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银枪傲骨立风中 下
“呀,你是……”翠儿忽然叫了起来,道:“你是姑爷的妹子。”少女正是凌纱儿,她挂念凌楚瑜,从家偷跑出来,直奔应天府。宁少宇恍然,难怪觉得面熟,当日在王宅的比武招亲,有过一面之缘,旋即冷冷道:“这恐怕是借口吧。”凌纱儿一拍桌子,道:“是不是借口,试试就知道。”说罢拿起桌上的长剑,剑光一卷,攻了过来。
宁少宇嘴角上扬,手中折扇迎了上去。凌纱儿曾得凌楚瑜多日指点,领悟东海派剑法精髓,武功早就今非昔比,“剑里藏花”虽初学,但“藏”字一诀,拿捏得恰到好处。宁少宇本以为凌纱儿年纪轻轻,武功低微,折扇轻轻一格,再借势一引,便可将剑势全数化解。可没想到,剑扇一交,凌纱儿一沾便走,剑尖顺着扇骨向上划去,直扑宁少宇面门。宁少宇心头一凛,懊悔小瞧了凌纱儿,头猛地往后一仰,堪堪躲过。凌纱儿一招得手,又连使数招,招招出其不意,让宁少宇狼狈不堪。
凌楚瑜在指点凌纱儿武功时,着重强调“藏”字,东海派剑法的奥秘,也在于“藏”。若不领悟“藏”,学了“剑里藏花”也是徒劳。凌纱儿起初并不愿意,执意要学“剑里藏花”,可凌楚瑜以其他东海派剑招与自己拆招时,发觉凌楚瑜使出的剑法与自己颇为不同,仔细揣摩之下,才发觉其中奥秘是自己从前没有领悟的,才耐心专研。如今凌纱儿虽初学,但招式也颇为像样。
宁少宇凝眉不展,没想到自己起初大意,如今落于下风,竟被一个黄毛丫头压制,心里大怒,不得不使出全力。暗运内力,“锵”地一声,扇剑相交,将凌纱儿长剑震开。凌纱儿内力尚浅,宁少宇内力传来,手臂一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凌纱儿剑势一顿,便失去了抢攻时机,东海派剑法讲究一气呵成,先机一失,需另寻机会,凌纱儿退开几步,持剑而立。
“好!”周围人纷纷欢呼喝彩,酒楼地方有限,两人交手之余,不损坏任何一物,招式拿捏,分毫不差。店小二也长舒一口气,若在这里动手,砸坏东西倒不怕,怕就怕一哄而散,这损失就惨重了,急忙上前劝说道:“二位,行行好!小店还要做开门生意呢,砸坏了东西,东家可要怪罪。”
宁少宇怒道:“滚开!还怕我赖账不成?”店小二苦口婆心道:“大爷身份尊贵,自然一诺千金。有什么事,好好说,大家和气生财。”
“啪”地一声,宁少宇重重打了店小二一个耳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冷冷道:“滚开。”店小二挨了一巴掌,只觉得脸颊火辣,头晕目眩,几乎倒下。又见宁少宇丢来银子,店小二顾不得嘴角鲜血,弯腰就捡,嘴里连忙说道:“是,是,小人马上就滚。”拔腿就走。
凌纱儿满脸鄙夷,宁少宇虽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但刚才所作所为,难免让人觉得面目狰狞,重重哼了一声。
忽然有人说道:“宁少宇,你以内力欺负人,也配得上少年侠客之名?”宁少宇武功其实要高于凌纱儿,起初只是大意,被凌纱儿占尽上风,只好用催动内力将凌纱儿震开。在场人大多看不出来,被这么一说,都恍然一悟,低头私语。宁少宇被人道破,羞愤喝道:“是谁胡说八道?”
