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花朝节
萧翊道:“当然开心了,可是年年头一次喊我爹爹。”
苏静言看着外边的天色道:“把年年给奶娘抱下去洗漱一番吧,你也尽快洗漱一番,不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萧翊拉着苏静言的手道:“我们一道去洗漱。”
苏静言想想这段时日的确是委屈了萧翊,也就不拒绝与他一起到了屏风后边的汤池之中。
用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才从浴池里出来。
苏静言可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披着薄毯全然由着萧翊将她抱到了已换了被褥的床榻之上。
萧翊在苏静言的额上印下一吻,颇为依依不舍道:“朕先去上早朝了。”
苏静言见着黏人的萧翊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吧,我也得起来去宁寿宫找母后去商议下花朝节之事。”
三月三的花朝节又名百花节,在这一天会有未出嫁的姑娘扮做那些花神出街巡游,绕着上林街一周前去花神庙之中上供。
这花朝节乃是洛阳城之中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不过苏静言已有许多年没有去瞧过此热闹了。
前些年萧廷在外征战,苏静言不好前去这种未婚女子的盛会。
前年三月三又被娘亲叫去与苏流的好友们曲水流觞吟诗作赋,忙着给萧翊找妃嫔,未曾去花朝节。
去年战乱朝中也就未曾组织花朝节,这会儿三月三临近,花朝节可是洛阳女子的头一桩大事。
萧翊道:“花朝节宫中可要办宫宴?”
苏静言见可怜的小皇帝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更遑论见过花朝节的景象了,便道:“这花朝节是朝廷在民间举办的女子盛会。
但凡是十三到十七岁未出嫁的姑娘都可以去找里长说要参加花朝节,再经县衙筛选出品行容貌俱佳的姑娘,再给她们各自定下扮做哪种花的花神。
一般会选出近百种花神来,其中芍药,牡丹,莲花,梅花,海棠等品德高尚的花仙会由达官贵族家中的千金之中挑选。
被选作牡丹花神的就是百花之王,游街之后,日后婚嫁提亲之人想必不少,也算是一场盛会了。”
萧翊好奇道:“同样都是花,为何还要分个品德高不高尚?阿言你可扮过花神?”
苏静言道:“自是扮过的,我扮那会儿才十三岁,你才十岁而已,那时先皇还在呢,先皇还赏赐了我一朵金牡丹,被我爹爹供奉在苏家祖庙之中。”
萧翊已经想不起来十岁时候,苏静言扮做牡丹花神时的模样了,想起来他那时可能根本就没见过。
萧翊道:“可惜朕那时不能看到阿言扮做花神,不知阿言能不能再扮做一次牡丹仙子给朕看看呢?”
苏静言道:“那时未出嫁的姑娘们的玩意儿,我都二十又一了,这年纪再扮什么花仙子徒惹人笑话。”
萧翊伸手摸着苏静言的脸颊,“笑话什么,朕觉得世间真若有牡丹仙子也绝不及阿言你的容颜。”
苏静言忙道:“你也真是无所顾忌,这种冒犯神仙的话都敢说?阿弥陀佛,神佛莫怪小孩子胡言乱语。”
萧翊笑笑道:“若花真有神走得也是道教,和阿弥陀佛有何干系?”
苏静言瞋了一眼萧翊道:“快别议论佛道神之别了,你上朝要迟了。”
萧翊见着外边的天色道:“朕走了。”
苏静言在萧翊走后,也就起来梳洗打扮去了宁寿宫。
太后见着苏静言这般早就过来道:“阿言,你怎的不多歇息歇息?这一路从江南赶来也得好好养神才是。”
苏静言道:“姑母,我来是有事麻烦您的,花朝节还是我入宫后头一次举办,这些花仙子的人选还真是难以取舍,比当时给小皇帝选妃还累。”
花虽都一样,正如萧翊所说给花分个高低贵贱着实有些可笑。
可事实之上,世人就是把花划分了高低贵贱,尤其是牡丹与芍药都是雍容华贵之花,可世人偏偏要将芍药说成是牡丹之下。
所以这扮做芍药之人就是不如扮做牡丹之人,以往每年为此事,两个姑娘家中本是世交最后闹掰之事也不少。
太后轻笑一声道:“这也是,尤其是宗亲里的那些郡主县主要争论起来更是头疼,要哀家说你只按你的眼缘来,姑姑相信你的眼光。”
苏静言道:“先前西凉征战不休,去年与萧廷之战,又是损失了不少士兵,这士兵余有不少家眷,之中有不少是有姊妹的,我想这次花朝节就让她们扮做花神。”
太后到:“这主意不错。”
太后转着手中的佛珠道:“阿言,前些时日你说要再生一个孩儿?”
苏静言浅声笑道:“年年这么乖巧可爱,看得我是想再生一个,您也知晓我从出生就没有弟弟妹妹,觉得再生一个给年年生个弟弟妹妹作伴也好。”
太后握着佛珠道:“阿言,姑姑是真心为你好,所以说的话难听了些,你也莫要介意,能生还是得再生一个的,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太后之言说的委婉,苏静言也听出了姑姑话中的言外之意,姑姑只有翎表哥一个孩子。
翎表哥去世后,姑姑的天就塌了一半。
其实姑姑也并不老,又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但也已是两鬓斑白。
苏静言自然不会介意太后说丧气话,她道:“姑姑,您的意思我明白。”
太后道:“翊儿当年是亲眼见着文妃难产的,他不想你再生孩子的确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了,你莫要和他争执,想法子怀上就是了,且可以再缓两年,年年到底还小呢。”
苏静言道:“嗯。”
……
二月底,何连翘就搬了新屋。
萧翊赏赐给何连翘的宅院就在苏府旁边,先前是荣德大长公主家儿子的宅院,只是这位郡王爷随着萧廷谋逆,宅院也就被收回了。
正好只需要稍作打扫,换了家俱,何连翘便能入住了。
何连翘带了宫中的宫女,又将百善堂之中的人都叫到了宅院里来住,这院落一下子便就热闹了起来。
何连翘办了一小小的乔迁宴,只请了苏静言与萧翊年年,还有贺知敏,其余的也就百善堂众人了。
宴席散后,苏流便装醉了起来,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苏静言瞧着苏流脸不红的模样,不禁摇摇头,她这个侄儿连醉酒都装不好,也不晓得用点腮红涂抹一下的。
萧翊抱着年年道:“阿言,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吧。”
萧翊看苏静言的神情,就像是要拆穿苏流一般。
苏静言出了大门,才对着萧翊道:“苏流这孩子太丢苏家的人了,装醉留在别人家里,有这样的侄儿简直是辱我苏家门楣。”
萧翊道:“走吧。”
屋内,何连翘看着装醉的苏流道:“你家可就在旁边,你要是还装醉,我就把你从墙头扔过去。”
苏流哪里还敢装醉,把何连翘拉在怀中道:“连翘,我好像又中毒了!”
何连翘轻睨了一眼苏流道:“我们这样不好,万一有了孩儿怎办?”
苏流道:“我会小心的……”
何连翘看着苏流道:“去屋内。”
进屋后,苏流就难以忍耐地将何连翘抵在了木门之上,只是还未等他做什么之时,门外就想起了胡巍的声音。
“何神医可在?祁越命在旦夕,求何神医帮忙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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