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苦口婆心
平素他便疏于公务,这次又让他找到借口,干脆直接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将院中事物一概推诿给了顾岫泽等几位署尊的身上,除非有大事需要禀报,否则别来打扰他陪伴老婆孩子。
一晃就是两三个月,果如鸢鸢说的,小陆策渐渐长开,变得唇红齿白,煞是可爱。
血脉有了传承,寻常人的感觉,或许并没有多么深刻,但对陆沉而言,却是足以让他几天几夜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令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在驸马府中,还有一个他的骨肉。
只不过那个孩子姓李,从一出生,便注定要成为大齐的储君、未来的九五至尊。
而孩子的父亲,名为洛逊,乃新科状元,文帝钦点的驸马爷。
虽说那个小生命是无意得来,犹如一场荒诞的闹剧,可毕竟是血脉相连,陆沉很想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亦很想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可依旧难免胡思乱想,牵肠挂肚。
毕竟是他的骨肉啊。
他又岂能连想都不想。
可他也只能是想想。
他不能去看看那个孩子是何模样,更不能说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只能作为一个陌生人,或许未来那个孩子长大成人,登基为帝,他作为臣子,还要三拜九叩。
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宁死不娶绫华公主,便失去了成为那个孩子父亲的资格。
因为那个孩子,从未出生时,便已被文帝定为大齐将来的储君!
很显然,那位新科状元洛逊,很想做未来皇帝的父亲,否则他怎会忍受妻子竟非完璧之身,又怎么会不介意妻子早已有了身孕。
洛逊……
“不是一般人呐。”
后花园中,陆沉躺在竹椅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百感交集,喃喃说道。
小陆策便躺在他身旁的摇篮之中,正在呼呼酣睡。
花月间忽然如幽灵一般出现在陆沉面前。
她一如既往地冷酷,对陆沉不假以颜色,可那张标志性的狐媚子脸,却很难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你了。”
花月间冷冷说道。
陆沉闻言,非但没有任何动作,反而闭上了眼睛,笑道:“从你答应做我的婢女算起,你已对我出手不下十次,次次皆是处心积虑的偷袭,可惜每次都被我轻易化解,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与我之间的差距是何等巨大,大到几乎你不可能逾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信这辈子都杀不了你!”花月间显然心怀怨气,这次干脆不鬼鬼祟祟的偷袭了,竟是拔出倭刀,便向陆沉斩去。
陆沉眼睛都懒得睁开,猛然一拂袖,顿时生出一股无形大力,将花月间手中的倭刀击飞,深没入假山的石壁之中。
他如今的内力已然愈发炉火纯青,高深莫测,哪怕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袖,亦有莫大威力。
花月间倭刀脱手,愣了一楞,随即面露不甘心的愤懑神色。
陆沉淡淡说道:“记住,当着我儿子的面,不要对我动刀动枪,如果只有下次,你自己掂量着办。”随即又拍出一掌。
假山石壁上,赫然被拍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花月间不由微微花容失色,他早就知道陆沉厉害,可没想到,陆沉竟厉害到如此地步!
难道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杀了这个魔鬼,为同门报仇雪恨了么!
“其实你也不是毫无希望。”见花月间有些气馁,陆沉出言安慰,生怕花月间遭受打击,拂袖而去。
这小妞办事还是得力的,得给她留有一丝希望,免得她心灰意冷,不再委屈为婢。
“你身手不错,看得出来下了许多功夫,但你要明白,你最精擅的是潜伏刺杀,而非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还是趁我不备时再来杀我吧。”陆沉说道。
“我……”花月间紧咬贝齿,支吾半晌,蓦地愤愤道:“我根本杀不了你!”
完,这小妞要自暴自弃,陆沉忙呵斥道:“你怎敢妄自菲薄?血海深仇难道不报了?你忘记服部一藏、还有你那些隐杀流的同门,都是怎么死的了吗!”
花月间愤怒之极,可拿陆沉束手无策,最后气得眼泪竟是簌簌而下,娇躯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沉一楞,旋即苦笑道:“你哭个什么,我不是有意对你大声说话,只是恨铁不成钢,报仇雪恨的希望,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若都忘了,你隐杀流死的那些人,岂能瞑目。”
他越如此说,花月间便越认为他是在洋洋得意,不禁愈发气愤,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一定要为门人报仇雪恨!你等着,我早晚会将你碎尸万段!”
花月间成功被陆沉勾起了怒火,撂下狠话,愤然转身而去。
陆沉摇头说道:“怪不得倭人成不了什么大事,意志也忒不坚定了,这就想要半途而废,幸亏老子好心,成功激起了你这小妞的斗志。”
正是自说自话,却见孙寿急匆匆而来,拱手道:“家主,苏姑娘来了。”
苏晴?
陆沉一怔,自从那日误会,陆沉便再未去过千香阁,已是许久不曾见过苏晴了。
苏晴是个要强的女子,如今主动登门,想来必是有何要事。
“将少爷送到大夫人那里。”
陆沉随即起身,前往会客厅。
一进门,便见苏晴正端坐着,他笑了一笑道:“苏姑娘,你怎的来了。”
苏晴闻声扭过头,看向陆沉,神色复杂,隐含幽怨。
“有件事,需要麻烦陆大哥。”
她默然片刻,开口说道。
果然有事。
“坐。”陆沉走到苏晴身旁坐下,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苏晴款款落座,说道:“并非苏晴私事,而是生意上的事。”
“生意上的事?”陆沉眉头一皱。
如今千香阁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甚至已开展到天下列国,难道还有何过不去的关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