楼梯口处,凌楚瑜笑嘻嘻站在那里,凌纱儿喜道:“哥。”飞奔过去。凌楚瑜道:“你怎么来了?不怕被爹责罚?”凌纱儿盈盈一笑,道:“不怕,有哥你在。”
“凌楚瑜。”宁少宇一字一句道:“你肯出来了?”凌楚瑜反问道:“为何不肯。”
翠儿扯着王如萱的衣袖,激动道:“小姐,是姑爷。”王如萱红着脸,瞪了翠儿一眼。凌楚瑜怔了怔,认出了王如萱这个未来媳妇,一时间不懂说什么,就愣在那里。
凌纱儿淡淡道:“哥,侠客令在她手上。”凌楚瑜苦笑不得,自从“侠客令”作为定情信物给了王如萱后,这个妹子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拿回来。凌楚瑜哑笑道:“算了,我会给你补偿的。”凌纱儿一听有补偿,道:“真的?”凌楚瑜微微一点头,凌纱儿拍手道:“就这么说定了。”
王如萱拿出“侠客令”,走了过去,道:“给你。”这“侠客令”是王权才从凌楚瑜身上硬抢过来的,王如萱一直过意不去,早就想归还。凌楚瑜摇了摇头,这婚事是板上钉钉,并不是一块令牌能左右,低声道:“留着吧,你盘缠丢了,这块侠客令能让你有足够盘缠回家。”王如萱一愣,这“侠客令”怎么跟盘缠有关,凌楚瑜又怎知自己盘缠已失。一旁的凌纱儿淡淡道:“这侠客令能拿到汇宝钱庄兑换现银。”语气满是妒忌。
凌楚瑜小声道:“侠客令是东方盟主颁发的,可以在东方家所有银号钱庄兑换一定现银,而且只要是东方家的产业,都不需要花钱。知道为什么我这妹子一心想要我这令牌了吧。”凌纱儿嘴巴一嘟,把头扭向一边。
“这……”王如萱有点迟疑,自己钱袋空空,这块侠客令正解燃眉之急,可又不好意思当众收下。翠儿在一旁看着,拉着王如萱的手,道:“这既是姑爷给小姐您的定情信物,小姐自然时刻带着身边。”王如萱也不再好拒绝,半推半就收下了。
“姓凌的,今日可见到你本人了。”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男子,脸色蜡黄,声音倒是洪亮,道:“我朱洪正式向你挑战。”凌楚瑜想了想,似乎没听过这号人,不耐烦道:“今天不想打,我只想喝酒。”朱洪喝道:“这可由不得你。”右掌一拍,内力一吐,呼呼而来。凌楚瑜眉头一皱,这人身小灵活,旋即侧身一躲,伸出右脚,将朱洪绊倒同时,双手一横一撩,双手圆转,朱洪“啊”了一声,从楼梯滚了下去。
凌楚瑜拍了拍手,道:“这下没人打扰了。”凌楚瑜小露一手,在场人无不佩服。公孙鸿见多日谋划即将化为泡影,心下另生一计,道:“凌兄,三年前一战,颇为敬佩。如今再想赐教,还望不要推辞。”公孙鸿对凌楚瑜迎娶王家小姐一直介怀,如今美人当前,自然要出出风头。
凌楚瑜自然是不乐意,道:“公孙兄家传渊源,榜上早有定论,不必多此一举。”公孙鸿笑道:“令妹方才也说了,凌兄避而不战,实乃他人不够资格,我不知道我公孙家够不够资格?”凌楚瑜道:“公孙家乃当世豪门,名震武林,公孙兄自幼有庇护,地位自然高贵。我只是小小镖师,怎可能比。”公孙鸿道:“凌兄言下之意,是承认不如我公孙鸿了?”凌楚瑜笑道:“我凌家镖局自然比不过公孙世家,这江湖上早有定论。”公孙家立世百年,威名赫赫,凌楚瑜说话滴水不漏,只承认公孙家的地位,你公孙鸿也只是蒙了家族之光罢了。公孙鸿岂会听不出来,他自幼最反感别人说自己是受了家族蒙***:“武学之道,乃相互印证,不论门派世家,这是东方盟主说的。如今跟凌兄讨教讨教,无伤大雅。”
“好,两名少年侠客切磋,实在罕见。”“对呀,我也想见识见识。”周围人纷纷起哄,公孙鸿笑道:“凌兄,如何?切磋而已。”凌纱儿叫道:“打就打,别以为我哥怕你。”
“纱儿!”凌楚瑜低声喝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凌纱儿受了责备,噘着嘴闷闷不乐。凌楚瑜不想多惹事端,笑道:“公孙兄,你家传刀法高深,武林自有公论,我武功低微,无法印证公孙兄的刀法有多厉害,何必画蛇添足。”
公孙鸿见凌楚瑜软硬不吃,心想今天一定要逼他出手,道:“那凌兄你放出话来,说不敌我公孙鸿,今天这顿酒,我请了,在场人均为见证。”此话若是换作平时,凌楚瑜自然脱口而出,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大众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偌大镖局,都说镖局吃的是人缘饭,若江湖上的人不给面子,任你多大的镖局,也开不下去。
