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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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太太没反应过来，什么卖山药的老板？卖山药的老板不是在这里吗？
小贩又指着对面的刘青山说道：“大娘，就是那个小伙子，他也有山药卖，他喊您过去呢。”
“哦！”老太太这才发现，在菜市场门口的另一侧，还有一个人在卖山药呢。
本来，她走了一个早上的路，看了几个菜市场，这腿脚都有些酸软了，不过，本着货比三家的想法，她还是朝刘青山的小摊走了过去。
卖山药的小伙子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很清爽，应该是个老实的孩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相由心生。嗯，对，相由心生，这长得清爽好看的孩子，内里应该也不会太差。
看完卖山药的小老板，她又看了看地上的山药。
这些山药全都摆在一个展开的蛇皮袋上。山药外围裹着一些黄泥，秋后的老虎将这些黄泥晒得有些干燥了，不少泥块掉落在蛇皮袋上。
这些山药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比起对面的那个老板的山药，简直可以用难看二字来形容。
不过，人不可貌相，这山药大概也不能只看表面吧。呵呵，其实，对于她这样的老太太来说，她更在乎价格。
她抬起皱巴巴的脸，看着刘青山问道：“老板，你的山药怎么卖？”
“二十块钱一斤。”刘青山毫不犹豫的回道。
老太太惊了：“怎么这么贵？对面的山药才卖十块钱一斤啊。”
是啊，对面那些长得好看的山药才卖十块钱一斤，可这小伙子的山药非但长得不好看，而且价格还高了一倍。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以为刘青山是在戏耍她。
本来，她走了一个早上的路已经很疲惫了，可这小伙子还非得喊她走过来。本来，走过来也没事，只要价格更便宜，那多走几步也没什么。
可谁知道，这人的山药卖得更贵。
旁边的小贩听到刘青山的回答，也是颇为惊讶。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直接送几斤山药给老太太的，没想到，他开口就是二十块钱一斤。
刘青山拿起一根山药，看着老奶奶解释道：“奶奶，您别看我的山药长得不好看，可我的这些山药都是正宗野生的。您看看这根山药的块头，有我胳膊那么粗呢，这是在山里长了好多年才能长这么大的，一般种植的山药都没这么大，因为长在地里太久，对于种植户来说不划算。”
“还有这根，您瞧瞧，这些天然的虫眼都是山里的虫子啊小动物给祸害的，造不了假。如果您要野生的，那我的这些山药绝对合适您。”
刘青山的话在理得很。
野生的，自然没有家养的好看。可问题是，老太自知自己的口袋也不好看，那里边就装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实在不好看。
不过，道理她已经很清楚了。这边的山药必定是野生的，那边的山药，必定不是野生的。
如果要买野生的，恐怕只能买一斤这样。如此一来，今晚老头子就只能吃点山药，吃不了肉了。
山药固然好，可肉也不能少啊。
老太太万般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能便宜一点不？”老太太踌躇再三，总算开了口。
周边小贩全都盯着刘青山看。心想，不能白送，那便宜一点总没关系吧。这老太都一把年纪了，能活几个年头？平时大家要是遇到同样的情况，那就算是两块钱一斤的青菜都还能便宜几毛钱呢。
更不用说这开口就是二十块钱一斤的山药了。就算便宜个五块钱，那都还能卖十五块钱一斤呢。
众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刘青山。
在大伙心目中，这个小帅哥是个懂事的小青年，从很多细节当中都能感受到他对这个世界的善意，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小帅哥一定会给老太太打个很低的折扣。
“不行。”刘青山摇头，“我的这些山药都是正宗野生的山药，挖起来很费劲，很辛苦，所以真不能便宜卖，再说了，我这儿也不是慈善机构，谁来跟我讲价都要我便宜卖的话，那我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这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
众人十分疑惑，不解，还有些惊诧。
这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以至于众人一时间都无法接受刘青山的这一番话。
老太太垂着脑袋，看着地上的山药，一只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摸着兜里的钱，牙一咬，说道：“那，那就给我来半斤山药吧。”
她内心有着怎样的挣扎人们不可知，但从她面上的不舍与纠结就能看出来，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开口买半斤山药的。
唉。一众小贩当中有不少人想到了自己的以后。
如果自己也到了八十多的高龄，恰好子女又不在身边，或者说不孝的时候，自己又该是怎样一种境地呢？
只怕到那时候，他们恐怕只能像某些老人那样，捡点儿烂菜叶子吃了。
刘青山呵呵笑道：“奶奶，我这些山药太贵了，您还是别买了。”
什么意思？你这是耍着人玩呢？
小贩们听到刘青山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小伙子的变化怎么这么快？
老太在那边都准备买山药了，可他非得喊人家过来。喊过来就喊过来吧，既然喊过来了，那你好歹也要给人家优惠一点吧。
好吧，就算你觉得自己的山药金贵，不能给人家优惠，那人家都下定决心要买你的山药了，你又忽然跟人家说，你的山药太贵了，喊人家别买。
你这是几个意思？
小贩们心里很是不舒服。
特别是刘青山边上卖菜的胖大叔。见刘青山反复无常，他很是不高兴：“我说你这小伙子可真有意思啊，老太太喊你便宜一点，你不便宜就算了，现在人家说要买你的山药，你又跟她说你的山药太贵了，叫她别买，你说你这好好的一个小青年怎么就这么反复无常？”
“冤枉啊。”刘青山朝大叔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大叔追问，“刚刚这大娘在那边看着山药好好的，你非得喊她过来。喊她过来了，你又不给她优惠，不给优惠就算了，你现在又叫她别买山药，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刚大娘在那边都说了，家里有个年纪比她还大的老头子都出不了门了，就想着买点山药回去给他解解馋。你说你不是慈善机构，这没什么，不优惠也没关系，可你不能一会儿一个样啊。大娘都要买了，你还罗里吧嗦的。”
大叔说了一大串，根本就没给刘青山开口说话的机会。
等他说完了，刘青山才问道：“大叔，你说完了，轮到我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