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和想象的不同

  王小二的公司有了着落,走的时候就心满意足的。
  老赵也没闲着,公司的事儿他不用管,但是家里的事儿得管,比如说洗衣服。
  本来家里雇的有家政公司的人,定期来清扫院子修剪花草什么的,人家还挺希望能给他安排个保姆过来,不是为增加工作岗位,就为能和这大客户打好关系。
  但是老赵怎么可能要保姆,他的秘密太多了点,不说平时要忙的正事,闲下来的时候,他还想柳清影到处飞着玩呢!
  收拾了一大堆衣服,洗衣机里一塞,倒上洗衣服,拧开水龙头,工作完成。
  在院子里树荫下一躺,也不能闲着,要温习一下课本,马上就期末考试了。
  等柳清影和几个女生逛完街把她们送走回来,就看到满院子晾晒的衣服。
  老赵很淡定地表示:“衣服都洗完了,包括你的。”
  其实脸上的表情是:快来表扬我,奖励我,夸夸我……
  “啊?”柳清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笑脸。“你还挺勤快的呀,晚饭做了没?没做等下出去请你吃饭算奖励”
  “哦,那也行。”老赵有点失望,这奖励可不是自己要的。“等会后边巷子里喝粥,有几天没去了。”
  柳清影把包放下来,就开始收衣服,老赵一看就愣了:“怎么了这是?还早着呢,多晾一会儿……”
  “这些衣服不能混洗的,我得重新收拾一下。”柳清影说着把衣服分成了好几类,又进屋拿出来几个盆子,在水龙头旁忙活起来。
  老赵忍不住:“我都洗干净了的……”
  “不一样的。”柳清影给他分析。“这些是你的内衣,还有我的这些……都是要和外套分开洗的,用这种带除菌的洗衣粉,还有这些料子的,要用漂白的……”
  老赵有点晕:“你慢点说,我给记下来。”
  “不用,以后我来洗衣服就好。”柳清影一边说一边搓洗着。“洗衣服都是女人的活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操心这些了。”
  老赵本来想说我可以的,但是他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
  他才知道原来洗衣服都有这么多学问,有些衣服不但不能用洗衣机,手洗还要分开洗,还要分盆洗,还要分不同的洗衣粉,除了但要根据颜色来分类,还要分材质,棉的丝的亚麻的腈纶的都是不一样的……
  这是一套很复杂的学问,老赵觉得就算自己能过目不忘,都未必能一下子学会。
  柳清影手洗衣服的本事早就练出来的,从初中开始住校,她就开始自己洗衣服。
  这点和赵起武不一样,老赵的衣服是每‘假’一洗。洗衣服从来不论时间,只看什么时候周末或者放假,反正什么时候能回家,就什么时候洗衣服——拿回家让老妈给洗。
  最后老赵干脆放弃了以后自己洗衣服的念头,大不了以后自己只洗大件好了。
  不过,老赵有问题:“等等,我那会儿洗衣服都发现了,为什么这一套带这种镂空纹纹的衣服,我都没见过?你是刚买回来,还没穿的吧?”
  柳清影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一边去,这都洗第二水了……”
  “那我怎么不知道?”老赵开始反思。
  “呵呵。”柳清影懒得搭理他。
  片刻后老赵反思成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来了,是见过。不过见的时候,都顾不上看,只想赶紧撕吧撕吧给扔一边去……
  不好意思之后就是心里一热,忍不住就开始发挥想象力,结果正走神呢,柳清影顺手把手上拧干的衣服扔了过来:“给搭上去。”
  “你也不打个招呼,都扔我身上了……”老赵提意见。
  柳清影呵呵:“咋了,还嫌弃我?刚洗干净的。”
  老赵心道不好,赶紧认错:“不敢不敢……”
  结果那丫头不依不饶,还演起戏来,一脸的幽怨:“赵起武,你变了!以前不让你看,你偷偷摸摸的看一眼就开心的不行,现在这才多久,你都开始嫌弃我了……”
  “晚饭不喝粥了,想吃什么?”老赵用实际行动证明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要不去海边吃海鲜?要是不太饿,咱们跑远点,去海边吃海鲜?”
  “这还差不多。”柳清影哼哼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洗完衣服想好了再说……”
  老赵就剩下嘿嘿直乐了。
  其实俩人都清楚,这就是闹着玩。
  柳清影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借口,只要说自己想要什么,老赵能办到他就肯定不会推脱。老赵也知道,这丫头就是爱闹着玩,根本不可能生气什么的……
  就是这样闹着日子才有滋味嘛,不然就像那谁说的相敬如宾,俩人都讲礼貌传统规矩,连那啥都数年如一日的不换姿势,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情趣可言?