凌楚瑜感觉到了自己所处地位带来的不自由,浑身不舒服,可既然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是不由己身,苦笑道:“公孙兄,少年侠客榜,早有定论,何必执着呢?”公孙鸿道:“三年未见,这榜只怕有所不同。故而今日前来讨教。”说罢,抽出柳叶刀,指着凌楚瑜。
江湖人士,快意恩仇,从不拖泥带水,有战必应,才是豪杰。公孙鸿此举,大块人心,周围人纷纷叫好,凌楚瑜左右为难,王如萱忽然开口道:“公孙公子,此处是酒楼,若真的打起来,坏了东西不说,还耽误人家做生意。”公孙鸿想了想,不能在佳人前这般失了礼数,道:“说得也是,不知王家小姐有何高见?”王如萱道:“我乃一小女子,有什么高见?只不过想说说自己的一点愚见。”王如萱小手一挥,道:“在场的都是名扬江湖的大侠,比武须当堂堂正正,点到即止,这样才不伤和气。如今大家都有醉意,恐怕难免有失分寸。”众人恍然,觉得也是一理,不过醉意上头,觉得自己出手更有分寸,一阵哗然,纷纷摇头不语。
宁少宇笑道:“话虽如此,可咱们江湖人,怎可少酒,古诗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有酒方显男儿本色气概。王家小姐,刀剑虽无眼,有所伤在所难免,若出手不懂分寸,我在这随时出手相助。”王如萱虽深居闺中,可对如今武林阵营有所了解,心下明白公孙、宁二人有意为难,出言相助。可自己毕竟女儿家,对于这些武林规矩不甚了了,一时间也不懂说些什么。
“我觉此事不妥。”中年男子起身朗朗说道:“比试切磋怎可一时意气,万一失了手,对大家都不好。”凌楚瑜见有人出言维护,看了过来,颇为惊讶。那人抱拳道:“凌少镖头,久仰。”凌楚瑜还礼道:“岳兄,你好。”那人惊奇道:“少镖头认得我?”凌楚瑜点头道:“当日你前来托镖,走的是太行山一带,故而多加留意。”姓岳那中年男子喜道:“那次还得多谢少镖头,若不是为了给人治病,救人如救火,我也犯不得走太行山一带。”说罢深深一躬。凌楚瑜上前扶起,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岳兄是治病救人,大仁大义,我凌家镖局自然当仁不让。”
宁少宇思忖半响,恍然道:“你姓岳,难道是人称‘江湖神医’的岳阳?”那人淡淡一笑,道:“神医不敢当,在下就一区区郎中。”宁少宇恭敬道:“岳先生,有礼。”江湖人最敬重郎中,常年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受伤送命是常事,若结识一两个医术高明郎中,无疑是多了一条命。
公孙鸿并不买账,笑道:“大家所言极是,喝酒确实掌握不好分寸,可我并没有饮酒,凌少镖头大可放心。”宁少宇也附和道:“对呀,我们刚来,滴酒未沾。”
凌楚瑜眼下骑虎难下,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明言,有损镖局名声。公孙鸿笑道:“凌少镖头,此处是人家做生意的地方,不宜动武,我在城中中央擂台等你。”此话一出,根本没有回转余地,众人纷纷喝彩,跟着公孙鸿一道离开。
店小二巴不得这群瘟神离开,自己挨了一巴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岳阳叹道:“少镖头,人在江湖,不由己身。”凌楚瑜点头不语,岳阳继续道:“我想少镖头避而不战,是有什么原因的吧?”凌楚瑜奇道:“哦。”岳阳道:“少镖头不要怪我多想。你既敢独闯太行山,必然不是无胆之人。”凌楚瑜哑然失笑,道:“这不一样。”岳阳道:“有时候,这世间人情世故,可比太行山还要凶险万分。”凌楚瑜心头一震,沉吟道:“是福不是祸。”然后对着王如萱道:“小姐,你多保重。”凌楚瑜心思缜密,早就猜到王如萱这身装扮是离家出走,不多挽留,权当看不见,领着凌纱儿大步离去。
翠儿道:“小姐,我们见到姑爷了,接下来去哪里?”王如萱此次离家出走完全是意气之举,天下之大,不知该去何方。路上听闻东方家要举办武林大会,心想凌楚瑜估计也会在此,竟鬼使神差地来到应天府。可真的见到凌楚瑜,心中暗暗窃喜,像是找到依靠,可凌楚瑜态度冷淡,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真不知该走还是留。
