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偷猎者 新的生意门路
赵起武躺在山洞的躺椅上，看着西边的晚霞，无意识地翻着那本千岛语字典，脑子里想的全是和风景与知识无关的事情。
没办法，人就这么俗。
给所有的重病患者再次诊治过一遍之后，赵起武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是往哪个方向去呢？
金子和花花又开始打架了，气势汹汹的金子看和自己争宠的花花很不爽，现在又把花花逼到了山洞的角落里。
花花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只有脑袋和一个爪子朝着外面。
金子看似占着上风，威风凛凛的，其实拿花花没办法，因为它一靠近，就会被飞舞的带起残影的爪子给打回来，根本占不到便宜。
花花一开始挺老实的，现在就几天的功夫，混熟了之后，就开始活泼起来，和金子没事就闹腾。
赵起武没去管它们，两个家伙看着打的凶，其实都挺讲究分寸，闹腾半天身上也不会有什么伤。
现在他看出来了，大猫花花很可能是刚成年，就算经历过一次险死还生，活泼的天性依然没有被残酷的自然环境所磨灭。
至于金子，它现在还不到一岁，更活泼。
这是好事儿，活泼点热闹。
在这只有自己一人的山中，赵起武希望金子和花花越活泼越好。
如果两个家伙都稳如老狗，整天在自己脚下一趴就是一天，那就没意思了。
这么想着，喊了一声把两个家伙招呼了过来，接着云雾涌现，一人一狗一猫就飞了上天。
明天去做生意，这会儿趁着还有点时间，去侦查一下周边的居住点都在什么位置。
既然自己选择了这座山当据点，那就先从周边开始吧！
……
汪汪，嗷呜。
刚起飞没多久，金子和花花的叫声，就让赵起武停下了云雾。
仔细朝着下方看了一阵儿，什么也没看到，正要离开，隐约到了一点动静。
再仔细听的话，动静已经没了。
看着金子和花花都在盯着同一个方向，赵起武就知道该去哪儿了。
飞不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山坡的避风处，有两个人正在搭帐篷。再朝周围一看，就看到了不远处还有两个人，身上挎着半人长的砰砰砰，一个人抱着一捆柴，一个人提着一头死掉的岩羊。
看来这就是自己听到的动静。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四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偷猎者。
其实以前就见过类似的人，天上飞的时候，地上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荒野上开着车拿着砰砰砰追着野生动物乱跑的人，你要说他们是保护动物的，他们自己都不信——他们只保护动物的皮啊角啊之类的，割下来保护的那种。
不过以前的赵起武还是比较谨慎的，那时候主要为挣钱，云雾的功能也没完全开发出来，再加上对砰砰砰的畏惧，很多事儿只当没看见。
至于现在，仓廪实而知礼节嘛，遇到不好的事情，作为一个即将升入高中二年级的，一名获得了班级第一名的优秀高中生，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呢？
此刻下面拎着猎物的两个人已经到了帐篷旁边，也没去帮着搭帐篷，而是一个人拎着岩羊走到一边开始处理，另一个人则是开始生火。
赵起武看了一圈，在山脚下，看到两辆车。
都是皮卡，有个还带着笼子，估计还有抓活物的打算。
安抚了身边有些躁动的金子和花花，赵起武就往回飞去，把两个家伙送到山谷里放下，自己独自飞了过来。
总得听听他们谈的是什么，不能冤枉好人。
四个人收拾好猎物搭好帐篷，就开始烤羊，赵起武就在帐篷后面，听着他们谈话。
没多久就确定了，这些家伙是听说附近有雪豹出没，打算抓了去卖钱的。
赵起武有些不爽，这些人的谈话中，抓到雪豹居然是打算卖外国人的——自己现在还没找到和外国人做生意的门路呢！
那就……给他们搞点破坏。
……
山坡上。
被火焰炙烤的岩羊肉冒着油，随着翻滚，不时还有一两滴的肉汁落入火堆。
香味逐渐浓郁，除了烤肉的人，其他三人纷纷找出来酒壶，还有一些方便携带的食物，准备大餐一顿。
一个性子急的，甚至都有点等不及，先抱着酒壶喝了一口。放下酒壶之后，习惯性朝身边一摸，突然就扭过头来，看看身边空荡荡的草地，有些发愣。
准备吃饭呢，砰砰砰挂着碍事，就放到了手边能随时拿到的位置。这才刚放下，怎么会不见？
于是他就喊了起来：“谁把我的砰砰拿走了？都忘了规矩了？这什么地方，开这玩笑合适吗？”
他一喊话，其他三个人顿时警觉起来，下意识地也看向了身旁地下，然后也喊了起来：“谁特么开这种玩笑？赶紧把砰砰拿出来，不要命了吗？”
四个人乱喊了一阵，终于意识到不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一起站了起来，也顾不上烤肉美酒，纷纷从身上掏出匕首刀具，有两个人还有短砰砰，开始警惕着朝四周观察。
