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汇通天下
城中只能用一片惨淡来形容，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很多人家的门口都挂着白纸，哭声不绝于耳。
关炜叹了一口气，他的职责是守卫平安，还有刺探军情，不过他还是把这里的情况都记录了下来，准备反馈给杨延昭，让他来处理。
孙秀和唐龙几人又是有些震惊，如果宜川县被攻破了，只怕下场比这里还有惨无数倍吧！
还是多亏了眼前这位啊！当然还有自己等人的努力，想到这里他们一下子挺直了腰杆。
关炜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他指着前面的一个经营惨淡的茶铺道：“咱们也走了半天，过去喝一杯茶！”
几个人将马拴好，在里面找地方坐下，然后要了一壶茶。
关炜一边喝茶，一边给他们讲述着探听情报的一些注意事项。
“儿呀！呜呜——我好悔啊——”外面传来一声声的哭嚎。
关炜觉着声音有些耳熟，向外面一看，发现远处走来一个送丧的队伍。送丧的是一个老者，死者应该是他的儿子。
这个老者正是卢顾，关炜破了那个奸杀案子的时候，见过这个人。
“博士，我问一声，外面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卢掌柜的吗？”
茶博士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正是卢掌柜？听说在雄州城破之前，他的好友郑源还邀请过他去宜川县。不过卢掌柜的感觉自己做的是珠宝生意，在宜川这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前途，所以就拒绝了，
结果宜川县最终守住了，雄州却经历一场灾难。听说郑源在宜川县；哦，就是新的安顺军发展不错，他的唯一的儿子却被辽人杀死了。家里的根已经没有了，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关炜听了默默地点头，端起茶水轻轻的啜了一口。突然他的眼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个人衣衫破烂，拿着破碗正在沿街乞讨。他夹杂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关炜猛地站了起来紧追了过去。孙秀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在哪里翘首期盼。
关炜大踏步的追了过去，很快就追上了那个人。
“田青！”关炜唤了一声。
前面的人身子一震，缓缓的转过头来。
“果然是你！你不当捕快了，你的胳膊……”关炜愣了一下，发现田青的一个胳膊已经从中而断。
“关，关头。”田青见到关炜，先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将自己的半截空袖子，还有乞讨用的破碗往后面藏了一下。
“出了什么事情？”关炜眉头一皱问道。
“没，没什么。辽兵来了，我自不量力想要抵抗，不过被人家一刀就砍成了这样。”
“你是国家的公差，你的抚恤呢？难道他们连这个钱都敢扣。”
“没有，没有，这倒是没有，不过国家需要抚恤的地方多了，朝廷的银子未到，府库也被辽人抢光了，就是想要抚恤也做不到。”
关炜的眉头皱了一下道：“你先随我来！抚恤的事情我再去想办法。”
“关头，我，我这个样子，那里还有脸去见你？”
“少他娘的废话！让你跟我来，就跟我来！我奉命要召集人成立一个特殊的部门，正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跟我走吧！总能找到你的一席之地。”
田青的眼中有泪水闪动，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关炜将他手中的破碗扔出去摔了一个粉碎，接着拉着他来到了茶棚中。
“大人，这是谁？”孙秀和唐龙等人并不认识田青，纷纷起身询问。
“这是我在雄州结识的一个朋友，以前在雄州破案的时候，他多曾帮助我。没有想到这次被辽人伤了，也断了生计。我想把他拉近咱们的队伍。
田青年纪不大，不过人很机灵，正是咱们需要的人才，孙秀，以后你带带他！”
“好嘞！大人说不错，那是肯定错不了的！田青是吗？我是孙秀，以后咱们就是一队得了。”
“谢谢孙头。”田青有些拘谨，也还认为关炜是捕快紧着答应一声。众人说了哈哈大笑，只是彼此做了一个介绍，也没有点破。
关炜让包义去买了一些包子，他们坐在茶馆里边吃边聊。田青也是真的饿极了，抓起来不住地往嘴里塞。
