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设套
杜苏继续点头,不假思索道:“听说过,是今年殿试的探花,不仅入了翰林院,而且与下官同职,也做了编修。”
刘卓能留在翰林院,虽然与他的成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钟逸才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今年的探花,原本是外放成为地方官员,也是钟逸在康宁帝面前提过一嘴,说刘卓有真才实学可堪大用,这才将刘卓留在京城
虽然编修乃七品官职,但翰林院的七品,可不简单
翰林院主要职能是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等工作。这些事儿看上去感觉都不太要紧。但事实上,翰林院却是大宁最重要的官员储备中心。
翰林院日常从事的文书工作实质上能有效锻炼人们的从政能力负责上一代皇帝实录的编修、帮助皇帝起草一般性文件的诏书,这些工作既能加强对上一代皇帝执政时期政情的了解,也有助于适应政务、加强对国家大小事务的熟悉。
本身翰林院的设立,也有培养国之重臣的目的。所以这才说在翰林院任职的杜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前提是在没有人搞你的情况下,如今内阁刘康瞧杜苏不爽,哪怕朝中许多大臣青睐杜苏,也不敢公然与刘康为敌。就算六部中有人提出接纳杜苏,任重要职位,也会被刘康驳回来的。
正是因此,杜苏这才不得以投靠钟逸
总而言之,翰林院任职者各个有真才实学,刘卓能进去翰林院,也向钟逸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虽然背后有钟逸在推波助澜。
“刘卓是自己人,怀平日后可亲近亲近,既然都在本帅麾下,也理应和睦相处。”
钟逸这番话,令杜苏惊异,没想到除自己之外,钟逸还能渗透到翰林院中。
“下官记得了。”
这日之后,钟逸利用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在京城内外搜寻与钱山接触过的人。
虽然西厂门前门庭若市,几乎日日有许多拜访钱山的人,但在这些人中间,定有一位王爷,或者王爷派来的人。
众所周知,王爷在没有皇帝的命令下是不能出自己封地的,所以钟逸认为派遣他人的可能性更大。
此人到底是谁呢?又隶属哪位王爷的势力呢?
这些钟逸尚不知情,可他知道一件事。此人一定是幅生面孔,由外地而来,进入京城城门者要被一一记录在册。
如此一来,便有了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抱着入城的名单,终于从近千号人中找到了有嫌疑的那位。
此人名叫李阳正,由洪州而来。他的身份本是一普通举人,但不普通的是,是一位近乎四十的举人。
这便说明一件事,次次科举,次次名落孙山。
为何李阳正有嫌疑呢?
在锦衣卫的情报档案中,李阳正与靖王宁殊桓关系不浅,甚有人称,李阳正是靖王宁殊桓的谋士。
不论是与不是。总之,他和靖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恰巧的是,靖王便是一位同姓王爷
李阳正入城,钱山高呼恢复卫队,这二者发生的时机不可能如此凑巧。这么说来,李阳正突然的入京,是被靖王派来送礼来的。
钟逸的分析不错,李阳正来到京城已是下午了,但稍加休息,便趁着夜色先后来到西厂与兵部尚书孙轶的府宅外。
其目的是将靖王的话与重礼带到。
靖王请求恢复卫队制度,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洪州山匪肆虐,当地官府势弱,几次围剿,皆被打的落荒而逃。正因为此,心系百姓的靖王宁殊桓,便想替天行道,剿灭山匪余孽,但无奈只有寥寥王府护卫,空有心而无力也,这才不得不入京求钱山与孙轶帮忙。
不得不说,若事实真实如此,的确该给靖王宁殊桓搬个奖状,但真相显然与李阳正口中的完全不同。山匪猖獗的真正原因,是靖王宁殊桓的包庇。
所以靖王此举,无异于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
福源客栈,便是李阳正入京是暂居歇脚的客栈,由洪州而来,身受靖王之命,李阳正不敢耽搁,一路上披星戴月、风尘仆仆,为的便是能缩短行程的时,但饶是如此,都用了多半个月,这才堪堪到京。
正是因此,李阳正并没有送完礼说完请求的第一时间返回洪州,一来一回一个多月的时间,若钱山、孙轶光收银两不办事儿怎么办?
难道再要他中途折返?或者是回到洪州后再次启程?
这都是不现实的,而且实在劳民伤财,最好的一个法子,便是催促钱山与孙轶,等大事将定,他才走。
李阳正说是在福源客栈休养生息,但暗地里则是日日监视朝堂的情形,生怕钱山、孙轶黑了靖王的银两。
好在钱山、孙轶还算遵守承诺,李阳正已从边角新闻中听到恢复卫队制正在发酵,这让他稍稍安心,或许再有几日,他便能成功复命。
李阳正是靖王的谋士,虽不能说人尽皆知,但稍加搜查,还是能查出他与靖王的渊源。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李阳正只能终日钻在客栈里,不给有心之人留下线索。
可整日窝在房间里的生活是很无聊的,除了与手下赌赌钱外,再没有什么娱乐手段。
李阳正在此之前来过好几次京城,这是全天下最富饶的地方,不仅商贾街道繁荣,就连风情产业,也不是小小洪州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阳正虽不是英雄,但也有醉死温柔乡的风流。
这夜,李阳正实在安耐不住内心的燥热,便留下靖王众侍卫在客栈,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向寥寥行人打问过京城的烟花柳巷坐落于何处,在行人异样的眼神的注视下,李阳正兴冲冲出发了。
他决定今晚要大干一场,他要放纵这段时日紧绷的紧张情绪。
但刚走到一处小巷子里,李阳正面前一黑,不知被何人套上头套,被几人绑了起来,连拖带拽,不知弄去了何处。
李阳正虽有叫嚷,但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