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第488章 杀戮机器
张楚为何不带袁志宏和陈腾，唯独把赵唐带在身边？
往好听了说，是赵唐能力强，往难听了说，就是张楚不放心赵唐，不敢把张楚单独留在后方。
没错，赵唐的确是太玄门的顶梁柱之一，并且和太玄门同生共死过，功劳很大。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基于张楚能够压得住赵唐。
倘若没人压得住赵唐，以赵唐的聪明才智和野心，真的会甘于现状吗？此事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吴峰倒是老实忠诚稳重，结果呢？还不是在拜月门生死存亡的关头，狠狠捅了金圣宫移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要听，但不能全听。
就算是真这么干，也只能把这句话放在表面上，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是要留有余地的。
至于赵唐何时才能真正赢得信任？
这个答案，不用张楚回答，秦思彤就能回答。
永远都不能！
但这并不妨碍张楚将赵唐视为左膀右臂，一起打江山。
这话一点都不矛盾，刀能割到手，难道就不切菜了？汽油能爆炸，难道以后就不开车了？
而且对待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方法，对症对人下药。
这种方法，对袁志宏和陈腾不管用，因为这俩人太实诚，说多了，他们会伤心。
但放在赵唐身上，赵唐一点都不介意，相反会对张楚更加忠诚。
经过这次简短，甚至无心的对话，赵唐隐约明白，为何宫玉卿那个妖女，想方设法让张楚带秦思彤来这里。
一来，是为了让秦思彤得以历练，进一步提升实力。
二来，为张楚守住后方底线，也为张楚保留最后一点人性。
秦思彤，便是张楚区别于普通修者的地方，甚至说，秦思彤就是张楚心中最后的善，人性最后的残留。
假如……
就说假如有一天秦思彤死了，张楚百分之百会黑化，甚至比其他修者更冷酷，更不留余地。
赵唐看秦思彤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和谨慎。
纵使全天下的人，都轻视秦思彤，赵唐也绝不会轻视。
这个女人，远比看到的，想到的，还要厉害！
二人不再言语，双双将视线投向张楚，说话的间隙，张楚已经走到陈秋生身边，并排而站。
很短的时间内。
天枭门经历了溃逃、反抗、拼命、屈服、崩溃……
面对阮珠，残存的天枭门弟子，拥挤在一起，和羊群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哀嚎着，哭泣着，求饶着。
他们忘记了围攻金圣宫时的得意，也忘记了残害女修者时的疯狂，只记得眼前这个女人是魔鬼。
阮珠缓缓抬起手，指了指何蒙，那个斯文败类：“你出来。”
何蒙已经吓瘫，宛如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就算想站起来，也没力气站起来了，最后还是被同门师兄弟，强行推出去的。
就算阮珠不出手，天枭门也不会饶了何蒙。
若不是这个败类，天枭门怎么会遭此大劫？他们不明白，其实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何蒙，但凡他们还有一点救，张楚也不会把他们交给阮珠处置。
“姐，亲妈，你是我亲妈……”
“放我一马，不是，饶我这条狗命吧……”
何蒙已经语无伦次，鼻涕眼泪横流。
阮珠没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迈步走到何蒙面前，手起手落……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
阮珠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手，她只是一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不夹杂个人主观意识，单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机器。
天枭门弟子们，永远都不明白，自己其实已经是上了流水线的待宰牲畜，只进不退，而等待他们的，不过是死亡一击罢了。
所以他们依旧嚎哭着，求饶着，以为自己的命运还有转机。
秦思彤明白这一点，一边朝着阮珠走去，一边轻声道：“阮珠妹妹，你真要杀光每一个人？”
阮珠转身看向秦思彤，纯粹为杀戮而生的双眸，闪过一抹迷茫：“思彤姐姐，你要劝我放他们一马？”
“呵呵，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人，不是机器，也不是冷血刽子手。你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未来，也可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你的人。”
“这和我杀他们有什么关系？”阮珠脑袋微微一歪，疑惑不解。
果然。
阮珠压根就没把这些人当人看，自然也不觉得杀他们有什么问题。
秦思彤走到阮珠身边，瞥了一眼已经绝望崩溃的天枭门弟子，语重心长道：“你觉得他们不是人，也就意味着你也不是人，你也就不会有人该有的未来。”
“我不明白，我只是在修行界里杀人，回到凡尘，我甚至连一只鸡都不会杀。”阮珠若有所思道：“我把凡尘和修行界，分得很清楚。”
“真分得清吗？”
“能啊。”
“那你就不会担心你的家人了。”
阮珠一阵语塞，看天枭门弟子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思彤姐姐，如果我放过他们，他们肯定会报复我，无论他们跪地求饶，还是磕头认错，都只是为了活命编造的借口，只要他们离开这里，转脸就会把恐惧变成仇恨。我师父说，我不想哭，就得让别人哭，我不想死，就得让别人死。”
“你师父没说错，如果这些人威胁到了我的家人，我也会像你一样，毫不犹豫的杀光他们。”秦思彤轻轻将鬓角归于耳后，柔然一笑。
“那你为什么还阻止我？”
“张楚还有人性，你有吗？你的家人？不……那不是你的人性。至少当你身处修行界的时候，力量不受控制的时候，你是全无人性可言的。”
阮珠轻咬嘴唇，眼神有些迷茫：“但我师傅说，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你愿意当兽类？”
“我……我也不知道。”阮珠没有想过对错，从她踏入修行界的那一天，她就和今天一样，初心不改的杀人如麻。
直到家人安危受到威胁，直到遇到张楚和秦思彤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