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后-06

  刻子用手比了一个圆说：“一个完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小在叔叔家长大，从上大学开始，他就和他们没什么联络了。他和我可以说是来往最多的了，据我所知，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的。他有洁癖，极度爱干净，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他和杜窈……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关系，年纪相差太大，杜窈比他大十七岁，温庆久再怎么恋母情结深重，也没必要找个这么大的。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把他们俩联系到一起的呢？麦漭，你查过杜窈是在哪一家医院做的检查吗？”
  麦漭说了一家医院的名称，刻子摇摇头“不是”，麦漭紧接着说：“但是不能排除杜窈曾经到过温庆久所在的医院做过检查，又或者……温庆久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查找杜窈的各种信息。”
  刻子没好气的怼回去：“温庆久没那么多处心积虑！”
  麦漭：“当局者迷！你也说过，他的成长经历很复杂，他很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他完全可以微笑着记仇，你所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温庆久，但肯定不是他的全部。”
  刻子抬了抬手，阻止麦漭继续无聊的推测：“抱歉，如果你所说的全部，包括在心里咒骂谁，包括过马路不走斑马线，那我真的不能全部了解。可是一个人是品行，品格，品质，是日久见人心的相互契合。我和他是发小，我们一起长大，如果我看错了他，他真的会为了某种目的去杀人，那么我对我自己的品行，品格，品质，都要大大的怀疑！！对，我要怀疑我也是凶手！是帮凶!”
  刻子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麦漭和他不熟，但是刘湘和刻子是多年老相识了，真的没见过这家伙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解。刻子用了很大的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来找你之前，我还打了电话向其他同学求证……，我们一起读初中的时候，只有十二三岁，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吧。他确实古怪，个涩，不合群，很多时候和我们在一起玩，他都是半游离状态，可是他的善和真，是无人可以战胜的。他不会杀人，他和这个什么杜窈都不认识，不过是邻居而已，过去帮个忙，吃个饭，怎么就会闹到要杀人呢？”
  刘湘拍了拍刻子肩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越查越复杂了是不是？搞清楚温庆久和杜窈是怎么认识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很重要，刻子，你有时间的话走访一下温庆久的家人和朋友还有同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麦漭你再循着你的思路查一下杜窈的过去，我要尽快找到王点点，她怎么会这么奇怪的人间蒸发了，……会不会王点点和温庆久有什么关系？”
  刻子：“王点点多大了？”
  麦漭：“十六。”
  刻子看着麦漭：“你有照片吗？”
  “有。”麦漭递给刻子一张照片：“是前两年的，可能会有些变化。”
  刻子看着照片摇摇头，至于为什么摇头，他也说不清楚。
  刘湘一边问一边在纸上加了一个问号，“好了，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就按我刚才说的，咱们分头行动吧。”
  刻子和麦漭互相看了看，刻子哭笑不得的问刘湘：“不是……你……这不都是你的工作吗？怎么分到我们俩头上了？那你的手下都干什么？”
  刘湘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了？你们俩还有意见？不愿意干就别干，我还不想你们俩插手呢，不是你们俩自己哭着喊着要知道结果的吗？我的手下……我的手下都放假！怎么了？”刘湘白了刻子一眼：“我怎么安排自有我的道理，你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吗？你要不愿意以后就……”
  “我愿意，愿意，我服从。”刻子抱着拳头对刘湘求饶。
  刘湘高兴的笑了：“这还差不多。麦漭你先走吧，”刘湘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麦漭并不是很在意，一脸寒霜的走了。
  刘湘不等麦漭走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毕业合影，“你看看。”
  刻子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仔细的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刘湘用手指了指：“这个是我男朋友威子，你看这个，站在右上方的。”
  刻子从一堆细小的人头里仔细辨认，“是麦漭？”
  刘湘点点头：“他和威子是大学同学，在丰台干过几年，工作成绩很不错的，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离开了这一行。他脖子上的烧伤就和那次事故有关系。威子说麦漭是可以信赖的人，我相信威子，所以我也相信他。”
  “是否可以信赖，可以体现在其他方面，可是温庆久的案子，和他没什么关系吧？”刻子非常不喜欢一个外人来插手温庆久的案子。
  “你四不四撒？”刘湘憋着港普逗刻子：“你脑子烧坏了？麦漭和你是统一战线的，懂不懂？”
  “为什么？”
  “什么叫为什么？不管我们怎么定性温庆久，你是不是一心都盼望温庆久不是凶手？这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可是你要明白，麦漭也是要确定温庆久不是凶手啊！！”
  “和他有毛线关系？”刻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于所有插手温庆久案子的外人都怀有深深的敌意。
  刘湘抓了抓自己头发：“天啦！我都不敢穿你买的冰刀了，弱智会不会通过接触传染？他也是一心要证明温庆久不是凶手啊，这样的话，就可以推测出杜窈是自杀，他们保险公司就不用赔钱了啊，明白没？他和你是战友！！都是来打救温庆久，解放全人类的！”
  刻子被刘湘训得晕头转向的，只能哦哦的应着，刚刚有点明白自己和麦漭的关系。刻子把手里的照片还给刘湘：“温庆久不挑食，什么都吃……我有什么消息会随时通知你的。”
  “行。”刘湘看着刻子离开，庆幸自己把消息传递给了武海伟，嘿嘿。
  刻子离开刘湘的办公室，有些郁闷的下了楼，想着温庆久将在一个和他的清洁标准相去甚远的地方滞留，心情就更不好了，从什么地方下手呢？温庆久啊温庆久，你这是中了什么邪？跌入了一个怎样的圈套？
  麦漭站在楼下停车场里，看见刻子下楼，麦漭走了过来，递给刻子一张名片，刻子接过名片，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揣进兜里。
  “温庆久不会是凶手。”麦漭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这一点不用你证明！”刻子对着麦漭的背影大喊，“我了解他！”
  麦漭站住了，回身看着刻子：“你仅仅是了解他，没有用，所有的父母，在知道儿女犯罪的时候，都会像你一样的大喊，我的孩子不是凶手，我了解他！！
  ……没有用的，你的了解和理解，什么用也没有！！要用证据和事实来说话。我和你至少有一个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要证明温庆久不是凶手，我比你更难，我还要证明没有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