  ……
  俩人闹了半天,又商量一阵子,最终……哪儿也没去成。
  黄大妮打电话,做了新省大盘鸡,让他们回家去吃饭。
  新省大盘鸡是不是新省人发明的也没几个人去关心,反正就是最近,大盘鸡忽然就流行起来了。
  老赵和膨大素聊天,说他家的饭店现在新换的招牌就是老彭家新省大盘鸡——彭有成的正经饭店已经开业有一段时间了,他那市场靠着路边,条件得天独厚,不开饭店实在是浪费。不过店名就经常换,除了前面老彭家三个字不换,后面的字则是跟着流行走。
  主要是这个菜也没有太高要求,不管新省那边怎么做的,反正到这边,就是土豆鸡块最后加点面。也没人说这个必须非得怎么怎么搭配,大家都是土豆鸡块先焖后炒,做起来也不费事儿。
  只有这种简单的东西,流行起来才快。
  不过老赵俩人吃完饭也不闲着,晚上在家坐了会儿,出来就去散步了。
  别人散步都是绕着后海转悠一圈,他们不一样,散个步散着散着,就散到了深城。
  老赵以前进货比较熟悉广城,深城倒是没来过,主要是采购货物不需要进城,再说刚开始的时候,他听说那里要什么证,于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去过。
  这边的晚上和京城那边就不一样,这边更热闹点。
  也不能说是热闹,反正感觉不一样。
  俩人是看着最热闹的地方落下来的,下来柳清影就有意见了:“你这找的什么地方啊?”
  老赵也有些傻眼。
  当年第一次去广城,他还傻乎乎的在那条奇怪的街上东张西望的溜达了一圈——那会儿是真不懂,真不是装的,之前他一直在小镇生活,而且还是学校的那种半封闭环境,那时候他就是个傻子似的。
  现在肯定懂了,而且还经历过千岛国凌子的熏陶,所以看着这场景也能淡定自如。
  不过这会儿嘛,当然要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向柳清影表示,我也不知道是这样,没看我现在都不好意思看……
  柳清影才不信:“你真会装,以前你和柯子哥他们经常一起玩,没见识过这个吗?”
  “真没有。”老赵这个倒是很肯定。“不信你随便去问,你别听牟萍萍那家伙胡扯八道,柯子哥他们以前是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玩,我可从来没去过。再说了,现在柯子哥他们几个还真没再玩,这个我给你打包票,天天都忙死了……”
  这点倒是真的,现在哥几个别说玩了,连聚一起都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网站分好几个点,还有张北县那边的林业公司,那边可是给防护林干活的,就算再放心那边的管事人,也得经常去看着点。
  连技校都有分校了,平时大伙儿只能分头行到到处跑,哪还能像以前那样,说聚就聚,想玩就玩。
  这就是人生,谁也没法,想得到要先失去,想要做事业,就注定没机会像以前那样玩了。
  柳清影回忆了一下,老赵说的一点没错,不过她还要反驳:“不许你那么说萍萍姐,她怎么了?”
  “她给你出馊主意,我以前都听见了的。”老赵嘿嘿笑道。“结果我都想好了应对招数,你也没用她支的那些招……”
  柳清影又笑又气:“好啊赵起武,你还给我耍心眼。”
  “反正你知道也晚了。”老赵洋洋得意。
  柳清影都懒得理他了,别人看赵总赵老板,那是年少有为事业有成,其实熟悉的他都知道,他变化还真不大,也就是性格比以前开朗点。
  老赵见她不说话,还故意问:“怎么不说了?”
  柳清影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我相信你了好吧?毕竟连会飞这件事都告诉我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大的?”
  老赵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就赶紧点头:“没错没错。”
  接着就开始转移话题:“那边路口的烧烤摊人挺多的,走咱们也体验一下路边吃烧烤的感觉去?”
  “行啊!”柳清影无所谓的点头。
  青梅竹马固然让人羡慕,但是也有坏处,那就是太熟悉太熟悉太熟悉了。
  就像现在,柳清影很清楚的知道,赵起武那个傻子现在的表现,就是还有事儿瞒着自己。不过她柳家大小姐大度的很,不和这傻子计较,反正这傻子迟早会忍不住告诉自己。
  老赵吃着烧烤还想着,自己还有什么没告诉这丫头的:千岛国的事儿就没好意思说,飞洲那边雷电狂舞也没说,别的好像就没有了……
  等下还要去千岛接货,不过这丫头跟着的话,就没法去见凌子。
  对了,回头要把千岛国那边的生意给结束掉,现在那边市场上假货估计已经比真的还要多,可以收手了。
  至于说飞洲那边,到时候再说,那个就不着急,等着挖金矿了再说。
  ……
  别人都是啤酒配烧烤,不过柳清影不喝酒,老赵也不喝——当然他是喝不醉,喝了也没意思。
  俩个人喝着饮料吃着烧烤,生蚝什么的尝尝就可以,俩人都不怎么喜欢,烤鱼还不错……
  正吃着喝着,那边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老赵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有热闹看?”
