如何夺取大巴山……莫非……莫非大哥已有计策?”
唐海呵呵直笑,段七道:“众兄弟大可放心,大哥凝眉苦思数日已得妙计,大家只要同心同德,我等众人出人头地的日子就要来了。”
阿拉太道:“还清大哥和七姐为我们释疑。”
唐海见众人疑惑,遂将自己和段七思索出来的妙计说与众人听,大家恍然大悟,个个欢喜,连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