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宁王

  转眼间,天辰帝的寿宴就到了,清鱼作为云淮的侍女随着他一同入宫。
  “办完事后你先出宫,在马车上等。”
  “好。”皇宫她不熟悉,也正有此意。
  马车缓缓的驶近宫门,清鱼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云淮也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既耀眼又漂亮。清鱼想着做戏就要做全套,赶紧上前搀着他的手将他扶下马车。
  颜昱也从后面那辆马车走了过来,看见他们的动作眼眸闪了闪。
  “你就在宫外等我。”云淮收回手淡淡的吩咐道,清鱼有些失望,不情不愿的应着:“是。”
  眼看云淮和颜昱已经坐上轿子渐行渐远,清鱼又爬上马车坐着,过了一会儿,马车里传来一道声音:“哎呀,世子的玉佩忘带了!”
  清鱼手里握住着一块通体碧绿的花纹玉佩,自言自语:“这块玉佩是世子随身带着的,不行,我得给他送去。”
  清鱼正着急的左右张望,一个小太监试探的向前一步,“姑娘,奴才带您去找世子可行?”
  “谢谢小公公。”
  清鱼喜笑颜开,跟着小太监往宫门走去。守门的侍卫方才都看到这个侍女是云世子带来的,也听到了清鱼说的那一番话,自然不会拦着她。清鱼顺利的进了宫,小太监带着她避开人群往皇后的未央宫而去。
  “姑娘,未央宫就在这儿了,奴才就不送您了。”小太监停下脚步,恭敬的对着清鱼行礼。
  清鱼点点头,“多谢小公公。”
  小太监俯身退下,清鱼也被来人迎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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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还没开始,云淮和颜昱被安排在北镜使臣的位置上等待。一个小太监跑到云淮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话,然后又跑开了。云淮顾自喝着美酒,旁边座席的颜昱轻声的问,“清鱼进宫了?”
  云淮似笑非笑扭头看他,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颜大人这么关心她?”
  “清鱼拿我当朋友,我自然关心她。”颜昱笑得温和,根本没有理会他话里的针锋相对。
  “不劳你费心,她要做什么与你无关。”
  “世子若是能保她安全无虞,我也就不用费心了。”
  颜昱慢慢的饮着酒,眼底暗暗思索。前段时间他去信询问,虽然还没有回信,但清鱼如果真的和那位有关,他少不得要照拂着点。
  云淮没有再回他,只是沉默的坐着。
  寿宴快要开始了,清鱼简单的和皇后交谈了几句,就被带离了未央宫。还是刚才那个小太监,他去禀报云淮以后就赶紧又跑了回来。
  “姑娘跟奴才来。”
  “嗯。”
  两人绕开人多的地方走,一路上清鱼都在思索刚才在未央宫里的事。皇后不是个简单的人,不仅问了许多她的事,还问了有关贺玉容的事,不知是不是在怀疑什么。如此看来,皇宫的确不是一个好待的地方。
  “参见宁王殿下。”小太监忽然伏到在地,清鱼回神以后也赶紧屈膝行礼。
  “你见了本王怎么不跪?”宁王直直的看向她,清鱼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一道目光盯着,十分不适。
  清鱼镇定自若的回道:“奴婢是云世子的人,世子说奴婢除了见到皇上,其余人都可以免跪。”
  清鱼毫无压力的把责任都推给云淮,反正她是不会下跪的,除了她师傅,她这辈子还没跪过谁呢。
  “北镜的云世子?”宁王自言自语:“原来如此。”
  “你怎么不待在你主子身边?在宫里乱跑可是会有危险的。”宁王像是善意的提醒,可清鱼心里已经不耐烦了。
  “奴婢来给世子送东西,这就出宫了。”
  清鱼垂着头,宁王看不清她的脸,但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美人。
  “抬起头我看看。”
  清鱼敛了眼里的杀意,平静的抬头。要不是她进宫的目的不能让人知道,她一定要给这个敢调戏她的宁王吃点苦头。
  眼前的美人垂着眼,看着不过十五六的年纪,花一样娇艳。姣好的面容有些清冷,但眉眼如画,唇似花瓣,想必笑起来一定美极。宁王暗暗赞赏,没想到云淮身边的一个侍女都如此貌美。
  “你这么美,跟在云淮身边当侍女岂不是暴殄天物?”
