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恩加九锡
陆沉道:“微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
文帝淡淡说道:“拟旨,授陆沉太子太傅衔,恩加九锡。”
加九锡,实为臣子所能获得的最大殊荣!
而太子太傅,眼下虽为虚衔,可一旦等到新君即位,就可顺理成章,成为理政大臣!
文帝这是在给陆沉铺路。
有了太子太傅这个头衔,陆沉就可以名正言顺,帮助储君打理国事。
而若没有这个头衔,以陆沉一介武侯,督监院院长,却也没有资格理政,若是强行定夺国家大事,必会面临朝野阻力。
文帝也是良苦用心,面面俱到。
陆沉自然明白文帝的用意,这次没有再推辞,叩首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所托!”
文帝咳嗽两声,方才一番对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冯吉小声对陆沉说道:“陆侯爷,陛下要歇息了。”
陆沉赶忙点头,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
本朝第一个加九锡的大臣终于出现了!
定远侯!
陆沉!
而且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位陆侯爷,竟然还被赐予太子太傅衔,成为储君的文师!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这位陆侯明明已是权势滔天,乃本朝第一权臣,陛下竟还毫无忌惮猜忌之心,欲要让其将来辅佐新君、坐朝理政吗!
此等信任,古来可有?
纵观历朝历代,这简直就是开天辟地以来独一份!
这一道圣旨,震惊了朝野,同时也让一些投机之徒,愈发不遗余力,想要拜入陆沉门下。
奈何陆沉“洁身自好”,对这些投机之徒,无不是拒之门外。
文帝得知,颇为欣慰,曾私下里对冯吉说道:“陆卿果不负朕。”
陆沉愈发如日中天,地位固若金汤,惹得许多人不由嫉妒眼红,还有一些“忧国忧民”之辈,又开始不安份起来,上书御前,劝谏文帝切不可如此宠信定远侯,以防祸患。
可这样的折子,文帝连看都不看,便全都打了回去。
而就在朝野为此事震动不止之时,前线又传来紧急军报!
梁军竟一改龟缩态势,主动出击,六万梁军自巽都奔袭,夜渡土流河,进攻楚军。
楚军颔拓部未有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被杀得人仰马翻,丢下上千具尸体,逃向南岸,与主军汇合。
而与此同时,琚州的梁军,亦翻越太丘山,突袭驻扎在宛城的齐军帅营,好在齐军布防严密,没有被梁军趁虚而入,梁军久攻不下,只能退去。
可就在梁军攻城的期间,各路齐军纷纷增援宛城,致使所在之地,军力薄弱,守卫空虚,结果却遭到了梁军别部的猛烈进攻。
两个月下来,梁军竟凭借出其不意,夺回被齐梁所占据的将近三洲之地!
而且这还不算完,梁军势头猛烈,仍在继续收复失地!
军报一传回京都,内阁便紧急上呈给文帝。
文帝缠绵病榻,却也不得不拖着病重的身子,召集群臣商议。
军机阁。
文帝在冯吉的搀扶下,缓缓落座。
左右是内阁诸阁老,还有陆沉。
刘雍说道:“梁国突然气势汹汹,必是因启用杨玄之之故,杨玄之使离间计不成,不甘心坐以待毙,便使奇兵,没想到竟果真奏效,我军愣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相信以叶老国公的统帅之能,很快就会稳住阵脚,图谋反击。”
韩光蔑然道:“梁人这是困兽犹斗,只能奇兵致胜,只要我军稳住阵型,小心提防,梁军岂是对手。相信下次再传来军报,就该是捷报了。”
刘雍摇头道:“不可轻视大意啊,那位南梁右相,乃是同甘衡一般厉害的人物,若梁国仍旧将其雪藏,不肯重用,我们自然无惧,可如今他被梁国重新启用,我们就算最终依旧能打败梁国,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话着实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不该出自刘雍这位内阁首辅之口,可刘雍是个不懂得拐弯抹角的性子,他对那位南梁右相,实是有极高的评价,如果是等闲之辈,也不会让他说出这种话来。
而反观众人,除了韩光,包括陆沉,竟也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杨玄之,当世法家第一人,当初梁国因其而强盛,虽然后因朝堂争斗而失势,可谁敢小觑于他?
就像刘雍说的,这是和甘衡一般厉害的人物!
甘衡何许人?
当初差点打得西楚亡国!
和甘衡齐名,无需多言,已足见杨玄之的厉害。
可唯有韩光,对那位南梁右相,不屑一顾,“大势不可逆,在我大齐与楚国的夹击下,梁国必败无疑,甚至在下官看来,只要叶老国公指挥得当,击败梁军,理应如摧枯拉朽!”
陆沉瞥了这位新晋的年轻阁老一眼,这韩光,看来也是个夸夸其谈之辈。
对于韩光,陆沉有些印象,当年倭国忍者欲潜入皇宫,劫走文帝,那时的韩光,不过是京兆府的一个小官。
而这才几年过去,这个当初京兆府的小官,如今竟已是内阁阁老了。
内阁乃是朝廷中枢,一旦入阁,便等于位极人臣。
刘雍乃户部尚书,儒官之首,位居首辅,自然无人不服。
颜秀在阁期间,治国理政,可圈可点,唯一的污点,便是与方玉行党争,可文帝都没有说什么,这污点,显然也就不是污点了。
再就是朱恪,亦是蹿升迅速,可却是有实打实的功绩。
其在突厥推行同化,设军镇,将大齐铁军,驻扎在突厥的家门口。
设监察司,从此突厥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大齐耳目。
朱恪奉命在突厥实施的种种举措,使得大齐从此再不必受突厥这最凶狠的蛮族威胁,摆平了突厥这个心腹大患,朱恪尽管只是施行者,功绩亦是不可磨灭。
当然,最重要的是,朱恪是陆沉的人!
朱恪入阁,谁敢说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