应天府中央擂台,早已人山人海。此处擂台是东方魄命人搭建的,为了是让武林中人在此公平公开切磋。公孙鸿早就站在上面,左手握刀,迎风而立。台下行人也纷纷喝彩,“这是公孙家的公孙鸿,据说他武功精湛,这次又不知道是谁前来挑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凌家镖局的凌楚瑜。”,“两大少年侠客同台切磋,这可少见。”“这凌楚瑜可是出了名避而不战,此番出手,却是少见。”“恐怕是纸包住火了吧,破罐破摔。”“真假一战便知。”
凌楚瑜缓缓走了上擂台,这是他从未想到的。公孙鸿嘴角一裂,千算万算,终于是把凌楚瑜逼了上来。凌家镖局听命于欧阳世家,若自己能一击即中,对于欧阳家又是一个打击。再有凌楚瑜夺爱之恨,才是公孙鸿此番真正目的。公孙鸿想借此一战,证明王如萱所托非人,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凌楚瑜手提长剑,来到擂台中央,抱拳道:“公孙兄,凌楚瑜前来赐教。”公孙鸿双眼杀机一闪而过,笑道:“大家同为少年侠客,权乃切磋,切莫伤了和气。”凌楚瑜道:“请。”
公孙鸿拔出刀来,高高跃起,当头劈来。凌楚瑜见刀光影影,来势汹汹,举剑一点,“叮”一声,剑鞘分毫不差地点在刀刃上,可公孙鸿的柳叶刀锋利无比,暗运内力,“啪啪”之声传来,将凌楚瑜的剑鞘一分为二,攻势不断,继续砍了过来。
凌楚瑜侧身一躲,公孙鸿身子在半空猛地一转,横着卷了过来。凌楚瑜双足向后一点,长剑圆转,刀剑锵锵之声,渐渐止住公孙鸿攻势。凌楚瑜寻常一剑,举重若轻,潇洒自如,引来一阵叫好。公孙鸿冷哼一声,急忙变招,一刀化作千万刀影,狂攻而来。凌楚瑜挽剑迎上,刀光剑影,眼花缭乱。
台下人张嘴结舌,公孙鸿刀法如狂风,而凌楚瑜就如一片花海,任你如何吹打,都如清风徐来,伤不到一分。凌楚瑜深得东海派剑法精髓,招式一气呵成,绵绵不绝,就算防守,也是密不透风。公孙鸿脸色陡变,这招“狂风柳絮”乃自己绝招,本想一招制敌,方显实力,却被凌楚瑜轻易挡下,心里一咯噔,心下生疑“他什么时候这般厉害?”。公孙鸿从来看不起凌楚瑜,一咬牙,招式更加凌厉。
公孙家刀法和东海派剑法互为克制,多少年来,两派交手均为抢攻,抢占先机,此次凌楚瑜却反其道而行,以静制动,台下人惊讶,原来东海派剑法还能这般使出。
公孙鸿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之前的自信从容荡然无存。虽招招抢攻,但任你如何都破不了凌楚瑜剑招。凌楚瑜长剑挽出,在公孙鸿招式的间隙处,噗噗而来。公孙鸿心头一凛,急忙连退,凌楚瑜趁势而上,剑尖斜点,极其飘忽,公孙鸿倒吸一口凉气,柳叶刀画圆,护住身前。凌楚瑜淡淡道:“小心啦!”剑势一变,从斜后方攻来。
公孙鸿大惊,这一剑极其突然,若不是凌楚瑜出言提醒,让自己有所警觉,这一剑便刺穿肩头。公孙鸿脸红同时,身子猛地一仰,长剑只划破衣衫。凌纱儿在台下看得瞠目结舌,自从自己悟得“藏”字诀后,再看这这一剑,出剑前毫无征兆,加以对比自己,才知天外有天。
公孙鸿向后退了数丈,低头看看自己肩头,面如酱爆猪肝,羞愧、不甘跃然脸上,大喝一声,呼呼又是两刀。凌楚瑜看得分明,公孙鸿被气昏了头,刀法已乱,长剑迎上,顺势一带,将刀势卸开,手腕微抖,长剑圆转,剑背“啪”一声,打在公孙鸿手背上,公孙鸿“呀”一声,右手一松,柳叶刀落地,胜负既定。
公孙鸿捂着右手背,双眼含恨,死死盯着凌楚瑜。自己做梦都没想到,凌楚瑜竟然能赢过自己,而且招式精妙,输得一塌糊涂。公孙鸿一向自负,除了三大世家,其余门派根本没放在眼里。凌楚瑜区区一个镖师,不论家世、武功、地位远远不及自己,自己竟然输了,又有何面目面对。
“好!”台下一个叫喝道,其余人也纷纷醒悟,鼓掌喝彩。大家都以为凌楚瑜必败无疑,可凌楚瑜轻描淡写就把公孙鸿打败,所有人吃惊大过喝彩,都愣在那里,有人鼓掌喝彩了,才恍然回神,纷纷附和叫好。
凌楚瑜抱拳道:“公孙公子,得罪。”语气虽然平淡,可心中却腾起一阵莫名的自信。胸口微微起伏,更多的一种兴奋的冲动。
“宁少宇前来挑战。”宁少宇缓缓走了上台,公孙鸿以为宁少宇捡便宜,低声道:“你来干什么?”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公孙鸿好心提醒,宁少宇以为公孙鸿怕自己赢了,也代表赢了他,淡淡道:“凌少镖头如此厉害,我一时技痒,也想请教请教。”
