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火小术,为虎作伥

  苏寒右手食指中指成剑,念完术法口诀之后,轻轻呵了一声。
  “噗——”
  随着苏寒一声轻呵,在他指尖上面,赫然出现了一道紫红色的火焰。
  只不过,祠堂里过堂风很大,那火苗摇晃了几秒钟,就随即熄灭了。
  看到自己能简单的控火,苏寒心情大好,又不厌其烦的试了起来。
  又经过半天的练习,傍晚时分的时候,他对驭火一术越发熟练起来,已经能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操控火焰了。
  于是,驭火之术,成了苏寒在这个世界里,学到的第一个术法!
  而且,让苏寒觉得惊喜的是,按照书上的记载,说一般修炼者学习控火的时候,从体内发出的火焰,大多都是烧火做饭用的凡火,颜色是黄色或者浅红色。
  这是因为,寻常的修炼者,体内真气不足,还无法凝练出更高等级的真火。
  但苏寒却发现,他指尖上的火焰,竟然是紫红色的,已经有一丝丝真火的感觉在里面了。
  只不过,简单一想,苏寒就想通了。
  因为他刚才的时候,通过“混元金斗”喝了不少天地灵气,虽然看似不多,但都是浓缩过的精华,估计早已经超过其他修炼者吸收几个月的量了。
  毕竟别人吸收天地灵气,靠的都是鼻子和周身毛孔。
  只有他,靠的是嘴巴和胃!
  而且,喝的还是浓缩过的“精华版”!
  又练习了一会儿,直到月上柳梢头,苏寒对驭火术越发纯熟,感觉暂时已经进无可进了。
  此时节阴风呼啸,鬼月当空,整个荒村里面,隐隐约约又有种不太稳定的感觉。
  似乎之前那些化成厉鬼的村民,又要再一次出现了。
  苏寒没有耽搁,他信步走出祠堂,回头去看时,发现整座祠堂都是木结构,不少木头已经腐朽了,而且祠堂里堆了不少干柴杂物,燃烧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各位,是善是恶都已经成了过去,苏某送你们一程,安心投胎去吧……”
  苏寒叹了口气,手指上凝出一团火焰,然后轻轻一吹,祠堂里的帷幔就呼呼的烧了起来,继而火光冲天,整个祠堂都燃起了大火。
  在一片火光之中,苏寒隐约看到青衣道士的魂魄,在烈火中走了出来,朝着苏寒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然后拂尘一甩,缓缓消散在了天地间。
  苏寒拱手回礼,可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看见那几百号村民,也陆续从火里走了出来。
  “老神仙,请留步……”
  为首的李老伯,还是昨天夜里的样子,身材佝偻,穿着粗布长衫,须发皆白。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苏寒转过头来,学会了驭火术之后,对于这些怨魂,他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甚至在潜意识里,对于这些村民,苏寒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反感。
  毕竟像青衣道士所说,他们活着的时候,干的都是吃人的营生。
  “先生,是否也觉得我等生前吃人,是罪大恶极?”站在一群村民前面,李老伯拱手问道。
  苏寒点了点头。
  “那先生以为,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这一次,苏寒没有回答。
  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些村民应该还有话说。
  “先生,可听过为虎作伥?”
  听到这一句,苏寒猛地一愣。
  这个成语他非常熟悉,说的是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魂魄无法投胎,会变成受老虎控制的伥鬼。
  这些伥鬼想要投胎,就需要不停的欺骗生人,把活人诱骗给老虎吃,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才有可能转世投胎。
  也就是说,那些伥鬼虽然骗人,但大多都不是出于本意,而是被老虎指使的。
  “先生,我等村民七百余位,虽然不是伥鬼,但也跟伥鬼差不多,甚至要比伥鬼还惨!”
  李老伯深深鞠了一躬,继续解释说:
  “在离此三百里的蝎阳山,有一个大妖,能够从嘴里吐出一种线虫。那些线虫最喜欢食人脑浆,我们李家村七百多村民,都是被它吃了脑浆,成了被它控制的傀儡……
  而且,那大妖胃口极大,这些年来,又利用我们的身体,哄骗过往客商,给它送血肉吃。
  那个青衣道士,其实是被大妖所吃,但最后受罪不入轮回的,却是我们。
  先生您说,我们真的有罪吗?”
  李老伯说完,眼神平静的盯着苏寒。可是,他后面的那些怨魂,却群情激奋。
  “我们有罪吗?”
  “我们好惨,呜呜!”
  “我们做错了什么,还要每天被吃一次,永远承受这种不入轮回之苦!”
  “好惨啊,真的好惨……”
  那些村民的怨魂尖叫着,隐约有种不受控制的迹象,竟然冲破火光,一步步朝着苏寒走了过来。
  呼——
  苏寒指尖一点,周围的火势立刻大了三分。有两道火焰一左一右,就像两道巨大的帷幔一样,缓缓合于那些村民前面,把他们阻挡在了火幕之中。
  “你们……无罪……”
  “退下吧!”
  苏寒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怨魂,顿时有种苍凉之感。
  这世界,对对错错,又有谁能分得清楚?
  凡人,终归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在这一瞬间,苏寒心有所悟,第一次有了要走修仙之路、追寻逍遥大道的冲动!
  “谢老神仙!”
  听到苏寒的肯定,看到他的驭火之术,几百号怨魂顿时安静了下来,转而诚惶诚恐起来。
  我的天,眼前的这位,可是会仙术的老神仙啊……我们刚才干了什么,竟然敢威胁仙人!
  只有李老伯还算淡定,又朝着苏寒鞠了一躬,然后拱手说道:
  “老神仙恕罪,其实您这一把大火,并不能送我们转世轮回。
  李家村七百余位村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知道!”
  苏寒抬了抬手,示意李老伯不用再说,“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实力能杀那大妖,一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既如此,先在此谢过了!”
  “谢过了!”
  “谢过了……”
  那些怨魂戾气逐渐消散,都朝着苏寒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消散在了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