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掌心雷戳屁股
妈妈做了山里人最爱吃的红烧野猪肉。石头能感觉到,枕边的青石上湿漉漉的全是口水…
天光越来越亮,云气在山谷间升腾,慢慢结成了云海,白鹤不知把窝修在了哪里,总是在云里穿梭,时隐时现的非常好看。石头在熊猫撅着的屁股上拍了一把,熊猫睡眼朦胧的翻了个身,又继续埋头大睡。
正要搂着熊猫补个觉,忽然之间仿佛听到一阵歌声。飘飘忽忽地从山下传上来。
声音细如蚊蚋,偏偏极好听,石头忙竖起耳朵,静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歌声是从石头上山的方向传来的,走到来时的石道边,歌声已清晰可闻,这是一把年轻的男声,声音清越有力,也越来越近,最后四句如在耳畔:“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歌声一停,从石道的浓雾里走出一个年轻的道士。道士真的很年轻,长着一对弯弯的笑眉,嘴角也总像是在笑,即使因为看到山上多了一个小娃娃而感到吃惊,看起来也还是在笑。
小道士穿的很朴实,深蓝色的布袍子,用细藤编的草鞋,背着一只青布包裹,头发扎了一条马尾巴,在脑后快活地甩着。
石头不懂什么叫修辞,只是觉得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眉目清楚的人。“你好,我叫白玉蝉”,小道士很认真的行了一个道门的礼仪。石头忙鞠躬作揖,娘亲教过还礼,“我叫石头,大名叫石天都。”
“我知道你是谁了,跟我来吧。”小道士说着拉起石头的手往精舍走去。路过石头睡觉的石崖,抬脚往某个圆滚滚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嗷呜!”睡得正香的熊猫气冲冲的跳起来就要发飙,抬头看到一张笑意盎然的脸正注视着自己,浑身肥肉哆嗦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的往后退…小道士诡异的笑了一下,一把抓住了熊猫的胖腿,倒拖着它进了精舍。
“我叫白玉蝉,比你大,你以后叫我师兄。我会教你识字,引导你踏上仙路的第一步。”小道士坐在椅子上,揉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搭在某胖的屁股上。
熊猫一脸的生无可恋,呆滞的用胖手给小道士捶着腿。熊猫不时瞅一眼小道士的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咬一口来报复,想到以前这样做时悲惨的结果,只好继续机械地捶着腿。
“我想回家…”石头哇地哭出来,“我不想在这呆了,我要回家。”
小道士一脸同情,“回不了家了,至少在你修道有成之前不行。多少人羡慕也得不到的机会,你还不明白这有多珍贵。”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本古色古香的线装书,“从今天起先教你认字!”石头苦着小脸,任由白玉蝉摆布,洗了手,擦了脸,在书桌前坐下,握着像山一样重的毛笔,一笔一划的按照书上的字临摹。
白玉蝉尽职尽责的在石头身后讲解字的发音,意思。每当石头想偷懒,白玉蝉就用手指在石头屁股上点一下,这一指头的滋味又酸又麻,半边身子都好像坐了一整天不动地方一样麻痒难忍。
“掌心雷削弱版,不听话就挨点!”白玉蝉很享受石头哭丧的小脸……
读了一上午书,效果出奇的好,石头记了足足五十多个字。下午石头又跟着白玉蝉来到屋后的灵田,“以后每天上午读书,下午耕田。这灵田每天要用山上的溪水浇灌,还要翻耕三次,加油哦~”
石头用锄头锄了一下,感觉像是在凿石头。“怎么这么硬?”石头暗暗咋舌。“那是自然,这块灵田正处在山的灵脉上,灵气浓郁,甚至有晶化的迹象,如果不每天翻耕,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灵玉。”
小道士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明黄的玉璧,“这是引雷玉璧,你要是偷懒,就小心你的屁股咯。”
说完一扬手,把玉璧轻轻一托,送上了半空。那玉璧像只老鹰一样,在灵田上空两丈高处回转游弋。石头看着玉璧上不时炸开的电弧光,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乖乖,被这东西劈上一下子肯定有的受了。老老实实拿起了锄头,运气吃奶得劲一锄一锄得松土。
熊猫躲得远远的,看见石头倒霉,“哕哕”的叫着又不敢过来。白玉蝉撇了它一眼,“你也给我采药去,养了你十六年,天材地宝吃了几万斤还不能化形,就是头猪也该成精了!笨死!”熊猫一缩头,叼起一个大竹篮子,一步三回头的往山前去了。
石头苦着一张小脸,卖力地挥着锄头。每一次都要用尽全力才能在铁硬的灵田上留下足够深的痕迹。
砸起的土块溅到脸上,被汗水融化,不一会儿石头就成了小花脸。畏惧的瞅了一眼半空中不知疲倦的引雷玉璧,又透过精舍后窗,恨恨的瞪了一眼没骨头一样瘫在床上的白玉蝉。
刚要坐下来歇会儿,屁股一麻,一种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石头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裆部一震,股股热流喷薄而出……
白玉蝉站在地头,表情诡异地瞅着石头沉甸甸的裆部。“想笑就笑吧,憋着小心憋死。”
石头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个年纪的小屁孩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被电得失了禁算是天大的惩罚。
“啊哈哈哈哈哈哈……”白玉蝉笑弯了腰,“我亲爱的师弟,虽说人粪肥田,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最起码也得脱了裤子……哈哈哈,无量天尊……噗……”
“我…我和你拼了!”
再一次被镇压以后,石头彻底认命了,拖着两条战战发抖的腿,拼命地挥动着锄头,直到扬起来再也挥不下去,像条木头似的直挺挺向后倒下。
白玉蝉像只鬼一样从窗户里横着飘了出来,拖住了在半空就已经睡着的石头。“这小家伙真不错,有恒心有毅力,脸皮还薄,哈哈,不错不错。”
石头觉得脸上一阵麻痒,拼命抬起千斤重的眼皮,果然是熊猫的大脑袋在对着自己“哕哕”的叫唤,时不时用粉嫩的小舌头舔舔自己的脸。
“好熊猫,我身上好疼……嘶……”石头想伸手摸摸熊猫的大头,却觉得浑身上下像有无数小刀子切割自己一样,疼得入骨,偏偏身体又沉重得像座山,眼泪溯溯得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