“你这是车轮战。”凌纱儿生怕凌楚瑜吃亏,高声叫道:“不公平。”宁少宇道:“我们只切磋招式,不比教内力,怎么不公平?”凌纱儿道:“再怎么样也是二对一,不公平。”宁少宇笑道:“当初我们少年侠客选拔时,每人守擂三局方能休息,凌少镖头才比了一局而已,这算不得什么。”台下人也纷纷附和,只比了一局,大呼不过瘾,如今又来一名少年侠客榜高手,怎可错过。
“没关系。”此刻凌楚瑜心中尝到一丝快感,胸膛不自觉一挺,对着宁少宇道:“还望赐教。”宁少宇笑道:“请指教。”公孙鸿一旁冷笑,方才一战,已知凌楚瑜实力不可小觑,既然宁少宇愿意触霉头,自己也乐得看一出好戏,缓缓退到擂台之下。
宁少宇轻轻打开折扇,道:“我就用这把扇子,会一会凌少镖头高招。”凌楚瑜道:“不敢当。都说宁公子的‘花间游’,潇洒不失威猛,今日有幸得见,荣幸之至。”宁少宇心里打着算盘,方才一战,虽然公孙鸿输了,可凌楚瑜必然也消耗不少体力,若此时自己出手,可谓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宁少宇本就看不起公孙鸿,见公孙鸿败了,心中窃喜,只要再把凌楚瑜收拾了,自己的名声一定盖过其余人。
宁少宇想得入神,台下的喝彩声把他思绪拉了回来,道:“请。”大步上前,左掌内力疾吐,拍向凌楚瑜。凌楚瑜收剑立于身后,左掌运气迎上,“嘭”一声,两人对了一掌,身躯均微微一颤,可见这一掌平分秋色,宁少宇旋即手腕一翻,绕过凌楚瑜掌心,朝胸口拍去。凌楚瑜料到如此一招,左掌向下一翻,变掌为爪,反扣向宁少宇手腕。宁少宇冷哼一声,右手折扇倏忽点来,凌楚瑜头轻轻一偏,躲过折扇,右手长剑斜刺而来。
“好。”凌纱儿暗暗叫好,凌楚瑜此招深得“藏”字奥妙,出其不意,宁少宇根本没有防备凌楚瑜这一剑竟然如此突然。急忙侧身,折扇一挥,将长剑荡开。
“厉害。”骆霞不知何时在人群中,眼睛直勾勾盯着凌楚瑜,不禁暗暗佩服。
“宁少宇这是自找苦吃。”骆霞回神过来,看到欧阳云和青天涟在自己身旁,道:“你怎么来了?”欧阳云笑道:“这已经传遍整个应天府,我怎可不来。”青天涟道:“不光是我们,他们也来了。”说罢用下巴指了指对面,东方胜和上官飞赫然在人群中。骆霞道:“他以前就这么厉害?”欧阳云道:“不知道。”欧阳云有意隐瞒,骆霞没好气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擂台。
擂台上两人越斗越快,宁少宇展开身法,不做纠缠,一招既走,折扇“点”、“戳”、“撩”、“拨”,都是轻盈一路的招式,再配上灵活身法,犹如花丛采花,美妙绝伦。东方胜起初担心宁少宇尚未恢复痊愈,如今看来,宁少宇把“花间游”发挥得淋淋尽致,道:“上官兄,你怎么看?”上官飞凝目沉思,凌楚瑜击败潘豹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道:“不好说。”东方胜有些讶异,道:“何以见得?”上官飞摇头不语。
宁少宇是越来越快,而凌楚瑜是越来越慢,却后发先至。每一次出剑,都是看准宁少宇破绽,虽慢,但招招攻向破绽,十分有效。
骆霞看得分明,道:“宁少宇一昧快,招招点到即止,却给凌楚瑜留下反击空间。”欧阳云点头道:“若不如此,怕是重蹈公孙鸿覆辙。”
青天涟看得入神,他自信自己“落雁回手剑”乃武林中最难防剑法,如今见了凌楚瑜使出来,才知并非如此。其实“剑里藏花”和“落雁回手剑”讲究都是出其不意,区别在于“剑里藏花”变化在暗,所以难防,“落雁回手剑”的变是快,料敌先机,一暗一明。青天涟道:“骆霞,楚瑜使出的东海派剑法,可比你精妙得多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青天涟直肠性格,说话毫不忌讳,欧阳云觉得不对,看了一眼骆霞神情,愤怒、不甘交杂于脸上,急忙岔开话题道:“天涟,你不是陪着月寒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苗月寒气力渐渐恢复,可功力却得从头练起。苗月寒家传武学,乃外家路子,拳脚功夫练得好,内力也随之增强。这些日子,总是缠着白良和青天涟切磋。青天涟玩性未除,三五日还好,时间久了不免乏味,苗月寒又是出了名武痴,青天涟不胜其烦,偷偷溜了出来,在路上听到这个消息,出于好奇就赶来围观。
