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鹅毛笔,彩色羽
震惊整个大唐的卢氏一族造反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从而也给杨府灭门惨案等诸多无头案件找到了结案的凶手和依据。
陶然也全身心的投入到学院的事务中去。
最新造出的纸张比唐朝原有的纸张质量要好上许多。
太子李承乾和长乐公主将纸张呈现在李二陛下面前的时候，李二陛下委实高兴的不得了。
“父皇，老师说这样的纸张您以后随便用，用多少有多少。”
长乐公主扑闪着美丽大眼睛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好。朕以后就放心大胆的练习书法了。”
李二陛下欣喜的抚摸着长乐公主的秀发，开口回答道。
大唐伊始，百废待兴。
现在对李二陛下来说，什么都是稀缺资源。
要钱没钱，要粮缺粮。
如果不是长安侯几个商铺的收益给他支撑着，李二陛下的国库早就亏空的不成样子了。
现在学院的用纸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件最大的难题，一直困扰着陶然。
那就是笔的问题，现如今当然无法制造出后世的钢笔或原柱笔之类的笔类。
可是毛笔太过消耗书写时间，而且极度的浪费纸张，还需要研磨，况且毛笔的成本也非常昂贵。
所以很多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是用树枝来在地上写字。
陶然带领着大黄，在农庄一趟又一趟的看似悠闲的闲逛着，实际上在想着满腹的心事。
直到陶然走到鸡舍旁边，惊起一地的鸡毛。
陶然才猛然想起一种鹅毛笔的制作工艺。
想要制作鹅毛笔，鹅毛是最主要的必需品。
现如今可没有专门买卖鹅毛的买卖。唯一的办法就是收购活鹅来获得鹅毛。
陶然是那种想起来的事情必须要立即去完成的人，有点强迫症的性格。
“仁轨，你带上裴行俭去西市场把所有的活鹅都给老师收购来，死鹅身上羽毛齐全的也收购，记住老师的话，最主要看羽毛是否齐全。”
陶然郑重的交代道。
“老师，学生记住了，我和师弟马上就去。”
刘仁轨爽快的答应下来。对于这位老师的话，刘仁轨是毫无疑问去执行的，虽然他也很好奇老师收购这么多鹅来做什么？而且还专门交代重点看鹅毛。
不过作为老师的学生，义无反顾的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绝对不会错的。
长安城的西市场果然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刘仁轨和裴行俭还是第一次来西市场购物，自然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时看花了眼睛，不过两人几乎寻遍了西市场，竟然还没有看到一个卖鹅的摊位。
“师兄，前面便有卖鹅的摊位。”
裴行俭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摊位，高兴的开口说道。
“走，过去看看。”
刘仁轨牵着马车停在了卖鹅的摊位前。
“老丈，您这鹅作价几何？”
刘仁轨开口询问道。
“这位公子哥，俺这十只鹅都是养了两年多的大鹅了，十文钱一只，公子如果全要还可以再便宜一些。”
老丈微微眯缝着眼睛开口说道。
刘仁轨闻言径直取下钱袋子。“老丈，这是一个百文，您点点。如果还有这样鹅毛光滑整洁的大鹅，俺都要。十文就十文。死鹅也行。但是要鹅毛好。”
刘仁轨据实开口说道。
“公子哥，您不骗人？死鹅当真也是给十文？”
老丈，激动的脸都红了起来，颤巍巍的接过刘仁轨递过来的铜板，开口询问道。
“俺是读书人，绝不骗人。俺老师让俺师兄两人前来收购的，可惜这整个市场，就只有这十只鹅，俺怕回去没法跟老师交代。”
刘仁轨开口回答道。
“公子哥，实不相瞒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附近的生灵都得了瘟疫，俺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活物都几乎死完了，老夫也怕这十只鹅活不下去，所以今天才来这里摆摊的，没曾想竟然遇到了公子哥这样的大好人。死鹅的话，俺村子和附近几个村子多的是，老夫不瞒公子哥，您别说十文，就是一文，乡亲们也会感恩戴德的卖给您。”
老丈看刘仁轨是个实诚人，毫不隐瞒的开口说道。
“老丈，您村子离这里远不远？不远的话还麻烦老丈去村子里收购下鹅，死活皆可，只要是羽毛齐全，俺在这里等您。不管您多少钱收的，俺都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给您付钱，钱不会少您的，让老丈也赚点辛苦钱。”