还在朝着周围喊话，让拿了他们砰砰砰的人赶紧出来。
观察过后就兵分两路，两两一组开始分散在周围搜索。
帐篷周围，附近的林子，不远处有块大石头的后边……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发现其他人的踪影，更没找到他们的砰砰砰。
这还不算，重新汇合的四人突然发觉，刚烤好的岩羊也不见了！
关键特么的连烤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个人一时都有些懵，就算在周围搜索，他们也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怎么就这么不见了？
一个年龄大点的偷猎者忍不住眼睛透漏出恐惧来：“老大，我们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东西？听说这座山是神山，里面有……”
“你特么傻了？”被喊老大的中年汉子一瞪眼。“这地方随便数上十个山头，得有七八个被称作神山的。我们去过的这样的地方还少吗？怎么没早点出这种事儿，分明是有人故意坑我们！”
“对！”一个年轻点的也不信这些。“这里的人都没什么见识，秃鹫还叫神鹰呢，雪豹在他们看来也算是神兽，要是都信这些，那我们还靠啥吃饭？”
几个人稍微的争论了几句，就继续观察周围。
夜幕已经逐渐降临，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差，他们又找了一阵儿，就决定放弃。
当老大的一挥手：“做几个火把，收拾东西，我们下山。”
“下山？”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中年人说话了。“我们什么还没找到呢，就一张岩羊皮，现在就回去？”
“不然呢？”老大的脾气很火爆。“武器都没了，今晚上要住这里，遇到个野兽怎么办？命要紧还是钱要紧？”
其他人当时就不说话了。
很快四个人都是一手火把一手兵器，互相照应着，朝着山下走去。
白天他们到了这里，费了大半天功夫才爬上来，现在下去，却花了比上山更多的时间。
因为怕再出现什么诡异事件，现在还是晚上，这里也没路，走起来肯定要慢很多。
结果到快天明才到了山脚下，天色已经发白，这也让四个人更早一点的意识到，他们的车没了！
“玛德！”
当老大的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什么地方，周围几百里都不一定能找到几个活人的，长砰砰砰都丢了，靠两把短砰砰，防备个人还可以，但是遇到大的野生动物，速度再快点的，危险就大。
关键车上还有预备的返程的物资，现在就靠身上带着的那点食物和水，靠着两条腿，想走出这无人的荒野，说是一场生存考验一点都不为过。
怎么办？
又找了许久，骂了半天，四个人终于绝望发现，真的什么都不见了，连去往别处的车辙都找不到，就那么两辆车，就特么神奇的，失踪了！
……
“收虫草收雪莲，收戳马收滴达，收哪红景天番红花……”
即使有突突突的拖拉机声，噪音小喇叭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晰。
前面是五六个帐篷的小居住点，周围散布着牛羊和警惕的獒犬——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居住点。
突突突的声音已经把牧民们都惊动了，小喇叭声明着自己的来意，赵起武就坐在车里面，等着牧民们的反应。
看着牧民们开始约束獒犬，赵起武才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金子和花花都没让下来，因为它们一下来，那些獒犬就又得约束一遍。
有几个男性牧民很警惕很疑惑地朝着他走来，近了就开始喊话，还问自己的拖拉机是什么东西。
听了他们的话赵起武才明白，原来他们警惕的是自己身后的这个‘庞然大物’。
他很是解释了一通，包括那个会喊话的小喇叭，最后还特别重点解释了一下，拖拉机是不吃草的——他怕待会儿牧民们热情起来，帮他喂拖拉机。
这事儿是真发生过的。
几个牧民很小心地靠近了拖拉机，围着它观察了一番，然后就看到了车里的花花和金子。
他们没惊讶，反而很惊喜。
赵起武就把金子和花花放了出来，牧民们虽然不大敢靠近花花，但是对赵起武的态度，却是热情了起来，开始把他当做‘自己人’。
双方才进入正式交流。
这地方之前根本没外人来，赵起武是头一个。
接着重点来了，牧民们弄清楚他的来意，就问他带了什么来。
赵起武有些傻眼，自己还真没带什么东西，就解释自己是拿钱收购药材的。
然后牧民就摇头，俺们这都是用东西换的，平时俺们去换生活物资，换盐巴，都不用钱……
赵起武差点吐血，以前觉得去那边的地方，人们挺闭塞的，也有不少人连拖拉机都没见过。但是那边离城市还是要近些——几百里的都算是近的，开两三个小时车能到城市的，那都算是城郊。
