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收集能力

  没错。
  此刻的李偕之脸上。
  除了极致的苦涩,就是极致的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收到消息……实际上也没有多长时间。
  也就在房间里思考了半个时辰左右。
  就这么短暂的功夫,对方竟然就顺着几座赌坊的人,查到了自己这来?
  这是什么?……这信息收集能力太恐怖了吧。
  审问,求证,互证……虽然李偕之自己没在衙门里干过,但从小饱读经史,还是知道办事要讲逻辑链的。
  对方怎么会这么快……这动作太快了,就仿佛对方找到了赌坊,然后只一眼就将所有的线索关联了起来,这种能力看似不起眼,不酷炫,然而想想其效率,却是快的直接超出了所有人类的上限。
  属于妥妥的超能力!
  而事实上……
  此刻的秦若婵,对这个结果也是非常意外。
  因为她也没有想到……几张“相片”一传,这帮人就立刻漏了马脚。
  眨眼的功夫,自己这边带的几名书吏干部就比对筛选出了关键的案嫌。
  这个效率……太恐怖了。
  叹为观止,秦若婵只能这么说了。不过尽管震惊,但秦若婵好歹也是个年轻人,对陌生的、惊奇的事物接受能力更强,很快也就平复了心情继续加大了力度搜索案嫌。目前虽然查到了李偕之这条大鱼——根据自己手下几名书吏掌握的材料,这人就是五姓七望家族中的子弟,换言之,这案子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至此就已经算是查清楚了。
  不过想想对方笼络无知百姓为之驱使这也就罢了,豪强基本都会这一套,属于是传统艺能,不同之处端看手艺高低,但这种性质的事情……神州遍地都是存在的。
  相比这个,很显然这件事还有特别之处,而这特别之处才是关键……也就是五姓七望这帮人。
  这群刁毛和陛下明争暗斗这么久,最后被李盛一通乱秀预约送走从此滚出神州,没想到……
  没想到如今朝廷经略这圣女港,这帮人竟然还会卷土重来!
  这么刺激的事情,对于秦若婵来说,那不能说是兴致盎然,只能说是其乐无穷了。要是这事能查清……
  嘿嘿,到时候,这金吾卫李盛一直甩手不管,那么……就总该轮到自己爬上去了吧?
  届时……
  秦若婵甩开杂念,连忙再度召集部众人手,着人带上命令封锁港口去了。
  而此时……
  五姓七望之中,李氏一门当家的家老李天城,此刻还正在港口内的大船上安坐,整个一派气定神闲。
  一面吹着热气喝着茶,一面面色悠然如常的听着下属小厮满脸惊惶的禀报。
  “老……老爷,公子让小的来问问老爷,这事究竟该……”
  “你先把舌头捋直了,再与老夫说话!哼。”
  小厮满脸惊惶,不过李天城却是无比淡定,甚至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
  方才这小厮所禀报的,正是李偕之让他过来传递的消息。
  这消息不消说,自然便是形迹被人察觉,最后一路调查了出来。而这也就意味着……
  这次李氏,不,整个五姓七望经略圣女港的野望,就算是当场落空了。
  而李氏出师不利,日后在五姓七望圈子内的地位可想而知,势必就要一落千丈,百分之百,要被人借此攻击。同时……因为来到圣女港经营势力,这事虽然并非只是李氏一门之事,五姓七望都出了份子钱,大家都有股份。
  但总得来说,因为是李氏一门挂帅,因此李氏出钱还是最多的。
  而现在……
  如果这一场大企划失败,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氏不但要遭受重创,更危险的是,从此在五姓七望圈子里的地位也会大幅下降,直接从围绕王景本人的“一环”堕落到二环三环去了,可以说是血亏。甚至……
  可以明确的说,如果这样的事情但凡再来一次,那没准李氏就直接变成杭州苏氏那样的水平了。
  这么严重的后果……不光是李偕之方寸大乱,整个人都直接急昏了头。
  便是来到此处替李偕之传话的小厮,都是战战兢兢,满脸冷汗!……
  不过也正是这种时候。
  李天城,作为五姓七望的顶级头面人物。
  作为李偕之的亲爷爷。
  作为大家族的老爷子。
  这气场,这气度,这涵养,就直接体现出来了。
  直接一声怒斥小厮之后。
  接着,李天城睥睨了小厮一阵,才缓缓开口,
  “区区一次失败,这算得什么?我五姓七望命途多舛,这些年遭难的次数又不少。不过几年的功夫,因为李盛这个妖徒的出现,我等更是直接被赶出神州。可那又如何?”
  “我五姓七望,冠盖之家,生来便要统治这天下!”
  “即便他李二汇聚一群豚鼠之徒,暂且得了些好处,占了些便宜,可来日也总有我五姓七望,卷土重来之日!”
  李天城声如洪钟,气势惊人,一番话声响不大,然而却是振聋发聩。
  小厮直接被震慑住了,当场四十五度抬头,用怔怔的目光仰望李天城……瞻仰老爷子的尊容。
  而李天城一阵训斥之后,见这小厮神色镇定了许多。
  这脸上的神情才露出忧虑之色。
  实际上……尽管嘴上是说着五姓七望多才俊,他日卷土重来未可知,但实际上李天城自己也知道李二这昏君还有李盛这奸臣,这帮禽兽之徒实在手段了得。
  五姓七望要卷土重回神州,这弹何容易?你看这不,这就才刚要回神州,就被这帮该死的直接半路截胡了。
  可……难受归难受,也正如方才所言。
  五姓七望实力底蕴雄厚,还不至于轻易就完蛋。而李二这次派来的人……据说是个女子。
  就且不谈女子素来墨迹,就只说这天下,毕竟人人都还是有所规矩,这又不是打仗,对方也不可能突然就来动手捉人,自己还是有时间带上孙儿跑路的。
  当然,除了跑路之外,将孙儿这段时日召集的那帮死士也弄走,这也很关键,毕竟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