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众巫之王
当然，也说不上堂堂正正，就像一个成年人打幼儿园孩子一样，双方武力完全不对等，让雷和一群军官猎人都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摩腾族被击溃之后放弃居住的山洞败逃，雷带领大军继续压迫追赶，最终在一条和季苍河相似的河流附近将其彻底堵住。
面对五鬼族强大的援军，看着自己部落拖家带口和大量伤病，再看看开春已经上涨不能轻易渡过的河流，摩腾族人彻底绝望了，打又不敢打，逃又逃不掉，好在这群凶悍恐怖的敌人也没有想把他们赶尽杀绝，摩腾族大巫感觉还有生的希望，于是不得不出面和五鬼族小女巫进行交流。
交流的过程虽然一塌湖涂，但至少在巫这个层面获得了一些简单有用的信息，他们只需臣服，交出一部分年轻男女，族人就可以回归自己的领地继续生存。
于是，摩腾族大巫承认失败，愿意接受任何安排。
实际上最开始对五鬼族出手的只是摩腾族附属的一个中型部落，双方你来我往的打了近一年时间，但随着双方死伤越来越多，火气自然也越来愈大，最后摩腾族这个部落快扛不住了，不得不求助他们的大巫，鉴于外族入侵领地，而且相貌丑陋恐怖，摩腾族大巫招募附属几个部落近三百人亲自带领前去支援。
本来已经伤亡不小的五鬼族在对方大巫亲征之下一触即溃，不得不放弃山洞逃走，但摩腾族绝对没想到五鬼族背后还有如此强大到可怕的底蕴。
巴盟大军针对摩腾族的战争其实前后仅仅只持续了三天左右。
前面五六天时间一直都在修整和打探消息，战争结束之后，又等着摩腾族大巫派猎人通知他们附属的所有联盟部落的族长带着一部分年轻男女前来汇合，前后用了十天时间。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五鬼族小女巫则开始指导当地五鬼族开展住地建设和一些农耕知识，指导他们对未来的发展规划。
三月初，大致安顿好之后，五鬼族小女巫急着要回去参加故母节，因此便大军开拔回家。
十天之后赶到拱火盆地，此时距离故母节已经只有一天。
一群人马不停蹄赶紧用了几辆马车，在十多个骑士的护送下沿巴拱大道直奔巴族。
等到达巴族已经是故母节当天了。
听完雷和五鬼族小女巫的汇报，徐晨也很快大致清楚了这场援助战争的情况。
总体来说完全达到了预期目标，甚至比徐晨开始想要的更好。
虽然他调动了三百人，但毕竟是一支孤军，什么后勤保障都没有，而且当地情况复杂陌生，他认为暂时将摩腾族击败赶走就已经达到了用兵目的。
但没想到结果比预期的好多了，直接搞定了摩腾族。
战争虽然取得胜利，但也并非一帆风顺，联军伤亡并不小。
在路上就有七八人被毒蛇咬伤，另外还有人在狩猎中受伤，有人食物中毒，还有人生病，其中死了三个，非战斗减员超过二十人。
而战斗伤亡减员数量也接近这个数量。
死了两个，伤了十多个。
因为摩腾族在战斗中，喜欢往长矛上涂抹一些毒素，有植物的汁液也有毒蛇的毒液，一旦造成伤害就会快速中毒，这也是他们狩猎的一种手段。
要不是因为忌惮这种毒素，实际上战争不会持续三天，估计一天就能结束。
盟军伤亡数量不小，摩腾族伤亡更大，整个部落的成年男人折损过半，数量不会低于一百人，而这还是徐晨一贯不支持大规模杀戮才让摩腾族没有灭族。
要是按照被伤亡数字激发的暴躁情绪，雷不加约束的话，估计三天下来摩腾族男人可能会被杀光。
另外，得益于这些年徐晨推行的一些急救措施，受伤的猎人也都得到了及时的简单治疗，一些受伤不重的都保住了性命。
若是按照以前的状态，那些中毒的人不及时冲洗伤口和挤出毒素，死的人还会更多。
因此虽然赢了战争，但超过一成的伤亡减员也让徐晨感觉到有些难以接受。
而这也让他对这个蛮荒的时代有了更多的警惕和无奈。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装备再好，也无法抵抗这个原始时代许多不确定的伤害。
有些死伤是无法预测的。
或者就算可以预测，但也无法避免。
就像当初他刚穿越时候在河滩上捡鸭蛋，古被巴蛇咬伤的事情。
那一次若不是他处理的及时，而且加上自己学过的一些简单的草药解毒知识，说不定古和举都挂了。
随着巴族在山谷中的活动加剧，大规模的建房开荒，山谷中的毒蛇基本上都被清理一空，但这些东西并未完全消失，毒蛇毒虫仍旧时而出没，甚至房屋四周都有，每年都还有人被毒蛇毒虫咬伤，只是毒性没有那么大而已。
而往其他更加原始蛮荒的区域，这种情况越发明显，而且防不胜防。
当初大秦第一次征伐岭南百越的时候，领兵统帅屠睢就是被越人用毒箭射死，然后群龙无首的五十万大军被区区几万穿着皮草的越人杀的血流成河，一溃千里。
秦军之盛，号称虎狼之师，可以横扫六国诸侯数百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大军一统华夏，但面对仍旧还处于原始部落状态的蛮荒越人，却被打的灰头土脸。