青天涟道:“月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受不了。”说罢打了一个冷颤。欧阳云道:“白良刚恢复不久,不能太劳累。”青天涟道:“怕什么,月寒那样了还生龙活虎,白良那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两人说话间,宁少宇攻势忽然加快,折扇轻点,左掌掌力猛吐,一轻一重,让凌楚瑜倍感压力。青天涟皱眉道:“宁少宇这是狗急跳墙了吗?”欧阳云道:“不,这是要一决胜负了。”
宁少宇的“花间游”注重招式身法,可眼下使出的“招蜂引蝶掌”极耗内力,阴柔的掌风所至,蜜蜂蝴蝶均无法逃脱。凌楚瑜感到一股黏劲传来,面色微变,左手高挡低卸,不敢正面硬拼。若被宁少宇掌力吸引,自己就像他掌中的蜂蝶,任由宰割。凌楚瑜长剑挥洒,将宁少宇逼开,剑势陡变,由大气洒脱变得凶险凌厉起来。青天涟看得一愣一愣的,扯着欧阳云道:“欧阳兄,楚瑜这套剑法好生凶猛,从未见过,你可知是什么?”欧阳云摇了摇头,并不知道。凌楚瑜剑招虽没之前精妙,但招招拼命的打法,两败俱伤的局面。宁少宇折扇引开凌楚瑜长剑,左掌随后而至,拍在扇骨上,阴柔掌力透来,凌楚瑜身躯微震,被带斜过一边,左边肋下空门大露,宁少宇左手一缩,掌力疾吐,想一招制敌。凌楚瑜右足一旋,扭身抬脚,左脚高踢,将宁少宇左掌拨开,马步一沉,长剑刺出。宁少宇方才以为得手,没有保留余地,反被凌楚瑜引开,侧身躲过,右手折扇一展,向上一挥,欲将凌楚瑜左臂割掉。台下人纷纷惊呼,宁少宇下次狠手,也是怒气冲冲,凌楚瑜冷笑一声,转身一躲,左手变爪,扣在宁少宇左肩处的肩外穴,宁少宇顿时左半边身子一麻,凌楚瑜猛地把宁少宇甩了出去,好比老鹰捉小鸡般轻松,宁少宇闷喝一声,摔倒在数丈之外。
“好!”凌纱儿鼓掌喝彩。场下观众均瞠目结舌。凌楚瑜虽名列少年侠客榜,可一连击败同在榜上的两名高手,此等实力,今人叹为观止。凌家镖局,声名远播,谁都没聊到会冒出一个少年高手,不禁肃然起敬。
宁少宇当众落败,面露羞愧,当下脑子一片空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哇哇”一叫,挥着折扇,扑了过去,哪有当初潇洒自若的样子。
“停手!”一道人影忽然闪了出来,拦在宁少宇面前。“上官兄?”宁少宇看清来人,停下脚步,呼呼喘气。上官飞低声道:“少宇,你已败了,快退下!”宁少宇怒气渐消,明白上官飞此举在给自己颜面。若自己纠缠不休,会落下一个死皮赖脸的形象,不如泰然自若,倒不失风度,抱拳道:“凌兄,我败了,多谢赐教。”凌楚瑜看在眼里,并没有戳破,回礼道:“多谢宁兄不吝赐教。”
上官飞道:“凌兄武艺超群,上官飞佩服,我在此给凌兄下战书,他日不吝赐教。”凌楚瑜心中一直怨恨上官飞伤了秦铭,虽然让他与潘豹有了隔阂,但以上官飞的心机城府,想重获潘豹信任不是难事。凌楚瑜正想找机会出气,道:“不必,就在此时。”
“什么?”上官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凌楚瑜此举明显是看不起自己,强压怒火,勉强笑道:“凌兄托大了,你连比两场,已经累了,如果再比试,我岂不是趁人之危。”凌楚瑜道:“当初上官兄也不是连战三场,才得这侠客之名。如今我才两场,比起上官兄,可是远远不及。”上官飞寻思“这样就算赢了,也不是堂堂正正,反而让人天下人记住你凌楚瑜。”笑道:“凌兄,这不比当时,大家同为少年侠客,若不能以巅峰状态对决,我想名不实归。”凌楚瑜道:“好,上官兄如此体谅,那我就在此休息小半时辰,再战不迟。”上官飞微微错愕,原来凌楚瑜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只好笑道:“既然凌兄拳拳盛意,我若再推辞,倒是我的不是了。”上官飞正想好好教训一下凌楚瑜,已报当时之仇,如此就太好不过了。
“好!”场下一片欢呼雀跃,能有幸见识这样的比试,怎能不激动。纷纷喊道,“再多等一个时辰也是值得。”凌楚瑜推到台下,静心调息,连战两场,确实有些乏累。凌纱儿等人凑了过来,道:“哥,那个上官飞可不好对付。”凌纱儿曾听闻上官飞和秦铭比武之事,有些担忧。凌楚瑜道:“好妹子,放心!”