所以在那些地方，给钱收购东西，都没什么问题。
谁想到这边更偏僻的地方，干脆连钱都不要。
赵起武本来还想解释，拿钱也能买东西的。但是再一想，这地方连赶着驴子的货郎都不来，拿着钱去找天上飞的秃鹫买东西吗？
他们都是去那些货郎们能到达的居住点换东西，而那些居住点再等货郎来……
所以赵起武只能说，自己可以给人治病，牲畜也行。
这个可以有，牧民们很高兴，希望赵起武能帮他们看看老人和孩子，看病的报酬他们可以用药材付。
又很不好意思的表示，他们并不是很懂得采药材，只不过是依着传统，收集了一些常用药材而已。
只要附近有的药材他们都有点，虫草也不少，但是有部分是去年的。
牧民解释，现在新的都下来了，这些以前的就没什么用，等着以后喂牛羊用。
赵起武也很无语，但这就是事实，不然放着干什么，用也用不完，放坏了多可惜。
给几个老人孩子看了一下，他连掩饰都懒得多做——就他们从来没见过外人的见识，做掩饰也是做给瞎子看，没用。
直接让他们倒杯水，加点葡萄糖进去，反正有点甜丝丝的味道就证明自己用了药。
然后就治好了一些小病症，包括一个有眼疾的老人。
于是牧民们盯着装葡萄糖的瓶子就觉得很神奇。
用来做报酬的药材很多，赵起武也没全要，要一部分就行了，总得给人家留点备用的。
同时也记下这个地方，准备下次再来的时候就记得带些生活物资。
最后牧民们拿出来很多肉干之类的食物，赵起武连连推辞，这地方太偏僻，食物都是很珍贵的，自己又不缺，拿了多不合适。
然后牧民们很实诚的告诉他，这些不是给你的，是给它的……
看着人家指向了趴在拖拉机旁的花花，赵起武很是无语。
感情弄了半天，自己还没花花的面子大。
……
再次出发的赵起武觉得自己是有点膨胀了，不该一大早就来这么偏远的地方的。
也不能怪他，纯粹是因为昨晚上那个四个偷猎的，给他带来了不少生活乐趣，让他心情有些好。
那四个人的砰砰砰是他拿的，烤羊也是，汽车也是……
之后他就和金子以及花花一起，坐云雾上吃着烤羊肉，一边吃一边寻找周边的居住点，然后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简易地图标注一下。
一头烤羊进了一人二兽的肚子，赵起武就停下了寻找。一来是天黑了，二来范围已经不小，再找多的，他也顾不上去做生意。
饭要一口一口吃，生意也要一点一点做。
今天一大早他还特意又去看了看那四个人，可惜四个家伙走得慢，还没到山脚下，那会儿四个人连车丢了都还没发现，让准备幸灾乐祸的赵起武有些失望。
看不成热闹，于是就吃了点东西，带上金子花花开始新的战斗。
第一个居住点就选了最偏远的。
然后就遭遇了滑铁卢。
如果不是还会点‘医术’，估计自己还没花花这一趟来的值——也不用估计，这点可以肯定。
还要去其他地方吗？
赵起武考虑了一下，不去了。
估计越偏僻的地方，就越不想要钱。
所以你给人家多少钱收药材都没用，还不如去采购点生活物资来。
采购生活物资还不能在西萨这边，东西贵，还少。
基础生活必需品如盐之类的价格还可以，但是像赵起武以前拿来当礼品的方便面之类的，在这里买就一个字：贵。
吃得起牛肉的牧民们都吃不起方便面。
采购什么赵起武有经验，油盐酱醋茶针头线脑的什么都可以，只要牧民们自己做不出来的东西，都可以。
主要还是生活必需品。
……
开着车重新上路的时候，车斗里已经塞满了东西，都是基础生活物资，到东部中部的大城市采购的，一大车东西加起来也没多少钱。
然后再找了个偏远地区的居住点，一下拖拉机就带上花花。
果然受欢迎，解释完来意之后打开车门，琳琅满目的商品顿时让牧民们看花了眼。
接下来赵起武看到牧民们拿出来的东西，也看花了眼。
药材就算了，那些牛皮羊皮怎么回事儿？
关键有些他还不认识，还得让人家介绍。
然后就有个牧民指着一张皮子说，这是西萨羚羊的呢，野生的，很不好遇到的……
赵起武当时就有些懵比，开始在这里做熟了生意之后，很多基本常识他也了解了。
特别是骑着银子溜达过之后，他更注意这些。
花花是保护动物，其实银子的级别更高。
至于西萨羚羊，那也是。
他敢保证，自己拿了这羊皮出去，估计不等卖出去，自己就得先去看守所待着去。
就算牛皮羊皮他也不想要，不知道去哪儿卖掉。
不过价格真便宜，也不能叫价格，就是需要用来换的东西很少。
牧民们的要求很低，只要给一些生活物资，地上大堆的东西可以随便挑，全拿走都没问题。
但是赵起武不敢啊，一张张皮子检查着，但凡不是家养的，都不要。
还再三让他们确定，保证给的羊皮，都是自己养的。
真不敢大意。
就这么一个居住点的生意，东西也没多少，估计也赚不到什么钱，做的比上百万的生意都累人。
心累，做个小货郎的生意，弄的和搞非法交易似的。
要是现在被人看地上这堆东西，赵起武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指定得去看守所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