这并非战斗力不行，而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据优势。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最朴素的道理。
而这也是徐晨最开始只求击败不求征服的原因。
因为他虽然没跟着去，但也知道东南方的情形和拱火盆地四周不同，森林密布，河湖交错，环境复杂，各种野兽和有毒的动物植物多如牛毛，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但这场战争毕竟是胜利了，而且算是大胜，以死亡五人受伤近四十人的代价，征服了一个人口规模近两千的庞大部落，光是俘虏的人口，就足以数倍弥补战争的损失。
因为这次雷强迫从摩腾族和所属部落俘虏回来年轻男女四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
这些女人将按照各部落出兵的数量进行分配，将会极大补充各部落的人口，实际上算是大赚特赚。
至于男人，自然也会被分配到各部落进行劳动改造，接下来的一年，各部落将会迎来一次大规模的发展，而未来几年，各部落必将会再次迎来一次婴儿潮，为十多年之后的人口膨胀打下基础。
正因为如此，这次回来也并没有什么部落感觉到特别悲伤。
因为伤亡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实在太稀松平常了。
眼下，所有的俘虏都还留在拱火盆地，需要等到故母节之后再去安顿分配。
而这些人口，主要都会分配给拱火族和羽公族的部落。
下午，徐晨带着一群巫在河滩上重新召集所有部落公布了这次援助五鬼族并且征服摩腾族的具体情况之后，河滩上再次一片欢腾，尤其是拱火族和羽公族所属的部落，简直进入了狂欢状态。
足足热闹欢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在小女巫的带领下，一群巫为摩腾族大巫再次举行了一场盛大而简短的传承仪式之后，摩腾族大巫正式穿上崭新的白色大巫衣裙，插上新的羽毛，成为了巴盟众巫的一员。
接下来的祭祀和婚配活动中，在见识到故母神庙和神灵之眼祭坛之后，摩腾族大巫和几位族长彻底被这些恢弘的神灵建筑彻底震骇，内心残存的一丝抵触和仇恨也烟消云散，再也生不起半点儿其他想法。
虽然他们听不懂也看不懂，但巴盟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是一个完全无法抵抗和击败的强大联盟，光是巫的数量就足够让人绝望。
而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巴盟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巫王陛下，还有神灵镇守保护他们。
故母节所有祭祀和婚配活动结束，巴族山谷再次变成了一片热闹的海洋，两千余人在河滩上围着数十堆篝火载歌载舞，热闹欢腾。
徐晨在巴族大院举办篝火晚宴，招待了雷和一群胜利归来的猎人和军官。
小女巫则在火塘房盛情款待了第一次参加故母节的刺叉族、塌革族和摩腾族的大巫。
在各种美酒美食的招待下，摩腾族大巫彻底就晕乎了。
他们被强行掳掠驱赶数百里而来，沿途惊恐慌乱到无助，甚至一度因为不知道结局而产生绝望情绪，族人一路哭哭啼啼，但没想到结局却如此让人无法预料，竟然受到如此热情和友好的款待。
这里吃穿住用的每一样，都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也无法理解。
但对于巴盟所有部落和大巫来说，这一切似乎又理所当然甚至平澹无奇。
因此直到摩腾族大巫醉倒之后被抬进房间休息，第二天一早从迷醉中醒来，睁眼看着方方正正的土砖房间的时候，犹自还感觉像在做梦一般，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之中，直到在巴族女人的照顾下穿好衣裙迷迷湖湖出门，看着空旷的大院和一群早已洗漱停当聚在一起聊天说笑的女巫的时候，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场景。
过去的摩腾族已经不在，已经成为了巴盟的一员，而她，也已经成为了巴盟众多大巫之中的一个，而统领她们的，就是那个正在水井一边洗脸，一边和几个猎人大声说笑的青年，他的名字叫晨，众人都叫他巫王陛下，是巴盟的最高首领，众巫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