  “你不去管管?”柳清影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那边是一个骑车带客的,好像是因为价格起了争执,坐车的那个盛气凌人了点,说着骂着还动了手打了几下。
  对面的就是挣点辛苦钱的,一直也不还手,就翻来覆去的想要钱。
  不过俩人只看到现在,之前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老赵就安抚这丫头:“咱们也不知道情况,谁知道之前怎么说的,不能只看现在,这边都有巡逻的,闹不起来的……”
  结果他话音刚落,骑车的那个被拍了几下忍不住开始还手。
  也不是打,就是俩人对着推,骑车的看着精瘦,但是有力气,坐车的就不行,被推着一直推到了老赵们隔壁桌子上,桌子都掀翻了,一桌上几个人都吓得赶紧躲开。
  接着那骑车的撒腿就跑了。
  柳清影一直等人都跑了,还有点愣神。
  老赵哈哈一笑:“那边有巡逻的,打的狠了都得拉进去。那个骑车的估计也是在这里混熟的,知道跑,没事了,咱们走吧!”
  “走?”柳清影又愣了一下。
  老赵俯身过来:“王小二的活儿,去千岛那边运点东西回来……放心,他可不知道我会飞,以为我做生意认识的渠道。”
  “现在就去?”柳清影问道。
  “嗯,快得很,到了之后联系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接到东西就回来……”
  ……
  柳清影有点小兴奋。
  不是因为现在是在大海上空飞行,虽然之前来海上的次数不多,不过大晚上的,只能看到万里碧波粼粼,偶尔看到海面上的大轮船,别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现在兴奋纯粹是纯粹是因为老赵要去干的事儿——赵起武这是出息了啊,什么活都能干。
  除了兴奋,还有三分忐忑,再加上……就好像大白天,在游人如织的公园里偷花的那种刺激感觉。
  而且她觉得要郑重其事点,所以正襟危坐在云头上,就一直绷着脸不说话。
  老赵故意逗她:“干嘛呢这是?不让你换衣服不乐意了?”
  刚才这丫头出发前,忽然问老赵带钱了没有。
  老赵不解:“带的有啊,平时我这兜里都装着点备用的……”
  再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丫头打算换一身‘夜行衣’,还美其名曰:“至少换个深色的衣服,不然显得对这次深夜的行动,太不重视了。”
  把老赵给乐得不行:“到时候你在云头上看着就行了,你以为我还让你跟着我一起啊?”
  柳清影心里也清楚自己肯定不能跟着他去,不过还是忍不住嘀咕:“现在咱们俩一起行动,你还撇下我……”
  老赵就又解释了一下,反正最后也没让她去买衣服。
  真没必要。
  虽说这是应该严肃的活儿,但是老赵真不担心什么。
  到了地方,老赵摸出来专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也不下去,就和柳清影一起蹲半空看着。
  柳清影等着等着又忍不住忐忑起来:“不会有意外吧?”
  “肯定不会。”老赵让她放心。“接电话的人就在附近,就等电话呢,约好的。”
  “不需要准备别的什么?”柳清影是没话找话,用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有这个就行。”老赵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的小手电筒。
  俩人闲聊没几句,老赵看到远处有车过来,就落了下去——找的地方就是没人的地方,深更半夜开车过来这里的,肯定是送货的。
  闪了几下手电筒灯光,对面的车灯就来回切换了远光近光,算是对暗号。
  这次的货物是小物件,也就是一个一米多长半米宽的箱子,小轿车后排都能放下的那种。
  送货的看老赵孤身一人,连个车都没有,还担心。不过老赵表示说车在后边藏着,送货的也不啰嗦,开车走人。
  也就几分钟之后,老赵就和柳清影已经重新飞到了半空。
  柳清影有些失望:“这就完了?”
  “完了。”老赵顺着她的话说道。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柳清影感慨。
  老赵一想就明白了:“是不是加一段公路上汽车狂飙,还得撞几下子,接着掏出武器狂打一通,最后那送货的满身窟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来一句‘货到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之类的话,然后还要拿出一张照片,让我帮忙去看看他家人什么的……”
  “嗯嗯嗯,对!”柳清影点了几下头,随即又摇头。“不对不对,这样就挺好,挺好的……”
  老赵憋着笑:“其实那都是假的,不信你问问刚才那送货的,他身上除了假证件,保证一点真东西都没有。随身带家人照片什么的,那根本不可能的。”
  柳清影:“呃……”
  其实心里还有点失落,因为这和她想的差别也太大了点,简直就像在日常生活中,你走到路口的小菜摊上,喊一句来捆小白菜,递过去一块钱,摊主接过钱随手一摆让你自己拿一样……
  太平淡了,一点都不刺激啊!
  老赵看着她那傻傻的样子,心里直乐。
  不过长路漫漫外加长夜漫漫的,此刻又是吃饱喝足还刚消过食……
  所以他伸手把那傻乎乎的丫头拉了过来:“回去还得一个小时呢,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