刘仁轨摇晃着手中的钱袋跟老丈开口说道。
“好，好，老夫离这里不远，两位公子稍等片刻，至多半个时辰俺便能返回来。”
说完老丈人便健步离开了，那轻便的脚步，完全不像是个六旬左右的老人。
“师兄，为何我们不跟老丈去村子里收购？”裴行俭待老丈走远后不解的开口询问道。
“师弟，你没听老丈说吗？他们附近几个村子里发生了瘟疫，所有的生灵几乎都死光了。师兄担心咱俩过去万一传染了可如何是好？别忘了老师可是教导过我们医术的。”
“多亏师兄提起，师弟差点忘记了。对了既然是有瘟疫，这些活鹅咱也不能让他们跟咱学院山脚下的鸡舍接触，否则按照老师的说法，都有可能传染的。”
“师弟所言极是，待咱俩回去后禀告老师再做决定。”
刘仁轨拍打着裴行俭的肩膀开口说道。
果然半个时辰左右，老丈如约而至。
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后生背着竹篓。
“公子哥，这是老夫的两个小子。总共收上来四十只大鹅，您看看这羽毛可否中意，不中意老夫再带回去。”
老丈的话音刚落，两个年轻的后生便将背篓打开。
刘仁轨满意的看着竹篓里的死鹅，虽然死了，不过羽毛都是完好整洁的。
“好，这些俺都收下了。这是四百文，您好好点点。”
刘仁轨将数好的铜板递过去，欢喜的老丈和两后生连连点头致谢。
刘仁轨和裴行俭将马车停在了离学院还有一里左右的地方。
“师弟你回去跟老师说瘟疫的事情，问问老师我们是否可以直接过去？”
刘仁轨回头跟裴行俭交代道。
“好的师兄，我去问过老师便来。”
说完裴行俭便一溜烟似的向学院方向跑去。
“老师，老师我和师兄将您吩咐的鹅收购回来了，可是都是些感染瘟疫的鹅，而且死鹅居多，不过羽毛确实是按照老师的要求来收购的。师兄让我过来问问您，马车可以过来吗？”
裴行俭，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口询问道。
“马车，现在何处？”
陶然闻言有瘟疫立即紧张了起来。
“老师，就在距离这里一里之外。师兄便停止不前了。”
裴行俭据实回答道。
“你俩做的非常好，咱们这里原离村庄，生灵感染瘟疫的几率相对较小，除非山上的鸟类也感染了。如果刚刚你俩把马车开进农庄的话，有可能咱们农庄鸡舍里的的几千只鸡便会全部死于瘟疫之中，老师日常没有白教导你们啊，看来你们都用心学习了。”
陶然高兴的注视着裴行俭开口夸奖道。
陶然和裴行俭走到屋外，看到远处停靠在路边的马车。
“去找张明多带些劳工过去，将鹅毛拔下来后，将鹅都就地掩埋了吧。”
陶然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
“知道了老师，学生马上便去。”
说完裴行俭便往正在农庄做活对张明身边跑去。
对于这个当初给了他一碗饭和一碗菜的张明，裴行俭一直在心里深深的感激着。
“张大哥，老师让您带几个劳工去马车那里帮忙。”
裴行俭指着路上的马车开口说道。
“好的，小公子。侯爷的指示俺张明不敢不从。”
张明立即招呼几个劳工一起跟裴行俭过去。
众人将鹅毛全部拔下来以后，按照陶然的吩咐，就地将五十只鹅就地掩埋，连那十只活鹅也没有例外。
陶然早就让人备好了大锅的开水。
在大锅上放上蒸笼，将刘仁轨和裴行俭带来的鹅毛，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后，将合适的鹅毛放在了蒸笼里面蒸煮。
不然的话鹅毛管没有硬度，就算是做成鹅毛笔也禁不起按压，很快便会损坏。
再有一个便是鹅毛管经过高温蒸煮后，便会逐渐的转变为透明色，在吸取墨汁之后可以看到管子里的墨水。
这是一个最重要的加工环节，也是制作鹅毛笔最核心的技术。
待蒸煮的差不多的时候，陶然便取出一支鹅毛开始销制笔尖。
幸好有自己带来的瑞士军工，比美工笔不曾多让。
加工笔尖才真是一件真正费心费力的最后环节。
刘仁轨和裴行俭看着陶然满头大汗淋漓，却又全神贯注的样子。
两个人都不敢打扰老师，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打磨和销制，这个世界上的首支鹅毛笔终于问世了。
陶然欣喜的让刘仁轨取来纸墨，轻轻的蘸取了些许墨汁之后，陶然开始了奋笔疾书。
只看的刘仁轨和裴行俭目瞪口呆，这样写字的速度比毛笔写字简直快太多了，难怪老师会如此费心费力的要制造这种鹅毛笔，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为了学院的学生们更好的学习而用。
一丝丝感动在刘仁轨和裴行俭的心里蔓延开来。
“老师。谢谢您。谢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
