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想“为人”的杜十娘 十二

  (十二)
  说定了?
  大姐,您老人家跟谁说定了……
  孙富越来越怀疑,京城的烟花柳巷是没有人了吗,竟让这样的杜十娘稳坐第一名姬的位置,且还人人趋之若鹜。
  瞎……
  嗯,当初他也瞎了。
  不过,幸亏老天庇佑,他清醒了。
  势不如人,哪有反抗的权利。
  ……
  几番问路之下,笙歌到达李府时已经过了饭点儿……
  这个是重点……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李布政住的这么远呢。
  唉,这算不算是代替真正的杜十娘见了一次在剧情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公爹呢?
  整个故事中,李布政都没有露面,但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就这样一个没有露面的人,吓得李甲先是不敢归家,之后又卖了杜十娘……
  “杜姑娘和我家公子上门拜访贵府三公子。”
  小厮是个很有眼色的,见大门紧闭就自动上前去敲门。
  “不见客。”
  “我们三公子才刚刚回来,老爷夫人正忙着呢。”
  大门只开了一个缝儿,话说完就砰的关上了。
  额……
  高门大户不仅门槛儿高,大门还这么难进。
  笙歌上前再次敲开了大门。
  “你家公子欠我们钱,如果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可就得去说道说道了。”
  “堂堂布政大人家的三公子,听说还是个太学读书人,欠钱不还是什么道理。”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任何时候都有用。
  舆论这把剑,与其让别人用来伤你,倒不如主动握在手里。
  门房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笙歌,然后硬巴巴的扔下一句等着就再次关上了门。
  等啊,等啊……
  笙歌觉得自己饿得都快要把门口的狮子给啃了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随着门童的引路,笙歌和孙富见到的人不是李甲,而是李甲那位传说中家风严厉刻板注重名誉的爹。
  对于李家的家风,笙歌只想呵呵笑笑不说话
  若真像传闻中那般看重清明规矩,就不该让李甲去烟花柳巷。
  真的家风好的家族,子弟皆是洁身自好,爱惜羽毛。
  呵,李甲不过就是名声听起来不错罢了。
  至于其中,究竟怎样,谁又知道呢。
  “你就是杜微?”
  李布政直接忽视了孙富,看向了笙歌。
  眼神和声音中的浓浓厌恶,就像是笙歌刨了李家祖坟似的。
  李布政的忽视,让孙富欣喜。
  现在看来被杜微揍的面目全非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李布政绝对不会记住他的样貌,更不会知道他是徽州新安有名的富商子弟。
  谢天谢地……
  嗯,以后他如果得势,折腾李甲的时候也会手下留情的,就当是报今日恩情了。
  “我就是杜微。”
  “那个你儿子曾经迷的神魂颠倒不思归家的杜微。”
  “当然也是被你那个食言而肥懦弱无能儿子抛弃投江自尽的杜微。”
  笙歌脊背挺得直直的,气势丝毫不弱。
  她虽然怂,但是她现在又不心虚。
  李甲确实先是山盟海誓,得尽好处之后又负了杜十娘逼得杜微投了江。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杜微毕竟是死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揭过去呢。
  不理清旧怨,如何开始新途。
  孙富看的傻眼了,姑娘,大姐,您能好好说话吗?这样夹枪带棒的明显就是找茬啊,这哪是回答问题。
  明知道李布政不喜,可偏偏还是这般作态……
  大姐,您要找死可别拉上小爷啊,小爷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呢。
  孙富偷偷摸摸的远离了笙歌,努力降低存在感。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这个人,这是真的……
  “哦,原来你投江了啊。”
  “似你这般污秽之人,江水为什么就没有溺死你呢。”
  李布政眼露寒光,冷漠无情的说道。
  就好似笙歌这样玷污了李甲的人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江水没有淹死她,反而是过错了。
  这下,本来就心惊胆战的李甲更加恐惧了。
  针锋相对啊……
  老爹不是说这些当官的说话最是圆滑吗?可情况不对啊……
  爹,你是不是骗儿子了?
  听听这李布政说话,完完全全就是往人心窝子里插刀子啊。
  要知道,当日杜微投江,他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他虽好色,但不想害命啊。
  后来看着杜微诡异的浮上来了,他才又一次升起了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可是事实证明,这种小心思要不得。
  现在他可怜的母亲大人来到他面前都不可能认出他是她的贴心宝贝儿子……
  果然,他不是当官的料。
  这些当官的心都硬,他比不了。
  只是,杜微杜小姐是这么容易被戳到的吗?
  呵,江水都收不了,哪是李布政几句话就能戳死的。
  “你很遗憾?”
  笙歌轻笑一声,笔直的背弯了弯,耸耸肩膀,丝毫不为所动。
  想拿气势压她吗?呵,也不看看她是被谁训练出来的人。
  本姑娘曾经跳过云蹦过悬崖杀过野狼打过仗也当过县官……
  如果被这么一个小布政吓到,大圣怕是会一棒子打死她。
  像她这么丢脸的徒弟,大圣怕是不会认吧。
  大圣那样的存在,踏破凌霄放肆桀骜一往无前,她是他教出来的,怎能时时刻刻都怂呢。
  怂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绝技。
  嗯,就像范进小女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开锁绝技。
  “真是不好意思呢,神君言我此生所有厄运已过,命不该绝,日后必定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什么鬼……
  反正要比布政贵……
  笙歌觉得她好像有渐渐像段子手发展的趋势。
  “呵……”
  李布政一脸轻蔑。
  一个自小在烟花地长大的女子,所经男子不计其数,还贵不可言。
  呵,哪个贵人瞎了,想找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布政满是不耐烦,挥了挥手,就好像笙歌的存在污染了李府的空气一般。
  “这样是没用的,空气是流通的。”
  笙歌好心的提醒到。
  也许,这位老头儿没文化呢。
  “……”
  孙富真是要哭了。
  他真怕自己今天会变成被殃及的池鱼,然后李布政大手一挥把他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