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了再说
双节棍转的和小风车似的，呼呼作响，伴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一根大棍结结实实夯到了他的左肩上，然后他右手无意识地向内一收，也不知是想抵挡还是想捂被砸的地方，手上正飞转的双节棍，莫名其妙地就砸在了自己腮帮子上。
这一下比被大棍夯狠多了，当时他就惨哼一声，扔了双节棍捂住了腮帮子。
赵起武也没客气，趁着他眼冒金星的时候，棍子当枪用，又戳了过去。
那个人直接被戳到了开着的门上，顺着门歪倒在一边，还捂着腮帮子吸溜吸溜地啊啊着——不知道还以为他吃啥好吃的被烫住嘴了呢！
赵起武没停手，大门口位置狭窄，棍子轮不开，就只能用戳的，后面几个谁想进来他就戳谁。
反正门也不大，这些人张牙舞爪的，门口最多就能容下两个人。
一阵阵哎吆声闷哼声还有大叫大骂声，让整个农家小院的门口，变得如同集市一般。
赵起武默不作声，如同撞钟的老僧，一下，两下，三四下……
戳几下就没人了！
等赵起武走出门口，外面这几个一直没冲进来的人，已经退了老远不敢上前来。
他们倒是带了家伙，都是随身携带的小型武器，对上赵起武那根弯弯曲曲的大棍，他们那些平时吓唬人的家伙都不管用。
捂腮帮子那位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手里拿着一颗带血的牙齿，呜呜啦啦地骂了起来。赵起武也不客气，看其他人不上来，就对着他又是一棍子砸了过去。
这家伙连连翻滚着想要逃开，可他在挨着门躺着，根本躲不开。
没等赵起武砸上两下，这家伙立刻识趣地不骂了，只哼哼。
外面这几个人没冲进院，不是反应慢跑得慢，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那种只跟着瞎胡混，有事只充人头不出力的那种。
也就是平时在小团伙里被人瞧不起，平时特能吹，有事不上前的那种最底层二流子。
这几个人见赵起武发狠，有个人离得远远地劝：“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打死去求！”赵起武恨恨地说道。“老子弄死你们几个，去吃枪子老子也赚了！”
说着话掉头进院子，院里这还有人骂呢！
都不客气，冲上去就砸！
……
黄大妮和赵景山慌的很，一个劲儿在旁边劝。
连杨秀娥也跑了出来，对着赵起武大喊着让他别打了。
她后面还跟着赵图强傻愣愣的，看着大哥打人，也跟着妈妈小声嘀咕着：“哥哥别打了……”
赵起武不听！
几棍子下去，躺着的人也不敢再骂，纷纷开始求饶，赵起武这才停了手。
说起来自从会了腾云驾雾，身体越来越好，这潮不啦几的破木头挥舞了半天，居然不觉得累，可见这身体素质是真不一般了。
不过此刻赵起武却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气。
家里才出过事儿，虽然现在挣了点钱，可好日子也没过上几天，就又被人堵了门。
农村里被人堵门那都是大事儿，何况赵景山夫妇俩一向是谨小慎微，欠点债连年都过不好的人。
一直到这会儿停了手，赵起武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冲脚边正求饶的瘦高个问：“你们老大是谁？”
“是史老大！你叔欠……”瘦高个还想说点硬气话，一看赵起武又要动手，赶紧住嘴。
硬气也要分场合，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面对一个愣头小子，看那架势随时还打算再打，瘦高个觉得自己还是识时务点好。
心里直骂，麻痹的，听说这家的小子上高中的，咋有文化的人也这么愣，上来就玩命？
这些流氓无赖们不怕老实的村民，哪怕是对方人多势众也不担心，只要没带头的，这就是一群羊。
但是羊群里总难免有愣的，特别是那种脑子一热什么后果都不顾的半大小子们，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种人会不会下一秒拎把刀就捅过来了！
现在赵起武这架势，不但把自己家人吓住了，连这帮人也吓得不行。
这时候就别说人家闹出人命会吃枪子什么的，先小心自己小命要紧——大家都是混而已，谁愿意真个拿命和别人换。
