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预谋
只是还没等来宫里的消息,她就先知道云淮出宫了。
所以她便去了回定亲王府的必经之路等他,谁曾想等到了夜深,街上行人都散了,她还没有看到定亲王府的马车。
跑回王府的花落很快也带来消息,说府中只有十五,他已经带人去宫里找了。
清鱼就让她回四季楼遣人出去找,自己便顺着这一条路寻去。
夜黑风高,凛冽的冬风打在清鱼的脸上,并不好受,但她还是每条巷子都会走进去看一番,然后才走。
遇到街上的巡逻兵,清鱼也会上前去问,只是距宫门落锁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巡逻兵换了很多次,他们是没见过云淮的。
幽都城里并没有因为云淮的失踪闹起太大的动静,清鱼猜测是因为皇宫的情况太危急,有人封锁了消息,所以才没有人知道。
从东门找到了南门,清鱼遇到了季辞,便上前问了一句:“季辞,宫里的情况你了解吗?”
季辞点头:“我刚出宫。”
“云淮在宫里吗?”
季辞倒是没怎么注意,只能说:“定亲王和王妃在,云淮…我也不知道。”
见清鱼脸色不对劲,他就问:“怎么?”
“我听说他出宫了,但是等到了现在也没见到人,不知道他在哪。”
季辞想到了在江南遇刺的那次,他现在还没有线索,但他怀疑那些人是冲着他和云淮来的。
“我再进宫看看。”
清鱼点头,“好,麻烦你了。”
季辞面色清淡,只是眸子变得幽深,清鱼看了一会儿就垂下了眼。
清鱼和鱼影楼其他人整整找了一晚,也没看见云淮的身影。
天快大亮时,她经过一个街角,听到了狗吠的声音。
起初她还不在意,以为是家养的狗,后来要走时听着这狗叫的极其凶残,像是对着人在吼,清鱼想到了什么,就迟疑着走了进去。
越是靠近那处,叫声就越清晰,清鱼的心不受控制地用力跳动,她开始跑了起来。
拐过一个小巷口,她直直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半句话没说起身就要跑,清鱼察觉不对,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衣领。
谁料那人也是会武的,带着劲风的脚用力地踢了过来,清鱼反手一挡,一个擒拿把他扣住了。
“再不过去就迟了。”那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就趁着她晃神时溜走了。
清鱼也没功夫再去追他,向着叫声处跑了过去,结果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了了一下。
那是一个死胡同口,背阴处站着一个穿黑氅红衣的人,他的脸惨白得不像话,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只巨型的大狗,不停的吠着,看样子似乎还要往前。
“云淮!”见云淮没看见她,清鱼就大声喊了一句。
云淮看着胡同出口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疲惫地靠在了墙上。
清鱼见状立刻就把那条狗拧着丢了出去,然后跑到了他身边。
“云淮,你怎么样?”清鱼一摸他的手就感觉冰冰凉凉的,像是没了生气一样,真真实实地被吓到了。
“是不是受伤了?”清鱼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双目无神的人,不停地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遇到了……对不起,云淮…”
清鱼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微微哽咽着。
云淮还没从恐惧中脱离出来,就看着面前的人哭了,一时之间他感觉头疼欲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云淮,你头疼吗?”
看着抱头不语的人,清鱼以为他是吓坏了,有些手足无措。
云淮低哑道:“别哭了…”
“好,那…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啊?”
“没事。”
云淮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他刚想说话,清鱼就又问了:“初一呢?他怎么不在?”
初一一直都是跟在云淮身边的,现在不在这里,会不会是有危险。
她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在后面。”
清鱼往他身后看,就看到了一滩血迹,顺着血迹往上看,她才终于在墙上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布料。
乌黑的墙上有着点点的血迹,剥落下来的墙灰遮挡了些,以至于看起来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你把他扔过去了?为什么你自己不过去?”
“有人…”云淮咬咬牙,脸又白了几分,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
清鱼想到刚才在胡同口撞见的人,行色匆匆地跑走了,莫非是他放狗阻止云淮的?可他怎么会知道怕狗?
见云淮好像又难受了,清鱼就不敢再问,“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扶起他的时候,清鱼的手碰到了他的胳膊,感觉湿湿黏黏的,抬起一看又是血,“云淮,你受伤了吗?”
“没有,是小一的。”
清鱼嗯了一声,道:“我们去找他。”
两人跑到另一边把初一接走,就匆匆地赶回了四季楼。
夕归查看了初一的伤势,就派人出去找大夫了,云淮也已经冷静下来,把事情都说了个清楚。
原来他和初一出了宫门以后,马车突然翻了,一群黑衣人就趁着夜色突击,附近宫门的侍卫跑来帮忙的时候,宫门被人关上了,他们返回不了,就只能杀出一条路。
可恨那群黑衣人源源不断,双拳难敌四手,云淮和他们就分散开了。
后面的事云淮不愿意说,清鱼也就不提了。
“最近真是刺杀不断,之前是冲着姑娘,现在又是云世子,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花落赶回来听到这事,愤愤不平地开口说道。
“冲着我来的是姜家,自从他们家主死后,就再没有了,这一次来的杀手倒像是早有预谋,连宫门处都有他的人,或许是宫里的人。”
“敢在宫门就动手,除非十分有把握,否则就是宫中出了大事,他们有恃无恐。”夕归想得多些,让清鱼不禁担心起刚进宫的季辞。
季辞深夜再次赶去皇宫,就被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他亮了腰牌,那些人才把他放了进去。
“大人,这些人怎么会不认识您?”走远了以后,季辞的手下就奇怪地问道。
季辞眯了眯眼,回想起他们身上的盔甲,冷淡道:“都是新人。”
季辞心中暗嘲,看来是有人把宫门口的人都换了。
想到这儿,他就加快了步伐。
到康宁宫时,成老和众位太医还在给景阳帝把脉,几位皇子都等在了外头,定亲王和王妃也是寸步不离。
扫视了周围的所有人,季辞暂且没有发现异样,就派人出宫传信,自己则待在了这里。
收到口信,众人才了解了宫中的情况,清鱼就让这个锦衣卫把云淮没事的消息带了回去。
花落神色不免担忧:“宫里确实很危急啊,不知景阳帝还能不能醒来。”
清鱼冷笑着:“若真是驾崩了,就不止是刺杀这么简单了。”
“要是早些立下储君,也不至于如此混乱。”
夕归着实觉得景阳帝这人奇怪,皇后嫡子他不喜,宠妃之子他也不立,挑来选去,最后自己病了,江山还险些不保。
“是啊,三位皇子他都看不上,也可以立云世子啊。”
花落的话让云淮抬头看了她一眼。
“若真是这样,云淮就会成为皇子们的公敌了…”清鱼摇头解释道,忽然又停住说:“莫非动手的是皇子?”
“也不无可能,六皇子我就很怀疑。”
说到皇子,花落最先想到的就是云寒,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不然,他的城府可谓深不可测,任是她如何查探,都查不清楚他这个人。
夕归也和她想一处去了,“六皇子此人难以捉摸,确实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