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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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殿前,张楚向前眺望,看到了守在那里的一支摇光卫,还有一众江南武者,以及最近江湖名头很盛的伏魔神剑何忘川。
还有那猎猎飞舞的大楚旗帜。
这倒是让张楚面色微变,之前沈秋一系列的迷惑操作,还有张岚那一晚的怪异表现,在他心中顿时连成一条线。
“原来如此!”
国师咬了咬牙,恨声说:
“看似行走江湖,原来也是在布局天下,倒是没出我所料。你沈秋,浓眉大眼,结果也是来临安摘桃子的!
罢了,既然你也入场,那咱们,各使手段吧!”
说完,张楚转身,对身后忧无命说:
“一会,待我缠住沈秋,无命,你前去刺杀,务必杀了那大楚王女!没了她,我到要看看,他沈秋怎么让这大楚朝复兴起来。”
“大楚,王女?”
忧无命仰起头,一脸疑惑。
“那是谁?”
“范青青!”
张楚扔下一个答案,回过身去,看着眼前大殿,却未发觉,身后忧无命那张清秀的脸上,闪过的震惊与恐惧。
这一瞬的表情变化,是从未出现在这年轻人脸上的。
这一瞬,他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
他想到了洛阳城里,瑶琴对他说过的话,又想起了那一夜齐鲁,沈秋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左手握着却邪,右手前是张楚哥,在前方大殿里,是青青。
他只有两只手。
这一瞬,却想要握住三个东西。
他一直在拖延那个抉择,不想回答那个问题,他拥有的东西不多,便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但现在。
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刀?
张楚?
还是青青?
同一时刻,大殿之中。
本该煌煌大气,一片通明,威严满满的大殿里,却黯淡无光,一片死寂。
甚至不用眼睛去看,都能察觉到那一抹如实质般摇晃的恐惧。
赵鸣坐在龙椅上。
那大概是天下最华贵之处,在凡俗红尘中,无数人做梦都不敢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为天下共主。
任何人就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生来艰难,为糊口就得拼尽全力。
有的人,却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终点,不,站在了人生看台的贵宾席上。
可惜,拥有的,却不一定是配得上的。
“乱臣贼子!”
赵鸣抓紧了龙椅的扶手,惨白的脸上,涌动着无端的愤怒,他的声音沙哑,其中蕴含的意味复杂难明,也不只是在斥责沈秋,还是在斥责其他人。
他并不是个笨蛋。
今日这情况恶劣至此,就算刚才那会没想明白,这会也该心中透彻,明明白白了。
事情,确实在按照蓬莱和他的商议推进。
以他为诱饵,引诱北寇贼子,天下叛乱入城,再以蓬莱仙家手段,雷霆灭之。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赵鸣一开始也没多想,但现在看到沈秋过来,他骤然发现。
自己真的是诱饵啊。
不是那个他以为随随便便过个场的诱饵,而是真正的,身陷绝地的诱饵。
蓬莱根本就没想收他!
不,仙家人一开始没和其他人一样,把他当成尊贵的国主,也许在那些仙人眼里,自己一开时就是个器物。
待价值用尽,就要和其他器物一样,一脚踢开,生死随意。
心中有某些东西在幻灭。
可怕到赵鸣根本不敢细心去想。
绝望。
已经如从暗光海中爬出的章鱼,从他心底一点一点的蔓延,扼住他的喉咙,挤出他肺部最后一丝空气。
若是沈秋再晚来一会,怕他自己就要把自己吓死在这至尊的龙椅上。
“噌”
剑鸣声中,唐九生自龙椅下方站起身来。
一起起身的,还有三个同道,其中有个身形霸气的老者,提着把鬼头刀,还有个穿绣衣的女人,手里捏着暗器。
眼见他们挡在自己和沈秋中央,赵鸣悬起的心,似也落了下来。
“四个修行有成的老鬼,用咱们武者的话说,就是四个半步天榜。”
沈秋看着眼前四人。
他说:
“以这窝囊废为饵,专程在此等我,你们蓬莱,还真是看得起沈某。”
四个人并不搭话。
他们所占据的躯体,都是武林豪杰,都是被沈秋亲手废掉的江湖大侠,心中本就有对沈秋的恨意,因而夺舍过程非常顺利。
命格相符,神魂相连,道术武艺相持,又有足够灵气可用,能爆发出的破坏力,自然不是普通的半步天榜可以比拟的。
他们有信心,近日再次围杀沈秋。
“唐九生,萨日朗,还有周锦儿,最后一个不认识,无所谓了,真好,都到齐了。”
沈秋活动着手指,举在身前。
说:
“可惜,沈某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啪”
响指轻轻打起,便有沉重的呼啸,于上方爆响,七道人影从皇城四周飞掠而来,不用武艺真气,就那么抱起躯体,如流星般,砸在大殿之上。
伴随着低沉的破裂声,七个重物砸在地面上。
它们舒展着身体,将不属于人间的身形,在这宫殿中舒展开来,如虫子,如魔怪,如黄泉邪物。
黄泉七魔,应召而来!
