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人不出海
他放声大叫起来,很快吸引了附近的村民,没一会儿来了十几个村民,个个都带着工具,全都凶神恶煞。
“这小子打断了我的腿,大家别让他跑了,今天不赔个二十万别想走!”老头痛得流汗,但口上骂得越来越厉害。
众村民都知道是老头碰瓷,但有钱抢全都围过来,对我骂骂咧咧,大有一言不合之势就弄死我的模样。
我脸色发冷,虽然风水师不能对凡人出手,但恶人不在这个范围内。
“李哥,怎么回事!”紧急时刻,王东远远跑来了,他长得高大威猛人又胖,跑过来跟头牛似的,村民们的匪气顿时弱了三分。
我将事情一说,王东当场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想钱想疯了是吧?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
王东很霸道,也很吓人。
不过村民人多势众,老头也不是吃素的,臭骂道:“踢断我的腿不想赔钱?没门,大伙先给他们一点教训,给我打!”
众村民当场开打,完全不讲理的。
王东勃然大怒,哪里能忍?
我也不忍,修罗体术一开,人跟金刚似的,将村民打了个底朝天。
不过一分钟,满地都是哀嚎的村民,他们个个都被打惨了。
那老头吓尿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王东将他一把提起来,连扇三个耳光:“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你个臭捞鱼的敢讹我李哥?”
老头瑟瑟发抖,知道遇到狠茬子了,连忙道歉,说是误会。
“滚!”王东一把将老头丢到地上,老头又惨叫一声,腿都快摔断了。
两个村民扶起他,一帮人狼狈地跑了。
“他奶奶的,这万渔村是真的恶心,不是欺辱碧玉就是敲诈外地人。刚才碧玉的姑姑也来讨债,说要一百万,被我给打了。”王东拍拍手,气愤未平。
“这个村子早该绝了,奈何运气好,有个镇物守着村子。”我指了指海里。
王东瞪眼一看,隐约看到了石吼的脑壳。
“这是啥?岩石?”
“这是石吼,面朝大海,为望君归。”我解释。
“啥啥望君归?望夫石我倒是懂。”王东一脸懵逼。
我笑笑,将石吼的象征意义说了,望君归和望君出两种石吼,意义不同,但都挺好理解的。
“那就跟望夫石类似嘛,望君归蹲在这里看大海,希望……它希望谁归来?”王东忽地一惊。
“它没有希望谁归来,但由于它是有灵气的镇物,在亡魂眼中就是一个亮闪闪的灯塔。你想想,灯塔屹立在这里,亡魂看见了不就归了?”
王东一听,拍手道:“我懂了,荣华船上的亡魂就是看见了石吼,然后从这里靠岸的!”
“对。”我点头,荣华船为什么靠岸万渔村已经解释通了。
“那下个月过年,荣华船还会来这里靠岸吗?”王东好奇道,有点怕也有点期待。
这个不好确定,虽然望君归是灯塔,但荣华船毕竟失踪了几十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亡魂也会变弱,它们有可能回不来了。
那毕竟是海上啊,亡魂根本没有变强的基础,只会不断变弱。
我就说等着看吧,我们做好准备就行了。
也不再停留,我跟王东回村里去了。
村里已经翻天了,很多村民恶毒地盯着我们,但没敢靠近。
王东冷哼一声,去找庄碧玉。
不多时,庄碧玉背着她病重的母亲出来了,而王东则背着庄碧玉的父亲。
两老都行将就木了,而且病太严重了,拖了这么多年快灯枯油尽了。
王东必须把他们带去最好的医院治疗,而费用由关家出。
在万渔村民怨恨的眼神中,我们离开了。
回到关家,庄碧玉的父母直接被送去了医院,关博钧还特意来看望了一下,表示了关切之情。
庄碧玉则陪伴父母,一直待在医院。
我跟王东则在关家住下,他一直念叨着庄碧玉真可怜。
我打趣:“你真的爱上庄碧玉了?”
王东立刻要说爱了,但想了想又挠头:“碧玉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那你要娶她?”我来了劲儿。
王东莫名一叹:“如果没有发生这些破事,我肯定娶她了,她那么温柔贤惠,太适合做老婆了。”
“那你是嫌弃她了?”
“不是不是,怎么说呢。我觉得碧玉对每个老板都是一样的,她只想赚钱给父母治病,不在乎身体。我是越来越同情她了,尤其是今天去了她家后。但同情多了,就感觉爱情少了。”王东有些苦恼。
我拍拍他肩膀:“你自己好好考虑吧,不过我建议你把庄碧玉当做妹妹就好了,以后多资助她。”
别的不说了,感情之事,王东自己拿捏。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了,这天关博钧终于来汇报消息了。
“李大师,荣华船的资料,以及五十二个失踪船员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他给了我一份厚厚的文件,我打开一看,里面是荣华船的详细资料,连照片都有。
而五十二个失踪船员,也多数有照片,不过是老照片了,十分模糊。
王东扫了一眼,不太满意道:“关老板,这么久了你就找到这点信息吗?”
关博钧有点尴尬道:“事情太久远了,收集这些资料已经不容易了。不过我还在努力,派很多人走访了东湾港口,以及很多船员的故乡,打探有用的信息。”
“大年三十前,荣华船应该又会回来,在此之前我们得做好准备,尽量多找点信息。”我道。
关博钧连忙说好,他一定会尽力。
也就下午,他又来了,还兴冲冲地带来了一个老妇人。
我跟王东有些疑惑,这是谁?
“李大师,这个老妇人是东湾码头的原住民,住了七十多年了,荣华船出海的时候,她还去看过,因为当时荣华船是最大的远洋船之一。”关博钧欣喜道。
我也一喜,这是个人证啊。
我跟老妇人握手:“阿婆,你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很老了,但精神还不错,而且面相较为慈祥,是个心善之人。
“叫我花婆吧,我是东湾码头卖小吃的,卖了得有五十多年了。”花婆很和蔼,跟万渔村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天使。
王东迫不及待道:“花婆,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我们给你钱。”
“我不要钱,我想找人,起码要知道一个结果。”花婆叹息。
我们都一愣,找人?
“荣华船上的小厨师是我认的干儿子,他当时才十九岁,是北方人,叫阿龙。”花婆见我们疑惑,开始回忆,“阿龙是个热心肠的人,每次出海回来都会来我这里吃东西,我生意好,他还会帮我卖,我就认他为干儿子了。”
花婆说着说着,眼睛泛红:“96年,阿龙又出海了。当时码头乱成了一片,东街的老鸨带着人来抓人,有个卖春的女人逃了出来,跟着阿龙上了船。”
我们一听都很惊诧,有女人上了船?
“哎,出海的男人跟卖春的女人是分不开关系的。每次出海回来,他们都会去发泄。偏偏阿龙动了真情,他傻啊,爱上了卖春的,好像叫青青吧。”
“青青是被拐卖来东湾的,听人说是江浙的大学生。她把阿龙看作救星,让阿龙带她逃跑。阿龙心软,带她跑了,后来混乱中躲上了船,出海去了。”
花婆揉了揉眼睛,语气有点颤抖了。
“东湾有句谚语,女人不出海,出海必有灾。女人阴气重,每个月还会流血,出海不吉利。当时我就在想,阿龙会不会遇到麻烦,结果这么多年了,荣华船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