刘仁轨和裴行俭感动的开口说道。
“都是老师应该做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口中这老师两字。”
陶然摸摸裴行俭的脑袋微笑着开口接着说道。
“刚刚老师做的你们学会了几成？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开始帮助老师制作鹅毛笔吧，不然指望老师一个人制作，怕是会吧老师累死的。”
“老师，我们来试试吧。”
于是刘仁轨和裴行俭在陶然的指导下，也加入了制作鹅毛笔的行列，几个人一时间忙的是热火朝天。
“老师，老师。”
一个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在三人耳畔响起。
长乐公主像个精灵般的跳跃着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太子李承乾和她俩的专职驾驶员程处默。
“公主怎么今天便过来了，老师不是说过要多休养几天的吗？”
“老师，长乐又没有受伤本就无需休养，倒是老师的大黄为了救长乐而受伤不轻，长乐今天是来看它的。”
长乐公主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脸颊上一对浅浅的小酒窝浮现出来，微笑着开口说道。
“大黄昨日便好了，它身体好，那点伤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还让公主殿下惦记，真是它的福气啊。”
“老师此言差矣，大黄如今可是父皇亲封的天下第一神驹，不知道又多少人惦记它呢。”
长乐公主格格的笑着说道。
“老师，您在做的这是什么？好奇怪的羽毛，竟然是透明的管子？”
久未开口的太子李承乾终于发现了，三人手中的鹅毛与众不同的地方。
“太子殿下，这是老师为咱们学院的同学们准备的鹅毛笔。”
裴行俭率先开口回答道。
“什么？”
太子李承乾和长乐公主以及程处默，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开口惊叹道！
“真的是鹅毛笔，你们看。老师看看写过的字还在桌子上呢。”
裴行俭指着桌子上陶然刚刚写过的纸张开口说道。
长乐公主闻言转身将桌子上的纸张拿着手中。
“皇兄，还真是的。你看这是老师写的字，简直是太棒了。”
长乐公主欣喜的将纸张递到了太子李承乾的手里。
“老师此举，真是太让人震撼了，父皇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大加赞赏的。不知老师可否让学生带回去一支鹅毛笔，送与父皇查看？”
太子李承乾郑重的开口询问道。
“有何不可，太子尽管拿去便是，只是现在制作起来比较繁琐，耗时耗力，明日老师再多教几个学会此工艺的待他们越做越熟练以后便好了。”
陶然开口回应道。
“老师，这白色的鹅毛，长乐不喜欢。老师能为长乐做一直彩色的羽毛笔吗？”
长乐公主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陶然开口询问道。
陶然怎么忍心拒绝这么美丽可爱小公主的要求。
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老师试试吧，不过彩色羽毛的笔肯定不好制作，因为没有鹅毛管粗，所以制作起来难度比较大，不过老师会尽力满足公主的要求的。”
陶然开口回答道。
“长乐就知道老师最好了。”
长乐公主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笑得特别的开心。
第二天一早，惦记着长乐公主的彩色羽毛笔的陶然，便骑在大黄的马背上进了山。
大山的早晨空气中都有种亲切的味道。
陶然将昨晚自己连夜赶制的简易弹弓拿在手中，取出一粒泥丸，随时准备着。
这个季节正是山鸡的羽毛最美丽的季节，当然要是公鸡的羽毛。
母的山鸡都是一片乌灰的颜色，毫无漂亮可言。
陶然选中一块空地，将手里的稻米洒在地上。
期盼着能够引来山鸡的抢食。
不得不说陶然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有扑棱扑棱的声音传来。
隐藏在大树后面的陶然，看到了五六只扑闪着美丽羽毛的山鸡，肆无忌惮的向着地上的稻米走去。
陶然用力拉开皮筋，瞄准最后面一只山鸡，将泥丸用力的弹射出去。
只听“噗”的一声，后面的那只山鸡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便应声倒地。
还未在其它几只山鸡反应过来，陶然的第二个泥丸也弹射而出。
两只伙伴倒地不起，终于惊醒了大朵快颐的众山鸡们。