“不要着急慢慢吃，后面还有的是！”关炜笑着全说了几句。让田青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田青，你是本地人一会儿拿着银两去给我们定几间客房，同时洗洗澡，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我去一趟衙门。”
“多谢头！”田青答应一声，然后咔嚓咔嚓大口的吃了起来。
等他们收拾完了之后，关炜结了账，让他们先去休息，自己直接骑马去了衙门。
“上下，劳驾给通报一声，某家安顺军司法参军关炜，请求参见邓国公。”
“司法参军？”两个守门人吓了一跳，他们仔细的看着关炜，这个家伙年轻的有些过分，他会是司法参军吗？
“关，关炜？对了是关神捕。他就是破了雄州案件的关神捕。”另一个人猛地想起什么，惊呼了一声。
“请大官人稍等，我马上进去通报！”守门的官差听了一溜小跑就跑了进去。
时间不长，进步声响，公差又跑了出来道：“大人，我们家大人有请。”
“多谢！”关炜说了一声，然后迈着大步就想着里面走了进去。
在客厅的门口，一个须发洁白，身材高大的老将正站在那里。关炜在他的身上感觉到强大的杀气，一猜就知道这肯定就是邓国公，左卫上将军，雄州知州张永德。
“拜见邓国公！”关炜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张永德哈哈大笑道：“人人都说关参军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
关炜赶紧谦虚两声道：“邓国公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
“请，请里面坐！”张永德大笑，上前拉住关炜，带着他们进了大堂。
二人分宾主落座，仆人上茶之后，退了出去。
“关参军，怎么今天突然到了雄州了？莫非是有什么案件发生吗？需要我帮什么忙？”
“这倒不是，我来到这里也是顺路。不过今天在雄州看到一些东西，想要和邓国公商量一下。”
“哦，不知道关参军有什么指教？”张永德脸色一整。
“我也听人说邓国公来到这里之后，积极整饬防卫，盗贼绝技，辽人不敢相觑。让小人实在是佩服。”
张永德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的笑容。
关炜接着道：“不过我在城里走了一趟，发现雄州百废待兴，百姓更是十分的清苦。”
张永德微微皱眉道：“我也知道你说的不假，不过朝廷的救济还没有到，雄州的库房被辽人抢劫一空，比我的脸还干净，想要救人也做不到啊！”
关炜微微笑道：“邓国公大人，小人有一个办法。”
张永德听了一愣，问道：“不知道参军大人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加税？或者是让我去盘剥百姓？你也看到了，雄州的百姓太苦了，我们有于心何忍？”
关炜笑道：“咱们是要救百姓，怎么能害百姓。是这么回事？我们安顺军新开了一个汇通天下，就是咱们所为的钱柜。我们可以从哪里贷一部分钱，先来赈济百姓，等朝廷的钱到了，再还给他们。”
“放钱！”张永德脸有些冷，这些家伙放高利贷竟然放在自己的头上了，真是找死啊！
关炜看出他的疑惑微微笑道：“邓国公，首先说，这个汇通天下这次放钱可以不要利息，只是为了救灾。”
“不要利息？这些奸商能有这个好心？”
“国公，商人也不都是坏人，再说我们汇通天下可不是普通的钱柜。其中还有朝廷四成的分子。”
“有朝廷的分子？”张永德这次真的是大吃一惊，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
关炜微笑道：“不错，我希望邓国公有时间可以去安顺军一趟，可以看看汇通天下的牌子，这可是官家亲自给我们提的。其实这件事也不难理解。官家准备让这个汇通天下真的能够开遍全大宋，到时候既能方便百姓的生活，而且救灾也方便！
就像现在，我们马上就能拿出数万贯来购买粮草，运到雄州赈灾。时间就是生命，粮食早到一天，雄州百姓不是就少受一些罪吗？
而且现在我们的店铺还少，好需要从京城把钱运来。等我们以后在开封也有了店铺，官家只要将钱放进开封店铺，连运输都省了岂不是更好？”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你们靠什么挣钱啊！”
关炜笑道：“国公请想。咱们大宋这么大，商人行商带着钱多不方便？他们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家乡存了钱，到了使用的地方再去我们汇通天下去取。这其中肯定需要交一些手续费的。
还有如果有人觉得家里放钱不安全，也可以放到我们汇通天下，同时也要交一些保管费用。
当然我们也会放钱，不过利息要低得多，一年不足一成。这都是我们的收入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