“我的躯体,我的人生”
因黄无敌被紫薇道长带走,因而惧魔的躯体中,换了个残魂,此时这最高大,最狰狞的机关人提着爪子,摇着尾巴,沉重的躯体上前。
它没有嘴,说不了话。
已死之人,也无法开口,但那股源自神魂中的恶意,那种憎恨,那种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疯狂,根本不需要话语,就能传递到眼前这四人之中。
“死人来找你们索魂了,诸位。”
沈秋的左手向前,如旗杆挥落,下一瞬,在他略带讥讽的声音中,黄泉七魔向前冲锋,就如黄泉魔怪冲出地府,讨要公道。
当然,只是这七个,不可能打赢眼前这四个高手。
但没关系。
忘川宗人才济济,有的是高手联袂而来。
“轰隆”
风雷怒卷,手持雷刃团扇,化作半鬼的陆玉娘,也从天际落在大殿之中,这可是真正的鬼物了,那狰狞之体悬于半空,手指一挥,便有白色雷电挥成电鞭,横扫过眼前混乱战场。
“嗷”
阴森妖鸣声里,也有白虎一样的大猫,载着一个苗疆打扮的少女,横冲直撞,杀入大殿之内,在路过台阶时,玄鱼嘻嘻笑着,将青青拉上白灵儿的背部。
在一众江湖人和摇光卫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眼带暗红勾玉,生出双尾的妖物,卷起锐利狂风,将威严的大殿正面,整个撕开。
至此,这象征王权的宫殿,已如狂风过境,被彻底夷平。
乱战之中,沈秋信步向前。
时而有老鬼欲偷袭,但却会被疯狂搏杀的机关人以躯体挡住,它们没有血肉,没有痛疼,根本不怕殒身,但这些武者老鬼会疼,会流血。
还有半鬼和妖魔参战,今日落入陷阱,被包围的,是他们。
“呵呵,老夫有些手痒。”
台阶下方,何忘川挥了挥手里的玄蛇剑,对身后一众看呆了的侠客说:
“尔等护住这威侯,老夫也去耍耍,砍个蓬莱贼人,也不算白来一趟。”
说完,这伏魔神剑,也杀入上方战阵,秦虚名挥起两仪拳术,紧随其后,一众武者看的热血沸腾,也欲上前去,却被同伴死死拉住。
不要命了!
没看到那里有妖怪吗?
