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公主驸马

  事情未到最糟糕的地步,袁令超暂时不用拼命。
  “东方玄奕你小心提防着吧。”
  袁令言言尽于此。
  这人并不是一个善茬,从很不起眼的庶子一跃而上当了摄政王,西陵反对他的人都被他赶尽杀绝。
  这种人,从不能用常人情感论处。
  “没事,我记着呢。”
  三姐妹欢欢乐乐地坐车回到了英国公府。
  何之商尚未安睡,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外面风言风语不断。
  绝大多数都是议论袁令超的那番男子三从四德论,引来酸儒文人的口诛笔伐,说什么的都有。
  这世道是不公平的,他们只要求女子当一个贤惠妻子,为男人服务到死,一丝一毫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不允许,否则就是不贤德。
  何之商放下了书,有点读不进去。
  “维甫,是在想袁大小姐的事情吗?”
  赵骞与何之商的房间相对着,平常何之商是个熬夜苦读的习性,不知几更天,赵骞总要半夜起床提醒他早日就寝,然后看看有没有事要帮一把的。
  这会儿何之商书没有看进去,反而若有所思游神天外的模样,显然是有心事。
  赵骞的调侃话何之商没有否认,“我担心袁大小姐会因此心里难受。她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摆脱西陵摄政王的求亲,为什么外面的人都批评她不识好歹异想天开呢?”
  何之商不理解,袁令超那番话不管是真是假这件事的起源不就是西陵摄政王色心不改,强逼着一个小女孩当众说出狠话拒婚吗?
  明明是东方玄奕的错,到头来承担一切指责与谩骂的是无辜牵连者袁令超。
  “袁大小姐你初来京城,不了解她的脾性。”赵骞侃侃而谈,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着何之商挤眉弄眼,来京城这些时日他已把这里的大小事摸了一个遍,包括大名人袁令超的风流韵事,“袁大小姐做事从不惧人言,足见她是心理强大的女子。即便外面再多的流言蜚语,她也置之不理。你忘了,袁大小姐是何等出身的?敢背后议论她的都是高门大户,寻常百姓家说的几句闲话根本影响不了她。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被万众嫌弃,她仍旧是英国公府小姐,改变不了。英国公府不倒,那些嚼舌根的又算得了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这么说对袁大小姐不好。”
  何之商正了正脸色,“外面那些人议论袁小姐多是针对她要求男子三从四德的言论上,一开始的起头是东方玄奕的求娶,我们该点一点摄政王的大名。”
  不知为何,赵骞总觉得这番话里何之商对东方玄奕有不满的情绪。
  这就奇了怪了,何之商与东方玄奕面也没见过,咋还讨厌了?
  赵骞大动脑筋,脸上挂着一抹笑容,“这件事简单啊,只要我在外面说一句,东方玄奕老不羞,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起了色心,强取豪夺,袁大小姐拒绝,那是对的。你看,维甫,袁大小姐是不是对你感激涕零呢?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要不就以身相许吧,我看你们挺合适的,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一枝梨花压海棠,传出去了,多荒唐。赵骞说着说着,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极了。
  何之商放下书,不禁好笑道:“赵骞,你话很多啊。”
  他与袁令超到底是萍水相逢,交流不多,哪里来有如此之多的暧昧缠绵呢?何况是现在的他?
  何之商深吸一口气,他心里一直压着一件事,这件事事关重大,赵骞也好,曾明翰与凤珩也罢,都不合适了解到。
  走上这条路,孤独寂寞他忍得起,只要心想事成。
  “维甫,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心认为你们二人很般配。”
  赵骞轻咳一声,认认真真细数了几条何之商袁令超般配的理由,“首先,袁大小姐是英国公府的长孙女,将门虎女,你也不是寻常的文弱书生,文武举你都会参加,端此一看,你与袁大小姐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其次,袁大小姐风风火火,泼辣直爽,维甫你谦逊温柔,彬彬有礼,你们两个刚好互补,保证不会吵架。再者,你维甫寒门子弟,袁大小姐是高门出身,她若寻找一个愿意遵守她三从四德要求的丈夫,维甫你敢不遵从吗?”
  一番话说下来,硬生生让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成为了不得不在一起的一对般配夫妻。
  何之商无话可说,赵骞这人爱信口开河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越理他,他还越上头呢。
  “维甫,你想过没有?你如今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婚约,老家只有一个叔叔婶婶,这样的条件,那不就是最佳的乘龙快婿?”
