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司马懿驳孔融

  “袁家的余孽都肃清了吗?”
  曹操一脸淡漠的开口说道。
  “启禀主公,袁家参与吕布谋反之人一共一百七十五人,现已全部处死!其余女眷还关押在大牢。”
  司马懿弯腰对着曹操行礼道。
  “女眷都放了吧,总算相识一场,没必要赶尽杀绝。”
  曹操面带一丝悲伤,似乎想起了往日和袁绍的种种过往,怎么说当年也是在洛阳一起对抗宦官的战友。
  “主公仁慈,袁家遗孀一定会感恩戴德!”
  司马懿高声说道。
  “哦?我灭了袁家满门,那些女眷还感谢我?”
  曹操饶有兴趣的看着司马懿,袁家的男丁都被斩首了,那些女眷还会感谢自己?
  “袁家虽是世代名门,但袁绍和袁术都自甘堕落,一个妄图称帝,一个勾结反贼,这都是要诛灭满门重罪,如今主公只诛袁家男丁,放过女眷,这已是莫大的恩典。”
  司马懿再次行礼说道。
  “说得好,袁家确实是自取灭亡!”
  曹操笑着大声说道,声音在宫殿里回荡,似乎在告诉在场的官员,自己没有错杀袁家之人。
  “司马懿袁家之事你处理得很好,丞相府还差一名参事,以后你就府前听用吧。”
  曹操看着司马懿宣布着赏赐。
  “多谢主公赏赐!”
  司马懿大礼参拜以答谢曹操。
  丞相府参事虽然明面上比不上议郎这个朝廷官职,但如今是曹操这个丞相说了算,一个参事可比虚职有用多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一团和气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说话?”
  曹操脸色变得难看,沉声问道,是谁敢在自己高兴的时候出言不逊。
  “丞相想灭掉袁家,谋反不过是欲加之罪。”
  座于人群中的孔融开口说道。
  “欲加之罪?这一条条罪状难道有假?”
  曹操指着面前矮几上的司马懿罗列的袁家罪状。
  “袁绍回来前已经是废人,其子嗣也不过尔尔,都是吕布手下败将,吕布怎么可能看得上?”
  孔融一脸轻蔑的看着曹操道。
  “哦,看不上?那为何还要放回汝南,为何袁尚回到汝南就招兵买马,笼络人心?”
  曹操面带杀气的看向孔融,自己好心收留这丧家犬,现在不光不知道感恩还在这反咬自己一口。
  “《礼记》有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如今丞相灭当初太尉满门恐怕于礼不和!”
  孔融起身看着曹操说道,朝廷那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
  “袁家谋反天下共知,我身为丞相,诛杀反贼满门有何错?”
  曹操冷冷的看着孔融,想以气势压倒孔融,逼他退步。
  “袁术谋反是实,袁绍谋反是虚,袁绍可是陛下钦点的太尉,就是要处死也得由陛下勾决!”
  孔融寸步不让,他并不是想为袁绍出头,相反他很想袁绍死,袁绍当初打他北海,掳走他家眷,他早就恨之入骨,所以在曹操处决袁绍一家前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冷眼观看。
  但袁绍死后也不能这么算了,如今皇帝器重他,已经升他为少府,凭着圣人后代这个传承,在皇帝名义管辖的地区,无人敢拿他怎么样,曹操已经是国贼,现在他只要抓住曹操的痛点猛击,就能巩固自己在文人清流间的地位。
  “孔少府此言大谬!”
  还没退下去的司马懿突然开口说道。
  “竖子无礼!你甘当鹰犬就不怕辱没门楣么!”
  孔融本以为只有曹操会反驳自己,早就准备和曹操来场驳对,可那年轻的司马懿开口了,这让孔融很是不满,认为这种当走狗的无名小辈不配和自己对话。
  “辱没门楣的恐怕是孔少府吧。”
  司马懿毫无表情的说道,根本不惧孔融的声名。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儒门圣典,怎么身为圣人后人的孔少府理解得如此浅薄?圣人曾言:自天子以至庶人,一切皆以修为为本;收弟子更认为有教无类。既然如此那这句话应该是刑罚,往上不排除大夫,礼仪,往下不排除庶人。孔少府,祖先之言你竟然曲解了,实乃滑天下之大稽!”
  司马懿一字一句的说道。
  “竖子!竖子!竟敢曲解圣人教诲!”
  孔融被司马懿气的脸色发黑,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指着司马懿骂道。
  “主公诛杀袁家那是铁证如山,袁术窃玉玺谋朝篡位,天下共知,陛下也亲下圣旨,要诛灭反贼;袁绍割据一方起大军攻打许昌意图谋不轨,被丞相击败,退回冀州,又败于吕布之手,想联合吕布颠覆大汉。此等罪恶滔天的家族不灭何以告诫天下?更何况丞相法外开恩,饶了袁家女眷,这已是仁至义尽。”
  “倒是孔少府,听闻当年孔夫子为大义诛杀少正卯,少正卯也算是鲁国名士,却被处以极刑?和袁家的罪责相比,少正卯岂不是无辜的?孔少府,你这是数典忘祖啊!”
  司马懿没有收手,反而继续出言针对孔融,每一句话都直指孔融言语中的漏洞,并且引经据典的反驳。
  “你……你!”
  孔融被气得直抖。
  司马懿的话让在场不少人侧目,其中荀彧、荀攸、程昱都是一脸惊讶,司马懿这诡辩之术让他们都有些吃惊,也有些忌惮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最早的儒门确实不歧视出身的,孔子学生中有出身高的也有一般出身的,儒家的等级这一套是从董仲舒才开始确立的。
  “孔融你没话说了吧?”
  曹操满意的看了眼司马懿,然后瞄着孔融嘲讽道,孔融这种靠着皇帝想对付自己的人迟早是要除掉的。
  “那就散会吧!”
  曹操看了司马懿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司马懿会意,连忙跟上,他知道曹操有话要对他说。
  “主公!”
  司马懿跟在曹操身后。
  “今天做得不错。”
  曹操没有回头,边走边说道。
  “那孔融不知死活,冲撞主公,属下只是如实驳斥。”
  司马懿谦虚的说道。
  “孔融这些人仗着有皇帝撑腰进来太嚣张了,给我查一下他们。”
  曹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司马懿说道。
  “主公放心,属下已经查出孔融等人的罪刑!”
  司马懿行礼道。
  “行了,你去吧。”
  曹操点了下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