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左右-04

  武海伟在监控室里捂住自己的胸口，克制自己不要大声呼吸，不敢大声说话，悄悄对自己耳语：“YES！刻子，我亲爱的刻子，我太爱你了。”
  电视屏幕上，刻子和边媛媛还在僵持着，刻子终于放下椅子，挥手示意女警带走边媛媛，边媛媛被强行押走，边走边叫：“刻子，你不是来帮我的吗？刻子，你帮帮我，你一定要找到爸爸的手，刻子，刻子！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求求你了！”
  武海伟冲进审讯室，一把抱住刻子：“宝贝，你太棒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她一着急就用左手？太神奇了，有了这段录象带，再加上那只手，她什么也赖不掉了。”
  “她到过我家，我看见她在矿泉水瓶子倒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去扶的，我觉得很奇怪，又试了她一次，把一个衣架推到她身上，她也是用左手挡的。”
  刻子没有一丝的喜悦，被武海伟摇晃得头晕脑涨的。武海伟又递给刻子几张纸，“你看看，这是从大弓的遗物中找到的，你看他写的。”
  刻子忙接过来，并不是什么日记，只是一张白纸上胡乱写着几句话。
  “她到底是谁？”
  “她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的？”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我想保护她，可也不能害了她。”
  “我知道怎么揭穿她了！这是最好的方法，让她再也不能害人。”
  “都是她，也都不是她！
  武海伟指着纸上的几句话说：“你看，大弓也疑惑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其实可以推断边媛媛有双重性格，你说呢？”
  “我不知道。”刻子把纸还给武海伟：“你再听我一次，行吗？成败在此一举。”
  武海伟有些犹疑，“刻子，到了这一步，边媛媛有罪已经是铁证如山，没什么可抵赖的了，你……还想等什么？”
  “你所说的铁证如山是在只有一个边媛媛的情况下，我们排除了边璜身边的几个人，还有一个，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真的有两个边媛媛？”
  武海伟急了，开始在房间里乱窜：“哪有那么玄妙的事，我看这都是她一个人在捣鬼，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她蓄谋已久的，先散布谣言说有两个自己，把大家都搞糊涂了，然后把她父亲杀了，推到那个什么另外一个人身上。我不管，……这么残忍这么恶毒的女人，我就要弄死她！”
  “动机呢？为什么要杀害她父亲？”
  “她有神经病，只能这么解释，她对她丈夫有意见，引申为对所有男人都有恨意，又或者她恨她父亲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也许在她和她丈夫的这件事上她父亲给了什么意见。”
  “你说的这几条理由，如果用在她母亲身上更合适，这么多年她似乎和母亲的矛盾多一些。”
  “你还是相信有另外一个人？”武海伟说不出在气什么，大声吼起来：“刻子你缺心眼！！这个世界只有你信！！
  你见过另一个她吗？都是她自己在说，我这几天也调查过她单位的同事，都知道她说的这事，几个同事没有说得那么露骨，不过意思都是一样的，人有相似，没有相同的，就算真有一个人和她有点像，没有理由那么多人见过都认不出来的道理。就算是双胞胎也有不同的，我有个朋友是双胞胎，我上他们家，开门的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我一眼就分辨得出来不是他，多少有点不一样。”
  “对，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心理准备，知道会有另外一个他，所以你时刻处于警备状态，在小心的做辨认工作，只要见到和他相似的形体你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哪一个？有了这么一个前提，以你的专业水平你肯定不会判断错，如果你不知道呢？为什么现在会有这么多的模仿秀？那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会长得那么像？再加上高超的化妆技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想想，如果边媛媛真的是这么有心计的人，提前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铺排工作，那她最关键的一点是要给自己一个后路，为什么她会留在做案现场没有跑？她处心积虑要杀害的如果是她的父亲，她可以有很多其他机会和其他方法的，为什么要用这么一种手段把自己逼上绝路？这些都是不合情理的地方。”
  武海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负气的说：“难怪她会提前找到你，有你这么一个绕着弯想问题的人，她自己都不用再计划什么了，你都想到这么多理由帮她开罪了，我看律师都可以免了，那就去找吧，找到另外一个边媛媛，这个边媛媛就可以得救了。
  我警告你！！我特别认真的警告你！！别给我玩什么精神分裂，多重人格！我告诉你，谁敢给她下这样的诊断，我就弄死谁！”
  刻子看着一脸晦气的武海伟，苦笑着不说话了，武海伟也有点性意阑珊，破案的喜悦被刻子的几个提问搅得支离破碎。刻子在一张纸上不停的画着手，其实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做，查一下费远鹏那天下午的具体行踪，查一下他脖子上的几道伤疤，还有边媛媛的出生记录，大弓的具体死亡原因，刻子还没开口，武海伟大声的说：“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把手拿回来。”
  刻子没有办法，用商量的口气对武海伟说：“那……用我说的方法去拿，好吗？”
  “行。”武海伟的孩子脾气又上来了。刻子看着武海伟，这个比自己只小两岁的小弟弟，有些安慰的说：“都可以结案了，没什么可烦的了，算是帮哥哥一个忙还不行。”
  “你这不是不让我结吗？”
  “结，今天就结，行了吧？”刻子话没说完，有人冲进来报告：“武科长，出事了。”
  “怎么了？”武海伟立马变精神了，“说，什么事？”
  “边媛媛撞墙……”
  武海伟大吼一声：“你们都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看一个还看不住。”武海伟急匆匆的往外走，刻子紧随其后。武海伟正一肚子憋屈，可有出气筒了，骂骂咧咧的边走边叫唤：“都给我去死！前方打仗，后院失火，你们都能干什么？出什么漏子你们挨个排队给我撞墙。”
  拘留室里，几个人正围着边媛媛忙着，武海伟蹲到边媛媛身边问正在给边媛媛检查的大夫；“严重吗？”
  “问题不大。”
  边媛媛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梦呓似的说着什么，刻子嘘了一声，大家都安静了，边媛媛呢喃的说：“……不等了……手……必须拿到手……不好……赶快，来不急了。”
  刻子看看武海伟：“我们去帮她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