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借风
返程时张知府给了方牧一行人一架马车，马车后厢里有一些金银盘缠。
坐在马车上，被朱仝抱在怀里的张小衙内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方牧。
方牧对小衙内温柔的展露笑颜。
小衙内却仿佛被吓到，抓着朱仝胡子的手紧了几分，脑袋缩在朱仝肩膀后，过了好一会儿又重新露出半个脑袋盯着方牧。
“你叫什么名字？”方牧逗他。
“他叫张生，这孩子五行缺木，所以取个了生字。”小衙内没有说，坐在后面的姜夫人帮忙说道。
方牧点头。
数日后返回杭州，方牧安置好姜夫人和小衙内后将朱仝安插自岳家军里。
岳家军中公孙胜这个闲散的军师祭酒找到方牧，“主公。”公孙胜说道：“我前两日看见了一些东西。”
“看见什么？”方牧问道。
“帝星披血裟，群龙无首。”公孙胜说道。
方牧看向北方开封府，难道是那位？
……
宗泽假意绕城入后，引诱樊县守将出城，于城外设下埋伏全歼守军拿下樊县，守将竺敬、伍肃、唐斌战死。
田虎再坐不住，“乔军师，樊城已破朝廷再无阻隔，还请军师助我。”
乔道清点头，淡淡说道：“交给我便是。”
田虎旋即点齐兵马，召集麾下诸将，以卞祥、孙安、房学度三将为首，其余将领数十，聚兵八万，在毒龙谷外布下大阵迎接宗泽。
“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宗泽身后一面目奇丑的将领说道。
这将领名宣赞，在江湖上别人对他取了一个诨号叫丑郡马。
他自己不喜这个诨号所以给自己取了个俊骏马的称号，但也只有他一人这么自称。
这宣赞相貌奇特，黑脸黄须，眼圆鼻孔朝天，长得五大三粗，胳膊似铁柱。
这宣赞因为武艺高强被一郡王看重，将自己女儿嫁给他，谁知郡主嫌弃宣赞长得太丑，含恨郁郁而终。
这件事传出去后无数人好奇他究竟丑到什么程度才能将媳妇活生生怄死，来观摩他者络绎不绝，后来不知被谁传出了丑郡马这诨号，越传越广也就广为人知了。
不过对军中人来说宣赞长相奇特反倒利于他们更容易记住宣赞。
故此在征调猛将时宗泽点名要宣赞随军。
宗泽驻军停于毒龙谷外，眼前深山大谷入口如匍匐的蛟龙首，谷中林木青翠，幽深诡秘，入眼尽是一片林海。
在谷口左右两侧有两面战旗。
后面是连绵的营帐，甲影闪烁。
“他在和我们下战书。”关胜看出门道。
宗泽说道，“田虎所有主力都在这里，只要能将其主力歼灭，田虎就成不了气候了。”
“他们居然依山而建，宗将军，我们干脆就”关胜看向宗泽，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尽。
水火无情，火攻在特定的场合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宗泽却是观望一会儿后摇头：“火需借风势，现在无风难以起效，而且田虎军布置明显有防备起火，军营与林木之间有沟壑隔离。”
田虎军并非什么都不懂，军中也有能人。
“听说将军会借风奇术？”关胜好奇问道。
宗泽虽是统帅，一身本事都在行军布阵上。
但年龄大了，什么都学了一点，包括这借风之术。
“略通一二。”宗泽说道。
“那将军何不借风来火攻田虎。”关胜说道。
宗泽忧虑一二，旋即点头，“也罢，你在营外为我护法。”
宗泽回到营帐内隔绝内外，禁止旁人进入。
关胜将大刀横放于膝上坐于帐门前。
宗泽整理好衣袍后找了个舒服的坐姿跪坐于蒲团之上，头顶一缕青色的云烟悬浮在头顶与周围天地相连。
“敢问今夜风几何？”
冥冥之中一股信息传入宗泽脑海。
[今夜有北风动叶十里]
只有动叶十里，风太小了。
“我请借北风一百九十里。”
不过风还是借到了。
但也不是没有代价。
至于是何代价宗泽也并不清楚，他只是曾在大宋时听太师赵普曾说过一些只言片语。
他这借风之术也是从赵太师那里学来。
赵太师告诫他们法不可轻滥用，需知对天地有敬畏，在本事之内借天地之力无碍，若超出自己本领借天地之力易引起反噬。
至于所谓的代价是什么宗泽也不清楚，以前他每次借风后都会困乏一段时日，等到修养后就与常时无异。
“进来吧。”帐内宗泽说道。
关胜闻讯掀开营帐进入其内，见到宗泽将军脸色不佳，便询问将军身体可是有恙。
宗泽说道：“我且无妨，你记住今夜有北风摇枝二百里可用火攻，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你下去安排挑选心腹执行。”
关胜抱拳领命。
田虎军内一灰袍道士忽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脸上浮现癫狂的笑容，“哈哈哈哈，朝廷军内果然有能人，他想借风一百九十里，我岂能如他所愿。”
“你要两百北风，我还你两百里南风！”
乔道清盘膝坐于地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坐在一旁观察乔道清动作的田虎疑惑，乔军师念叨的东西和动作好像和上一次不一样？
等到乔道清借风完毕，田虎问道：“军师，这借风和借雨的动作难道不一样吗？”
乔道清一愣，淡淡瞥了田虎一眼，“借风借雨不要口诀。”
那你在念什么！？
田虎觉得牙花子疼。
亏他还暗中铭记乔道清每次背的东西，他想偷偷学会。
“这只是贫道的习惯，每次施法前背一段道经。”乔道清看穿了田虎的小心思，无所谓的说道。
“”田虎脸色一黑，有病！——
《玩象占卜》——李淳风著。
“动叶十里，鸣条百里，摇枝二百里，落叶三百里，折小枝四百里，折大枝五百里，走石千里，拔大根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