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4节 自取其辱

  ,极限警戒
  沉约刹那间想的明白。
  在内层空间中,都子俊、夜星沉等人各展神通,计谋层出不穷,可最终却是翁蚌相争、渔翁得利!
  女修控局全场。
  那在如今的空间,一切仍在女修的掌握中。
  六甲神兵看似是郭京和宋室君臣的一步蠢棋,可在女修的暗中操纵下,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聂山误解了沉约的意思,焦急道,“沉先生,你如何会信命中注定?”他暗想若是沉约都放弃,那还有什么指望?
  沉约笑了笑,“哪怕命中注定,只要此刻真改,也能逆天改命。”
  众人精神再度振作。
  沉约沉吟道,“我必须要去金营看看。”
  张叔夜惊道,“金人狼子野心,沉先生如何可以轻身犯险?”
  金人呢?和女修是否有什么瓜葛?
  沉约思索全局,知道自己定要亲身查看,安慰道,“我不妨事。”本想让聂山等人留下,可望见聂山等人殷切之情,终于道:“麻烦张老开城。”
  说话时,见城门处为防金人破城,着实放了不少障碍,哪怕有条窄道,要出去也是极为不易,遂道,“我们从城墙下去吧。”
  他走向城楼,张叔夜还想阻拦,就见沉约跃上城垛,然后跳了下去。
  众人一阵惊呼,暗想这城墙有五六层楼那么高,这般跳下,和寻死何异?
  张叔夜奔到城头,向下望去,就见沉约招招手,“聂大人,你们要去,就跳下来吧。”
  “这怎么可以?”张叔夜惊道。
  沉约跳下城头居然安然无恙已让张叔夜惊为神人,可这只能说沉约能力超人,聂山若跳,不得摔的筋断骨折?
  聂山沉吟不过片刻,倏然登上城垛,纵身跃下。
  沉约暗叹。
  他这般举动,只为看看众人的信心,从此一跳,可见聂山对他沉约的信任。
  众人惊呼中,沉约伸手一挽,正接住聂山,同时将那股磅礴的坠力化去。
  举重若轻,都无法形容沉约的轻描澹写、自然而然。
  众人见状,竟升起本该如此的想法。
  蒋兴几人随即跳下,沉约一一接过,然后踩着地上的薄雪,向远方旌旗招展的金营行去。
  张叔夜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许久,张叔夜这才激动道,“苍天有眼,降此神人,看来汴京有救、天下百姓有救。”说话间,老泪不由流淌而下。
  沉约不信鬼、不信老天。如今更知道,空间规则如同铁板般的存在,却会因人性而有变化。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阴符经》的八字从沉约脑海闪过,让沉约不由暗想——黄帝说的这八字,和他对洋葱空间的理解不很是类似?
  金营那面有了骚乱。
  这些日子来,他们习惯双方暂安无事,可不想有几个宋人蓦地出现,大摇大摆的向他们走来。
  有号角吹起,战马击尘,不到片刻,一队骑兵到了众人近前,呼啸声中,将众人团团围住。
  沉约见金人应战迅疾,事发突然仍保持井然有序,暗叹金人能灭辽击宋,本有他们的本钱。
  物壮则老,老则腐朽,一定会被新生有力的势力取代,这似乎是人类发展史上不易的规则。
  宋、辽两国和平太久,反倒腐朽丛生,金人崛起,击败两个纸老虎看来不费力气,可多年后,金人同样腐朽堕落,又被元人灭绝……
  元人呢?不同样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沉约想到这里,倒感慨人类的发展史似乎从未有什么不同。
  为首的金将横枪立马,冷望沉约,用生硬的中原话道,“做什么的?”
  议和的,好像不像,来战的,人又太少。
  那金将一时间搞不懂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沉约轻澹道,“我要见完颜宗望,麻烦你传报一声。”
  众人惊。
  聂山、蒋兴不由想,完颜宗望乃金人的二太子、此番率金人入侵中原的领军人物,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小书亭
  金人同样这般想,有人笑了起来,笑声传染开来,转瞬那金将也笑的前仰后合,挺枪指向沉约,傲慢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求见二太子?”
  众人又是一阵笑。
  蒋兴等人不由为沉约难过,他们是头一次和金人这般近距离的见面,可宋臣求和的次数多了,他们难免听了经过,知道对方说话虽让人难堪,但这正是宋、金双方的常态。
  傲慢不是一日养成的。
  沉约没有半分怒容。
  这本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别人控制不了情绪,有嗔怒、傲慢之心他无法消弭,可别人的错误,绝不会影响他的情绪、自然就无法干扰他的判断。
  “完颜斜保。”
  沉约一开口让那金将一怔,随即又道,“举手之劳的事情,何必因傲慢之心搞的剑拔弩张?若是自取其辱,慢心何用?”
  聂山听的暗自点头。
  他自开悟后,对沉约所言的每句话都能领悟到以前从未想到的意思——沉约是诚心劝告,你完颜斜保根本无足轻重,我沉约请你传话,你传话显得你有风度,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最好?可你因傲慢之心起了波澜,或许能侮辱别人获取快感,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侮辱不了强者,若被强者反辱,那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更何况,你哪怕侮辱了别人,只能增加你体内嗔毒,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些道理极为显明,聂山暗叹若世人都如沉约所言,那无疑幸福许多。
  可痴者迷行难醒,完颜斜保显然更是痴迷,闻言反觉得沉约傲慢的让人难受,喝道,“老子就不传信,你能奈何?跪下来求我啊。”
  说话间纵马挺枪,竟向沉约刺来。
  风雪轻。
  众人静。
  马儿蓦地悲嘶,不知为何栽倒在地,马上的完颜斜保猝不及防,竟从马背上冲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等挺身,有枪尖迫在他的喉间。
  枪是他完颜斜保的枪,此刻落在了沉约的手上。
  枪尖凝寒,轻雪飘落其上,更增寒辉!
  众金人先静后惊,随即纷纷呼喝,有扬鞭的、有挺枪的,有挽弓的,寒芒难数,尽指沉约一人。
  可他们心中均知,只要沉约轻轻一刺,哪怕他们再将沉约杀死,都无法救回完颜斜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