骆霞道:“上官飞的双钩,变化莫测,善于牵制讲就变化的兵器招式,正好是我们东海派剑法克星,你怎么打算?”上官飞的武功,凌楚瑜早有了解,但口中却道:“那你是承认不如他了?”骆霞板着脸道:“你就逞口舌之快。”欧阳云道:“骆霞说的不错,上官飞这几年进步飞快,三年前我也没有必胜把握,你最好不要小瞧了他。”凌楚瑜向凌纱儿招手,凌纱儿会意,附耳过来,凌楚瑜小声说了几句,凌纱儿跳了起来,笑嘻嘻走了。
青天涟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凌楚瑜笑道:“这个不能跟你说,你这个大嘴巴。”青天涟赌气道:“那我自己去瞧。”说罢随着凌纱儿离去方向,追了过去。
“上官兄,你这是何意?”东方胜不明白上官飞为何如此。上官飞道:“东方兄,凌楚瑜多番藐视你们东方家,分明是受了欧阳云的挑唆,如今他大出风头,若不及时压制,这对东方家的威望是个打击。”东方胜低头沉思,道:“这个凌楚瑜从前不显山不露水,难道为的就是今天?”上官飞道:“管他以前怎样,今次我得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东方胜道:“你可别轻敌啊。”公孙鸿、宁少宇相继落败,东方胜不免有些担忧。上官飞道:“东方兄,放心,凌楚瑜武功路数我早就了然于心,定会让他败得心服口服。”说罢狠狠瞪向凌楚瑜那一边。
擂台周围人越涌越多,一些武林受到比武感染,一时技痒,也纷纷互约比武,人声鼎沸,热闹无比。约摸半个时辰,人头一阵晃动,凌楚瑜缓缓走上擂台,另一边,上官飞也飘然而来。场下人群纷纷喝彩,两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上官飞右手拿着双钩,这双钩曾经在秦铭身上留下伤痕,凌楚瑜看了隐隐发怒,上官飞笑道:“凌兄可休息好了?”凌楚瑜道:“多谢上官兄体贴。”上官飞双手握住双钩,道:“请!”双钩分离,左脚向前一步,挺腰微蹲,左手横在下方,右手上抬,双钩呈十字形,这是上官飞双钩起手招式,可攻可防。
凌楚瑜手提长剑,搭在右肩上,有些散漫,形成一个强烈反差。上官飞蔑笑道:“小心了。”大步流星,左划右钩,杀气腾腾。上官家的双钩名为“阴阳两仪钩”,天地分阴阳,阴阳为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练到此处,双钩遍布四面八方。阴阳调和,乃钩法关键,必须得一心二用,出招深谙八卦,虽一人却如同面对两人。
凌楚瑜向后一跳,右手从下往下一甩,长剑呼呼做响,凌楚瑜手忽然一停,长剑质地薄软,骤然一停,竟弯了下来,绕过上官飞左手的单钩,剑尖点向背后。上官飞反应极快,右手单钩一卷,将长剑荡开,左手单钩迎上,前段勾住凌楚瑜的长剑往回拉,右手一转一拉,清脆的声音传来,凌楚瑜长剑竟被折断。上官飞也有点意外,本来打算用双钩牵制长剑,右脚直钻凌楚瑜小腹,不料凌楚瑜手中的长剑乃普通材质,断了反而让凌楚瑜拜托牵制,不过凌楚瑜武器已毁,不算没有成效。
“哥,接枪!”台下凌纱儿把一长条物件甩了上去。凌楚瑜丢掉断剑,举起右手一拿,是一杆红缨枪,笑道:“上官兄,不介意吧?”上官飞道:“无妨,凌兄兵器折断了,再与我交手,自然是吃亏。”上官飞提起此事,是故意让旁人知晓,凌楚瑜武器折断,是先输一局。
“喂,欧阳兄。”一旁的青天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楚瑜,小手拉着欧阳云,惊讶道:“楚瑜有多久没用过枪了。”他追不到凌纱儿,只好作罢,此刻明白凌纱儿是给凌楚瑜弄兵器去了。欧阳云淡淡道:“是啊,好久了,我们可能都忘了,他最厉害了,就是那杆长枪。”青天涟叹道:“是啊,当年楚瑜那杆银枪,真的是……”欧阳云道:“当年我和楚瑜较量,那晚有个人偷偷摸摸,原来是你。”青天涟脸一红,道:“当时我凑巧路过,刚看一会就被你们发现了,最后比试结果是如何?”欧阳云笑而不答。