它们扑棱着翅膀飞上了树梢，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陶然欣喜的将两只山鸡提在手里，这些漂亮的尾羽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做成一支彩色羽毛笔，如果能做成两只就送给大丫一支。
陶然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
回到侯府的陶然，小心翼翼的将山鸡的尾羽给拔了下来，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山鸡，疼得使劲扑腾。
陶然将两只山鸡尾巴上的彩色羽毛拔光之后，将两只山鸡交给了杜鹃。
“杜鹃，送到酒楼去，让冬梅给炖了，中午给奶奶尝尝鲜。”
陶然开口吩咐道。大好的野味，白白的浪费委实可惜。
“好的，侯爷。杜鹃这就去酒楼给冬梅姐送去。”
杜鹃已经愈发出落的楚楚动人了，在奶奶的调教下，也学会了打扮自己起来。
最近更是连胭脂都涂上了，让陶然每每看到是哭笑不得。
陶然将拔好的羽毛，重复昨天的步骤，放在蒸笼里面蒸煮。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是在侯府里面蒸煮羽毛。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加热成型后的羽毛，仍然保持着漂亮艳丽的色彩。
让陶然都忍不住喜欢起来，难怪长乐公主执意要这彩色羽毛笔，原来确实是非常好看。
因为羽毛管比鹅毛管细很多的缘故，陶然第一个销制笔尖失败了。
不过他没有灰心，因为为失败之中找到了些许经验。
可惜的是，第二个和第三个也都差之毫厘。
陶然越发的急躁起来，失败率也越来越快。
无奈之下，陶然只能走出房间去外面恢复恢复不太稳定的情绪。
再一次走进房间的陶然，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技术见长，竟然连续成功了两个，不过他也付出了将手指销出血的代价。
陶然简单的处理了下细微的伤口，按理来说这点伤口根本不用处理也问题不大，可是医科大毕业的陶然，一切都是小心为上，防患于未然的指导思想在作祟。
端详着两支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彩色羽毛笔，陶然的脸上浮现出开心和满意的笑容。
那个被卢云飞劫持后披头散发，却不失勇敢的公主。
那个被大黄解救后扑倒在陶然的怀里，放声大哭的公主。
那个每次来到陶然这里总是无拘无束，欢快的小公主。
那个有着精灵般的脚步，甜美的酒窝，绝世容颜的小公主。
那个为了他的安慰不惜调动李二陛下神武卫的公主！
那个就连钓鱼也不甘人后的公主。
那个暗中派人保护侯府一家的小公主……
一幕幕，一桩桩往事在陶然心头浮现出来，让他心头满满的都是甜丝丝的感动。
现在她应该在期待着彩色羽毛笔能早日的到来吧。
想到这里，陶然将一支放下，一支仔细的装在了衣袖里。
踏上大黄的马背，极速的向南山学院而去。
昨晚上的李二陛下一直处于震惊和兴奋状态。
“父皇，母后。您看这是什么？”
当长乐公主欢快的手持鹅毛笔送到李二陛下面前的时候，李二陛下当场便惊呆了。
他接过长乐手中的鹅毛笔，在太子李承乾和长乐公主的示意下，开始蘸取墨汁书写起来。
结果，李二陛下是越写越震惊，越写越关欢喜。
“承乾，长乐。这是从何而来？实乃神奇之物啊。”
李二陛下欣喜的开口询问道。
“当然是老师所制作而成的，不然父皇以为还有谁？”
长乐公主调皮的吐下舌头开口回答道。
“观音婢，快来试试这鹅毛笔，也只有长安侯能想出如此神奇的主意。”
说完李二陛下将手中的鹅毛笔递了过去。
长孙皇后试过之后也是满脸震惊之色。
“二郎，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和前几天长安侯提高的造纸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能减轻学子负担，提高学习效率的大好事。”
“母后所言和老师所言一般无二，老师昨日也是如此说的。所以老师昨日便派人大肆购鹅，已获取鹅毛制作鹅毛笔，为的就是让南山学院的学生们开学后人手一支鹅毛笔。”
长乐公主走到长孙皇后面前，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开口回应道。
“南山学院的学生们有福啊！遇到长安侯这样的老师，实在是他们的福气，朕很期待他所谓的德智体美劳五育教学法，能给朕带来多大的喜悦？”
李二陛下颇有感触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