何大侠可以不怕,但他们不行。
还是老老实实看热闹,或者去寻几个弱鸡神魂练练手。
被夷平的大殿四周,致命武力交错来回,地面被犁出沟壑,粗壮的柱子被打断拆毁,还有狂风雷鸣,妖物作祟,蛊毒乱洒。
更远处,更多的蓬莱转生者要赶来援助,又和下方看热闹的武者和摇光卫厮杀在一起。
乱,到处都是混乱。
但赵鸣的运气不错。
他所在的龙椅处,竟躲过了很多杀机,没有被坍塌的大殿掩埋,也没有被卷入刮骨罡风和雷鸣之中。
国主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就那么呆滞的坐在龙椅上,以一种漠然的,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姿态,坐在那天下最华贵的椅子上。
贵人的额头,被迸溅的飞石打出一道血痕,但他恍然未觉。
他看着沈秋从混乱中,如履平地一样,一步一步的走上龙椅前方的高台,在看到那人接近时,方才被遗忘一丝的恐惧,又一次回到心中。
他试图逃跑。
求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他逃跑。
但还未起身,就感觉到沉重的气劲,压在他四肢百骸上。
“啊”
他惨叫一声,脚掌就像是被重锤打裂,痛不欲生。
沈秋许是太久没有和普通人打过交道了,这一时间竟没收住力道,不过他也不在乎,上前几步,伸手握住了惨叫的赵鸣的肩膀。
将他压在龙椅上。
随手一甩,一张由张岚写好的诏书,便落在赵鸣手中,公输巧手的真气线唤引,曾属于大楚的传国玉玺,被从残破的废墟中带出,被沈秋扣在手里。
“来吧。”
他将玉玺塞进赵鸣手里,指了指诏书。
内容都不必看。
赵鸣知道,自己这一印盖下去,南国就彻底亡了。
这一瞬,这国主崩溃了。
他再也忍不住内心回荡的那些情绪,再也忍不住内心中无法抑制的悲苦与绝望,眼泪,软弱的眼泪,从这一表人才的国主眼中涌出。
他仰起头,看着沈秋,咬牙切齿的,声嘶力竭的喊到:
“这不是孤的错!”
“与蓬莱接触也好,与北国作战也罢,引诱尔等入临安也是,这都不是孤选的!孤根本没得选,孤什么错事都没做!
也未曾向蓬莱跪拜!更未曾卖国求荣!孤所做的,都是国主该做的!
为何!
为何你们要如此逼迫我!”
“那你还真是惨。”
沈秋握着赵鸣颤抖的手,将那一方玉印,一点一点的摁在诏书上。
他说:
“你是想,从沈某这里,求来一个公道吗?”
“好吧,那我就教你个道理。”
他将盖好的诏书收起,随手一扬,诏书和传国玉玺,就被丢入青青手中,玄鱼大叫一声,正将一个蓬莱老鬼撞飞的白灵儿,立刻调转身体。
载着她和青青,冲出这片宫殿废墟。
沈秋俯下身,看着赵鸣的眼神,他指着身后的一片混乱,还有已成杀生绝地,烟火四起的临安城。
他说:
“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吗?”
赵鸣哭的满脸泪水,摇了摇头。
“你说你没做什么错事,我信,你这软骨头,当不了坏蛋。”
沈秋摇了摇头。
本要将赵鸣在此杀死的,但这一瞬,他却不想取他性命了。
没意义。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对赵鸣说:
“为什么大家都针对你啊?因为大家对你抱有期待啊,赵鸣,大家希望你多做些事的,做点好事,做点该做的事。”
“可惜,你让所有对你抱有期望的人失望了,你什么都没做。”
“跪不跪的,其实不重要。”
沈秋拍了拍龙椅。
他说:
“你拥有一切,可惜你配不上它。”
“罢了。”
他在赵鸣身上,推了一把,说:
“逃命去吧。”
在赵鸣踉跄奔跑的背影下,沈秋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但随即,他就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一掌将这南国龙椅,打的粉碎。
“这玩意,坐着真不舒服。”
“我家青青以后,怕有罪受咯。”——
赵鸣拖着受伤的脚,一路踉跄逃出交战地。
他再无什么国主的威严,和惊恐的百姓,也再无区别,身上染着血渍尘土,头发都散乱开来。
但总算是活下来了。
赵鸣喘了口气,打算去寻忠诚的侍卫,护送他离开此地。
但转过宫墙,就看到前方,正有个穿黑衣,有异色双瞳的高大男人,正堵在眼前。
“我叫张楚,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那人动了动手指,说了句。
赵鸣面色大变,踉跄后退,但下一瞬,眼前那人的身影就消失掉,而在他身后,已有灼热的手指,扣在了脖颈上。
“别!孤,孤愿降你北国,愿”
“咔擦”
一声轻响,赵鸣所有的话语,都化作死时的呜咽,眼中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瞬彻底黯淡。
“对我而言,你的尸体,比你的人更有用。”
张楚看着眼前抽搐的死者,他低声说:
“陛下,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为何就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