凌楚瑜持枪压背,威风凛凛。上官飞心头一震,正色道:“领教凌兄高招。”上官飞大步流星,双钩划来,狠辣至极。凌楚瑜提枪迎上,招招抢攻。“游龙枪法”飘逸凌厉,宛若飞龙,处处压制着上官飞,让他双钩无法钳制。上官飞双钩初窥四象门径,可凌楚瑜的“游龙”却遨游八方,上官飞根本限制不了,只能放任自流。
上官飞暗暗咬牙,凌楚瑜的武功超乎预料之中,也后悔自己大意,只留意凌楚瑜剑法,却忘了凌家枪法,可号称武林第一枪,当下收起小视之心,双钩齐出,前后有序,阴阳有别,更加诡异狠辣。
欧阳云看得揪心,道:“上官飞这是全力进攻,很少见。”上官家的“阴阳两仪钩”虽狠辣诡异,但上官飞却另辟蹊径,以双钩独特的造型,着重钳制对手武器,就像在暗中窥视敌人的毒蛇。如今上官飞把双钩的狠辣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招都有断肢解体的危险,台下的人看了都胆战心惊。凌楚瑜这边,却是泰然自若,枪法俊俏,毫不拖泥带水,江湖中流传的枪法很多,但像凌家枪法这般飘逸的,唯独一家,这也是为什么凌家枪法会是武林第一枪的原由。
青天涟看得目瞪口呆,他做梦都想不到凌楚瑜武功竟如此之高,道:“凌家枪和杨家枪,到底谁更厉害?”欧阳云摇头道:“不一样,杨家枪更适合战场冲锋陷阵,若单打独斗,凌家枪当仁不让。”
此时烈日当空,正值炎热,可上官飞的双钩,散发恶光,不禁让人频频打冷颤。凌楚瑜心中寻思“这‘阴阳两仪钩’脱胎于伏羲八卦,本是精妙无比的武功,可到了你上官飞手上,怎么如此歹毒。”恍惚之间,冷不防被上官飞钩破肩头的衣服,上官飞暗喜,道:“凌兄,怎如此不小心。”凌楚瑜看了看肩头,冷冷道:“多谢上官兄提醒。”长枪一挺,一招“画龙点睛”,飘然而至,这一招看似轻巧,却有千钧之力。上官飞看得清楚,不敢硬接,右手单钩一挡,长枪擦着单钩,发出“哗哗”的声音,上官飞侧身躲过,右足一旋,左手反手就是一钩,扫向凌楚瑜后脑。凌楚瑜收枪一举,挡住上官飞的左手钩,手臂一转,长枪抖了一个小圈往下猛压,打在上官飞右肩上。枪杆有千钧之力,打在身上其重无比,上官飞右脚一软,不堪重负,单跪在地。
上官飞脸色惨白,出生以来还未受到如此屈辱,大叫一声,右手拨开长枪,高高约起,双手齐齐高举,往下猛劈。“阴阳两仪钩”讲究一阴一阳,相互配合,如今阴阳失调,在里凌楚瑜眼中,就是一蛮力匹夫而已。双手举枪一挡,往右一拨,往下一拿,便把上官飞双钩打掉在地。这“横”、“拨”、“拿”三连招是枪法基础,适合以长制长,可凌楚瑜使了出来,却能以长制短,极其精妙。
场下人嘴巴长得老大,要说凌楚瑜赢了公孙鸿和宁少宇有运气成分还说得过去,可上官飞何许人也,侠客榜上名气仅仅在东方胜和欧阳云之下,更何况凌楚瑜一人战三侠,这等实力,怎么不叫人心服口服。
上官飞面如死灰,此等屈辱乃人生污点,若是换了他人,必定狂吠不止,可上官飞颇有城府,善于隐忍,很快冷静下来,拱手道:“凌兄,今日我败得心服口服。”语气虽平淡,可凌楚瑜听后,背后不禁发毛,这无形中给自己树立一个劲敌,可身处于世,是不可避免的,心中不是滋味。
台下人纷纷喝彩,凌楚瑜心中不快一扫而光,自成名以来,受过非议,有过排挤,凌楚瑜均不在乎,唯独两年前被人吸去功力,还差点变成废人,自尊受挫,沦落街头,整日浑浑噩噩,若不是乱入比武招亲,被发现身份,就真的这样过完一生。现在在这受人瞩目擂台,一战扬名,胸中旧结散尽。银枪傲骨,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