  清鱼尚未开口,跪着的小太监已经瑟瑟发抖了。主子交代过这位姑娘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她今日被宁王折辱了,他只能提头回去复命了。
  “回禀殿下,奴才奉世子之命,务必要将这位姑娘安全送出宫,求殿下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吧。”
  宁王俯视着他,不屑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本王在刁难你们?”
  “奴才不敢!”小太监欲哭无泪。
  “小美人,你说呢?”
  她从来不知宁王居然是如此贪图美色的人!清鱼在心里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嘴上却诚恳的说:“宁王自然不会刁难我们两个无关重要的人。”
  宁王笑得畅快,这个小美人还是个识时务的,对他胃口!
  “你说我去云淮那里把你要来如何?”宁王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这个美人他一定要带回府里。
  清鱼骤然笑了起来,宁王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美人更是心痒痒,看来小美人愿意跟他回去。
  “想必世子是舍不得我的。”清鱼羞涩一笑,心里却冷哼,虽然云淮决定不了她的去留,但若是他敢同意,她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舍不舍得等我去问过就知道了。”宁王凑近她,清鱼往后退了一些,他也不在意,“小美人乖乖的等我。”
  宁王走后,小太监才爬起来,清秀稚嫩的脸上满是慌张,“姑娘,怎么办?要不奴才去告诉世子?”
  清鱼面无表情的阻止了他,“不用,不许告诉他。”
  “可是……”小太监很难办,不说他怕以后主子知道了会责怪他,说了他又怕姑娘不高兴。小太监偷偷看了一眼清鱼冷冰冰的脸,对刚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没有可是,出宫吧。”
  她倒是要看看云淮会怎么做,虽说她觉得云淮不至于会把她送出去,但若是闹得宁王没脸,他自己也不好下台,毕竟这是在东临,就当做是给他一个教训,谁让他当初把她的身份安排成侍女,害得她还要看人脸色。
  出了宫门,清鱼就有一种想先走的冲动,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强忍了下来,她现在离开,势必会引人怀疑。想到这她心就堵得慌,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在宴会上的云淮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事,直到宴会结束宁王过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懵的,毕竟他和宁王没有交情,也不想有交集。
  “云世子。”宁王笑呵呵拦在他面前,云淮也就给他面子应了一声。
  宁王不满他敷衍的态度,但想到自己要把他身边那个漂亮的侍女要过来,也就想开了。
  “久仰世子大名,今日本王是有一事相求。”
  正在退席的众人见此好戏,都停下来默默观看。
  “何事?”
  颜昱站在一边也很好奇,据他所知,宁王和云淮没什么来往,有什么事需要当众请求,不怕人知道的。
  “说来惭愧,方才本王在路上遇见了你的侍女,觉得她十分的聪明伶俐,不知世子可愿割爱?”宁王怕他不同意,又说了一句:“本王定会好好待她。”
  颜昱思考了一会儿才确定他口中的侍女应该是清鱼,云淮已经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在周围的人看过来的时候才松开。宁王见他如此模样,只恐他不肯,正欲再说,云淮已经打断了他。
  “宁王既然久仰我的大名,难道没听说过我这个人性子如何?”
  眼见着云淮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宁王才想到了关于他的传言。
  云淮勾了勾唇:“看来宁王是想起来了。”
  宁王还是不甘心,“只是一个侍女罢了,云世子难不成想要与我交恶?”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其实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毁的是宁王的名声,只是他对清鱼势在必得,一时冲动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颜昱暗暗感叹,宁王如此无脑,真该叫千殊来看看,他才会明白自己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宁王是不是太无礼了?”颜昱语气沉沉,显然不悦。
  宁王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只是事已至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否则更是没脸。
  “宁王未必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我不在乎会不会与你为敌。”
  众人哗然,本是一个侍女的事,竟然被云淮上升到了敌人的地步。
  颜昱也皱了皱眉,“世子慎言。”于情于理他都该劝着云淮,否则事情不能善了,至少这种会挑起两国战争的话不能从云淮口中说出,他们毕竟是代表北镜来的。
  “我们世子性子随意,说话难免激进了些,若是哪里得罪了宁王,还请见谅。”颜昱代云淮表达歉意,而后又说:“只是宁王未免也太过咄咄逼人,虽说只是个侍女,但也是我北镜的人,怎能把她当货物一样转让?”
  宁王很气恼,这个颜昱真是碍事,本来他可以抓住云淮这一点去逼迫他,现在反倒被将一军。
  “本王是真心喜欢她,所以才请求云世子割爱,并未有不敬之意。”话外音就是说云淮恐怕早就对东临不满,因此才扯到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