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兽潮，不堪一击
他明显地低估了洗髓伐骨丹的药性和威力，以及自己身体的虚弱程度。
从他吃下丹药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了长达两天的寝室——厕所循环。
由于两者间的走廊偶尔有卫兵巡逻走动，自己不可避免地要与他们照面，甚至一天相遇几次。
所以那两天里，值班的守卫都能看到自己的领主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一蹦一跳地跑来跑去，有时候还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事先由值班的卫兵传扬出去，最后在兵营里不断发酵，等到传到三位大臣的面前的时候已经变成领主被邪魔入侵，身体开始腐烂变味，不断地散发着恶臭在城堡内游荡，而且逐渐开始用四肢爬行。
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让三位大臣有些坐立不安，因为这次的魔兽潮也是因为不知名的污染所引起，而现在自己的领主也开始做出各种意义不明的举动。
这些都让他们有理由相信领主可能真的被邪魔入侵了。
所以最后三位大臣决定让老成稳重的内政大臣弗拉维奇作为代表对领主进行探访。
好在弗拉维奇过来的时候洗髓伐骨丹的药劲已经基本散去，不然杜克就得当场表演捂肚蹦跳，恶臭爆发的戏码，然后被惊恐的臣民送上火刑架进行净化和飞升。
但是最终他将还不是很放心的弗拉维奇送出城堡时，还是能够感受到周围守卫敬畏又好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两世英名大概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向您问好，阁下。”莱尼娅收回了视线，行了个骑士礼。
“你好，莱尼娅。”杜克点点头，不动神色地与她一起站在城垛上俯瞰整个防线。
只见大约长达八百米的城墙上稀稀疏疏地站着两百多名勉强穿戴完整盔甲的士兵，偶尔还没看到缺少头盔或者没有护肩的士兵，但是与之前在校场所见已经好了许多。
其他没有盔甲和武器的士兵与一些征发的青壮一起运送箭矢、滚石等守备物资。
好在北境要塞面向黑暗要塞的这面城墙有天然的山脉作为屏障，让城墙整体没有那么冗长，两百多名战兵刚好勉强能够构造一道薄薄的防线。
今天的首席骑士穿着之前常穿的铁黑色铠甲，柔顺的淡金色长发仍旧自然地披散着，好看的眉毛微微地拧在一起。
她右手抱着自己的头盔站在城墙上眺望黑暗山脉的方向，等待着黑色兽潮的来临，左腰则上挂着一把能够感觉到强大魔法气息的细长宝剑。
“其实您不必亲临一线的，领主大人。”感觉到杜克的目光，莱尼娅停止眺望，转过头来对杜克说道。
“我会负责指挥好这场战斗，这是我身为骑士的职责，也是加尔德家族作为弗莱沃夫家族的守护家族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左手按剑，盯着杜克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约瑟夫已经在南门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如果事有不幸，我也一定会为领主争取到最后的时间。”
杜克一怔，随即对首席骑士的严肃有些失笑和感动。
如果是三天前自己没有得到那个魔法卷轴以及系统布置的任务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考虑这个建议，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有了极大的依仗，完全不虚兽潮，这一番布置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弗拉维奇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他。”杜克没有回答莱尼娅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内政大臣的去向。
“弗拉维奇先生这两天都在组织民众疏散，不过都没什么效果。”说到这里，莱尼娅脸色一暗。
那些被土地绑死了的农奴和贱民，不过是大地主的私有财产。即使让他们自由奔走，失去了土地也相当于宣告了他们的死刑。
所以在他们的想法里，走不走也无所谓了，还不如留下来，万一胜利了还能省点粮食。
杜克摇摇头，现在还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这也是这个时代普遍存在的现象。
他只能宽慰首席骑士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前几天到历代北境公爵的秘密宝库中找到了些东西。”
杜克顿了顿，他也盯着莱尼娅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兽潮，不堪一击。”
这回轮到莱尼娅愕然了。
果然，传言领主疯了是真的么？
莱尼娅暗中思索，北境公爵还哪有什么秘密宝库，自己作为北境公爵的家臣，清清楚楚地知道公爵宝库最后的财产就是那五千金币，而且基本已经被预定要花完了。
她已经暗中决定等下看到情况不对就强行让几个士兵架住领主往南门赶去，自己则留下来争取时间，替领主履行守土的责任。
杜克不知道这会儿时间，眼前这妮子的思维已经百转千回，而且自己风评再次被害。
反而颇有闲情逸致的眺望起远方，有些跃跃欲试，时刻准备着掏出自己的魔法卷轴大杀四方，彰显自己作为领主的威仪。
呜——呜——呜——
忽然，城墙后边高高的哨塔上传来急促的号角声，表明兽潮已经出现在哨兵的视野范围之内。
杜克给自己加了个简单的2级法术鹰眼术，随即就看到地平线处出现了一条不断波动的黑线，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黑线变得越来越粗，直至看清那些魔兽狰狞的轮廓。
“全体注意，无关人员撤下城墙。”莱尼娅已经戴上了头盔，将手中的宝剑高高扬起，大声地下发着命令。
杜克也准备掏出事先藏在兜里的魔法卷轴，微微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使用这个毁天灭地的法术。
“领主，请务必站在我的身后。”莱尼娅瞥见杜克的动作，左手一抓，将杜克直接提溜到自己身后。
“诶,诶，不是，喂！”
杜克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呼喊就被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