  赵骞提及了关键。每一次的科举放榜,就有专门的高门大户领着仆人榜下捉婿,非要带回一个进士女婿。民间也流行此法,多的是人盯着这批根正苗红仕途正好的进士。
  何之商才学不用多说,出身虽然一般但胜在长得好看,如此优越的条件,不可能有人白白放过的。
  何之商终于正眼看向赵骞了,上下打量了他,然后说了一句:“所以我对外宣布——我此生不爱女人只爱男人,而你赵世林就是我的一个情人。”
  “……”
  “啊!”
  赵骞尖叫了一声,“你别污我清白!”
  幸好这里是他们二人居住,隔音好,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分分钟得找赵骞何之商理论了。
  何之商一字一句道:“有何不可?如今男风盛行,我何之商喜欢男子不足为怪。”
  “……”赵骞气卒,好吧,你何之商够狠,连好男风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何之商见状,笑出了声,“怎么样?体会到我的心情吧?对袁大小姐,我是不敢亵渎的。”
  她是皎皎明月,灼灼其华,他有自己的心事,岂能随意谈论儿女情长?
  赵骞啧啧称奇,“行吧,搞了大半天你是不敢亵玩的人,也算是符合你的性格。”
  何之商长相俊秀,在老家襄州不是没有豪富地主看重何之商,打算与他结亲的。不过都被他一一回绝了,他对儿女情长的确是无心踏足。
  到了京城,何之商的这副皮囊也引来了一些小姑娘的围观,天天给他送荷包鲜花,但何之商不为所动,把这些东西原物返还,整天雷打不动的温书复习,简直一柳下惠在世。
  赵骞突然想到,他的好朋友该不会是……
  “维甫,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对那啥,不懂啊?要不要我给你带几本书看看?亦或者,带你去见见世面?”
  赵骞挤了挤眼。看何之商这家境,也没机会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
  何之商红着脸,怒斥他:“胡闹!我还要继续温书,你继续睡吧。”
  “哈哈哈哈哈哈……”
  赵骞被何之商送出门后,只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西陵摄政王东方玄奕到达京城后,与大秦就正式结盟问题与鸿胪寺官员互相商谈。
  总的来说,西陵与大秦各退一步,暂时达成了共识。
  西陵摄政王微微一笑,“大秦皇帝,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要互相依靠,相互帮忙啊。”
  “那是自然,”延昌帝笑笑说,“只要西陵国遵守诺言,我们大秦自是遵守盟友之约。”
  东方玄奕说道:“好说,一切好说。”
  北梁是女王执政,以前也无多少人在意过这个边陲小国的事情,这些年随着北梁发展迅猛,与西陵打了几仗后,声威大震。西陵打了败仗,垂头丧气。
  西陵国倍觉耻辱,这才想和大秦结盟对抗北梁。
  延昌帝对此心知肚明,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西陵有求于大秦,而大秦也需要西陵帮忙制衡北梁的长驱直入。
  要是北梁真的打败了西陵,下一个就是大秦。唇亡齿寒,不外如此。
  “珍宁郡主是朕的外甥媳妇,又是姐姐的儿媳妇,朕会替摄政王好好照顾珍宁郡主的。”
  既然珍宁郡主叶泉已赐婚,延昌帝也快速定下婚期,以便作为送别东方玄奕的大礼。
  东方玄奕不以为意,“本王不担心,一切有大秦皇帝在,都不算事。”
  一个外甥女的婚礼,他是真不在意。
  “不过……”东方玄奕话锋一转,“本王觉得大秦皇帝福气很好。”
  “朕是天子,福泽深厚,摄政王也是福泽绵长的人。”
  延昌帝得意地说道。
  东方玄奕笑而不语,反正到了后面,延昌帝就会明白他说的话。
  珍宁郡主与叶泉的亲事也在民间引起了热烈的议论。
  绝大多数人觉得,珍宁郡主与叶泉恐是面和心不和的夫妻。
  毕竟,永兴长公主并不满意珍宁郡主。
  提起永兴长公主,就不得不提一提朝和县主赶走叶晴的后续。
  叶驸马得知此事后,怒气冲冲地找永兴长公主理论,“你为什么如此对晴晴?晴晴没有做错什么,你就如此对她,你太恶毒了。”
  永兴长公主觉得荒谬,冷笑道:“叶晴就是一个贱人生的野种,别说是倩倩不喜欢她,本公主也不可能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