赵起武却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你回去给他说，这两天我去找他还钱，让他等着就行了。欠多少钱，多少利息，都算清楚点，我肯定都还给他。”
然后把棍子提起来再往地上一砸：“滚吧！”
瘦高个没敢多说，哎呀着慢慢地爬了起来，和其他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了门口。
到了大门口，这家伙才敢回头喊了一句：“小子，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赵起武瞪着他们，不吭声，看他还想喊话，握紧了棍子就冲。
瘦高个见状都不用人扶了，撒腿就跑。
剩下的也没一个慢的，就连捂腮帮子那个也是。
虽然一群人刚挨了打跑步姿势有些奇怪，但一个个和赛跑看到了终点线似的，争先恐后。
等赵起武到大门口，这些人都已经上了摩托和三轮车。
……
赵起武拎着棍子走回来，黄大妮就开始连声道：“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呢！小武你咋能把小史店的人给打了，那的人凶着呢！”
赵起武此刻刚打完人，热血还没退去，冷笑一声：“哪儿凶了？我看也就那样，挨了打照样会喊饶命，个个都挺怕死的。”
“你个混小子，把棍子扔了，别站着了，进屋说话。”赵景山说着话，自己走到大门口，把门给关上了。
刚才那一阵动静太大，周围的人虽然没敢凑近了看，可远远看还是可以的。
等那几个混混一走，这些看热闹的就开始往近处凑。
赵景山人老实却不傻，别看这些看热闹的人有事的时候都躲得老远，等事儿过去了，他们就一个个跑过来或是假装关心，或是来充当事后诸葛亮，指指点点的显得自己特别能耐。
多半也只是会说一些诸如小武惹了祸事，赶紧想办法之类的话，估计还得有指责小武招惹了这些狠人的，反正绝对别指望他们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都特么扯淡。
赵景山心里骂着，关门的时候手上就用了点力，哐当一声声音还挺大。
黄大妮现在正提心吊胆敏感着呢，被大门声吓了一跳，当时就不爽了。不过现在关心儿子，也顾不上数落他，只是恶狠狠瞪了赵景山一眼，心里估摸着又给他记上了账。
……
“小武，这事儿你准备咋办呢？”一进屋，杨秀娥就紧张地问道。
赵起武缓了口气，慢慢地说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婶子，反正我给处理好。你放心，我可不是二叔那人，不会惹了祸不露头……”
“啪！”一个飞来的巴掌就拍在了他脑袋上。
是刚进屋的赵景山：“和你婶子怎么说话呢？”
赵起武一缩脑袋，也觉得自己这么说，对婶子不太好。不过还没等他道歉，旁边黄大妮爆发了：“赵景山，你能耐了是吧？刚才怎么不见你威风，现在对儿子你就威风起来了？外边怂窝里横说的就是你吧？”
赵起武被突然爆发的老妈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也不管这两口子，小声给杨秀娥说道：“婶子，我刚那话没别的意思，你别见怪。我是有点气我叔，可这也不能怪你。我刚打完架脑子不清楚，你大人大量，可别生我气。”
“不怪不怪……”杨秀娥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别哭啊婶子，我都给你道歉了……”赵起武赶紧说道。
“不是怪你，我是想起你叔了，也不知道他跑哪儿了，他一跑就剩我们娘俩，我一想起来就难过……”杨秀娥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赵图强奶声奶气地安慰妈妈：“妈妈不哭，不哭……”
那边黄大妮的话已经正在结尾：“刚才你摔门我就不搭理你，你还打儿子，这事儿我给你记着，以后再算账。”
总结完之后，黄大妮这才转头，看杨秀娥哭，再看赵起武不知所措的样子，叹了口气：“图强妈，你哭也没用，擦擦眼泪，别让孩子们看笑话。景海那混蛋不回来，咱们还得商量一下，这事儿到底怎么办呢！”
还是老妈会劝人。
赵起武看杨秀娥开始擦眼泪，还露出来一个勉强之极的笑容，心里直感慨老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