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清白-01

  寒风凛冽，刻子和武海伟还有几个同事已经守了大半夜了，如果不是刻子在高局长那里拿到了上方宝剑，武海伟早就宣布撤退了。
  边媛媛出事后，高局长也赶到了，确定边媛媛没什么大碍后，把刻子和武海伟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你们俩，进行得怎么样了？我听说，刻子已经把几个疑点都搞清楚了？”
  武海伟抢着说：“对，最关键的一点左手杀人已经解决了，边媛媛有这个习惯，紧急时刻会用左手，那只被剁下来的手也有下落了，就是……”武海伟不满的看了一眼刻子。
  刻子毫不畏惧的看着高局长：“是我要求暂时不去拿那只手的，高局长。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很多东西太表面化，反而让人觉得不可信。”
  刻子详细的向高局长讲述了从边媛媛来找他，到边媛媛出事，这其中的前前后后，包括刻子看到的和怀疑的，高局长很为难，刻子请求道：“高局，这件案子可以说已经到了尾声了，就算最后证明我是错的，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我有办法证明我是对的，那不是更证明我们的司法制度……”
  高局长一瞪眼：“你少给我上纲上线的，还敢提制度，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这两个字，你有哪一次是按规矩办事的？有理没理你都横插一杠子，你这个纪律处分是少不了的了。……武海伟，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听他一次，看你个猴崽子能闹出个什么名堂。”
  “是！”武海伟打了一个立正。
  刻子不眨眼的盯着齐大夫家的阳台，齐大夫很合作的将一些大大小小的鞋盒子胡乱堆在阳台上。刻子在上航酒店撞倒一堆行李时就想到了，不管凶手是谁，整个作案时间都是很短促的，凶手没有机会到更远的地方去转移那只手，也不可能冒险带在身上，唯一能够最快转移那只手而不被人发现的方法就是利用正在搬家的齐大夫，把那只手藏在齐大夫堆在家门口的散乱的鞋盒里。
  如果没有其他凶手，如果凶手就是边媛媛，那这只手就是安全的，随时去取证就好了。
  如果有其他凶手，那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取走这只手的机会！
  因为今天所有侦破工作结束了，欢天喜地撤队的公安干警们已经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了。
  因为大家都可以小声讨论了，绝对绝对机密的内部消息，边媛媛已经认罪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因为姚琛已经在宿舍院门口和医院领导哀切告别了，郑重表达短时间内不想再回来，不想触景伤情。
  因为齐大夫也要陪老母亲去哥哥家住一段时间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老母亲一次又一次在傍晚时分和边大夫聊天，对着空气嘘寒问暖，太可怕了！
  全世界都知道，案件侦破告一段落，侦破工作结束了，四楼边媛媛家空城了，一楼齐大夫家空城了，整栋楼的居民都安静了……
  齐大夫在知道那只手就在自己家中以后，而且被自己不止一次的搬来搬去，这些天就那么寂寞的躺在自己家阳台上，吓得差点晕过去，念了上百次阿弥陀福，同时专业且迅速的结合自己的年龄，身体状况，心理状况，判断了一下自己只需要表达眩晕晃一晃就好，并不需要真的晕倒在地。
  停止眩晕晃动的齐大夫也在突然间醒悟自己曾经疑惑的熟悉的味道是什么——福尔马林。凶手需要这只手，早就有所准备，带着福尔马林来的。
  “媛媛并不是要毁掉她爸爸的手，是想一直保存，是吗？”齐大夫注视着自己的右手，轻轻晃动着：“我看过边大夫……我知道切割下来的是哪一部分，肯定没有用试瓶，分量上不对……如果试瓶的分量再加上手和浸泡液……太重了，肯定是密封袋！我搬家时遇见媛媛，她和我打招呼，我正在摆的鞋盒子……那个红色的盒子，肯定在那个盒子里，里面原来是一双高跟凉鞋。”齐大夫身手敏捷的向阳台跑去，刻子一把拽住齐大夫。
  “您别慌!”刻子尽可能的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和怡人的微笑：“不慌，不慌，我们梳理一下。目前这些都还是我们的推断，如果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就需要创造一个适宜的环境，让凶手能够顺利从您家阳台拿到那个盒子。”
  “我家阳台……让凶手拿到盒子……”齐大夫忍不住又开始晃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放边媛媛来我家？确认指纹吗？我可以戴手套帮你们拿，或者……或者你们自己去拿，我有手套。”
  “是这样，我们目前有个大胆的推测，凶手另有其人……”
  齐大夫准确的判断，自己可以晕过去了，凶手另有其人！凶手另有其人！！
  “齐大夫！齐大夫！”武海伟一把搀住齐大夫：“没有，没有其他凶手，就是一个假设。您配合我们别动那个盒子就行了。”
  “不是，齐大夫需要不露痕迹的挪动一下盒子。”刻子不想再吓唬齐大夫，可是就算被武海伟的眼神碾死，也必须把计划说完整啊：“那个……啊假设，真的是假设，假如还有其他人要来拿那只手，当然我们就必须给他创造适宜的环境，对吧？他最好不用进屋子，直接从阳台外面就能拿到，是吧？”
  “对，最好别进来。”齐大夫非常赞同刻子的这个决定：“我把鞋盒给他放在当眼的地方，他在外面一伸手就能够着。”
  “呃，对，就是要怎么自然点……”
  齐大夫晃了晃脑袋，沉思了片刻，径直走出阳台，还贴心的把阳台门关好了。刻子和武海伟紧张的听着齐大夫一边倒腾东西，一边和院里的人唠叨自己的老妈，老妈老年痴呆了，老妈在家里自言自语，老妈要去哥哥家住几天，老妈的棉鞋找不到了……
  齐大夫推开阳台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双棉鞋，“放心，就在那个红盒子里，错不了，我已经放在最容易得手的地方了，边媛媛不用进我们家，伸手就能拿到。”
  刻子和武海伟恭敬的点点头：“谢谢！”
  夜，凉如水，刻子盯着齐大夫家的阳台，虔诚的祈祷故事可以继续。
  “刻子。”武海伟捅了刻子一下，紧张的说：“好象来了。”
  一个瘦瘦的黑影向齐大夫家靠近，刻子把手按在武海伟肩上：“冷静，一定要等到她去拿那只手。”
  黑衣人左右观望着，慢慢将手伸向那些鞋盒，终于，黑衣人拿出了其中的一只，武海伟早已按耐不住，大叫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黑衣人一惊，丢下鞋盒就跑，埋伏在四周的警察冲了上去，把黑衣人按倒在地，武海伟飞快的跑过去，将手里的手电筒照在黑影脸上，“边媛媛！？”武海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