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江湖饭难吃 2/3
看到社团底层人员谋生艰难，甘量宏越发好奇这个他刚刚接触的江湖。
伍世豪一边倒酒，一边给甘量宏‘科普’,连坐在旁边的丁云峰都受益颇多，放下筷子细细聆听。
社团大底，红棍、白纸扇和草鞋。
这些就不用说了，前面已经说过。
一个古惑仔混到这个层次，哪怕他在夕阳社团，最少也是衣食无忧了。
大底以下,就是小头目和老四九。
小头目是这些江湖大佬的亲信，其中韩琛就是尖沙咀倪坤的心腹。
不过倪家比较特殊，他们不是社团,但是倪家通过走粉，麾下依旧养着一帮凶恶的打仔。
最近倪家顶替潮州帮，在雷探长手中接过一块招牌，目前在江湖上面气势很旺。
韩琛跟着倪坤，道上默认矮仔琛拥有大底的地位！
不过，韩琛没有经过扎职仪式，假如某一天倪家扑街了，他自然就要糗了。
至于其他社团，小头目通常就是在大佬面前混得开的老四九，混得较差，一般扮演看看场子，带几个小弟做脏活的角色
假如社团要选人做事（杀人），一般情况就会抽生死签。
这帮人就是抽签的主力，因为这是他们上位的捷径,事情做成活下来,社团通常会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运气不好挂了,家里人还能领到一份烧埋银，加上做事前社团发给的安家费。
这条烂命虽然贱卖了，但多少有点钱留下来。
大部分港片中出现的老四九，或者刚从蓝灯笼入会的四九仔。
基本就是用命换钱的结局，他们前仆后继，为电影中各个主角大杀四方做着战前铺垫。
以上这几种人，就是一个社团的中坚人员。
他们平日在社团可以得到一份灰色的工作。
譬如：看场、当马夫、做姑爷仔、销赃、走粉等等。
因此！
别看这帮人随时扑街，好歹拥有一份固定的收入。
如果侥幸跟对大佬，时不时还有好酒好肉以及钱财的打赏。
至于四九以下的蓝灯笼……
这群人，其实就是挂名的。
他们给社团某位大底包上一个几十元钱的象征性红包，拥有行走社会，被人欺负亮出社团招牌的权利。
假如社团摇人晒马，这些蓝灯笼愿意就去，去了自然有钱领。
很多蓝灯笼都是普通的民众，生计稍微过得去，不会赚这种可能被人斩死的卖命钱。
“甘少，我当初带着兄弟去站场，事先说好，一个人30块钱,去了叫几声‘扑领母’就行了。
结果，花仔荣和大灰熊那晚真的打起来。
呵，要不是我们几个身手还行，早就被人乱刀斩死了……”伍世豪说了很久，想起当初的艰辛，他摇头喝了一口酒。
甘量宏很震惊，如果不是伍世豪在说，他根本无法想象，居然会有人为了30块钱去搏命。
丁云峰点上一根好彩：“和联胜整天鼓吹有五万兄弟，其实这五万人之中，大部分都是蓝灯笼，喊出来唬人而已。
任何一个社团，但凡一个堂主麾下养着1000个四九打仔，那个人绝对会被人称上一声江湖猛人。”
看到伍世豪点头微笑，甘量宏终于对所谓的江湖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他瞥了一眼丁云峰。
今天峰哥帮义群的蓝灯笼谋划生计，这里面，绝对藏有深意！
因为甘量宏觉得，以丁云峰和伍世豪之间的关系，如果有事，只要丁云峰开口，伍世豪肯定尽力帮手！
何必费尽周折，拉拢这些对义群根本没有多少归属感的蓝灯笼呢？
一时间，甘量宏想不出丁云峰此举的深意，他将此事暗暗记住。
反正对他来说，甘家的码头货场，原本就需要雇佣大量的苦力，将这个人情卖给伍世豪，他绝对不亏……
韩琛举着酒杯，人还没到，他那招牌式沙哑公鸭声已经传了过来。
“峰哥！豪哥！细佬韩琛，跟着尖沙咀坤叔搵食的……
咦，这位大少，您都在啊？来来来，细佬敬各位大佬一杯！”
丁云峰和甘量宏相视一笑，坐在两人之间的伍世豪，漠然举杯拦下韩琛：“矮仔琛，今天的主人还没敬宾客，你过来敬酒做什么？
好了，我看你大佬倪坤的面上，这杯酒喝了，你可以回去了，到处乱跑，担心撞壁。”
韩琛碰了一鼻子灰，可他哪敢在伍世豪的面前多话？强撑笑容，客套了几句，灰溜溜跑了回去。
伍世豪放下酒杯：“如果不是看在他先前在辉煌让位，今天我就帮倪坤，教育一下他这个鬼灵精的跟班。”
“尖沙咀倪家，龙头叫倪坤，他们这伙人，专门走粉的。”丁云峰低声跟甘量宏解释了一下。
甘量宏闻言大惊，看向韩琛的眼神立即变了——这矮子不怀好意！
相比上来在丁云峰的暗示下，明确表示不会用粉污到甘家的伍世豪。
倪家没有其他业务，韩琛靠近他甘量宏，抱有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
“甘少放心，义群一万多兄弟跟着你吃饭！
从明天开始，我选两个红棍给你做保镖，道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他们会帮您打发走的，绝对不会让这些烂仔污了您的眼。”伍世豪趁机示好。
其实，这是一条社团和金主的默认规则。
大水喉用钱出来支持社团，社团当然必须担负对方的人身安全。
甘量宏刚从国外回来，这些涉及社会灰暗面的知识，甘树培还没来得及教他而已。
“好！豪哥，这两位兄弟的薪水？”
“不用给钱！我们义群自有安排……”
“不行，不行……”
……
甘量宏和伍世豪掰扯好久，终于在丁云峰的调和下，定了一个红棍每月1万元的薪水。
如果甘量宏叫他们另外做事，届时可以另外算钱。
“甘少豪气！”伍世豪很满意，别看他今天叫来六名红棍舞狮头，每人给1万就以为这些大底的收入都很高。
其实这1万块里面，还有补偿对方声誉的成分在内。
毕竟，堂堂红棍给一个四九仔舞狮，也就是伍世豪在义群说一不二，正常在其他社团，这笔钱，没几个愿意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