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坦白从宽
轮椅上的姑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来,我往脸上抹的东西简直堪比砒/霜!”
在场的人既震惊又气愤,看到姑娘脸上的伤口,他们当然也知道夏知意的下手有多狠,但之前也一直都没有个概念。
现在一提到砒/霜,大家就都清楚了。
“那你怎么不找着借口先回家呢?”白若观在一旁很着急。
这要是换作她,吓都被吓死了,怎么还敢在别人家待着,肯定先回自己家躲起来了。
可姑娘好像已经过了那个惊慌的阶段,坐在轮椅上异常的淡定。
“我想过要逃,可是刚回到夏府,她就先让我回房休息,等我再反应过来时,我身边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我的贴身丫鬟小蝶也不知何时被叫走了。之后,我便被关进了柴房。“
故事到此结束,前厅再一次安静下来。
姜软言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夏知意为了对付她,居然想出了这么多狠毒的招数。
还对一名陌生的姑娘居然能下此毒手。
而且夏知意心里也很清楚,就算在冤枉心缘阁这件事情上她成功了,顶多也只会对姜软言造成一些损伤,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就因为这一点损伤,夏知意都不惜毁了别人的人生。
“夏小姐,这位姑娘所言是否属实?”姜软言丢掉之前开玩笑的态度,严肃的看着夏知意。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我……”她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回轮到白若观来提醒她了。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夏知意,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人也已经在济世堂手上了,再掩盖下去也只是对她不利。
“我承认,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对此深表后悔,我愿意赔偿。”
她知道姜软言心地善良,说两句好听的,再假装道歉,她肯定就会原谅她了。
而另外一边,姜软言心情稍有一些复杂,其实单就冤枉了心缘阁这一件事情来说,她是很愿意接受金钱赔偿的。
她甚至一早就想好了,索赔物就是现在心缘阁所在的店铺位置,她也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只要夏知意愿意以合理的价格出售,她立马就把这块地买过来。
毕竟如果不是夏知意的话,她也不会想到叫顾沉渊来代言,心缘阁的生意也不一定会像现在这么好。
不过,关于姑娘脸上的伤,那件事情可就不能只是金钱赔偿来解决了,还得看丁一和他妹妹的想法。
所以姜软言在一旁默不作声。
看到现场没有人答复,夏知意慌了,她看见姜软言,就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姜老板,你不是还在租我的店铺吗?我愿意把那块地卖给你,哦不,送给你。”
姜软言激动的眉毛上挑,这可是夏知意自己说的,她可没有逼她。
但转而脸又耷拉了下来。
“你冤枉心缘阁是一回事情,但是造成了这姑娘的伤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事情是两件事情,可现在姑娘在济世堂,她若答应下来了,其他人定然会认为,是济世堂逼着姑娘答应了经济赔偿这样的要求。
说不定那姑娘也会以为。
姜软言必须得保证姑娘的自主性。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夏知意得到了指使,她赶忙又扑向了另外一边的轮椅,弯着腰向姑娘哀求。
“姑娘你饶了我吧,这一次是我糊涂,我愿意承担你所有的医疗费用。”
旁边的白若观一听这话就来气,“仅仅是医疗费用吗?”她才不相信夏知意不知道,毁了一个姑娘的面容有多重要,还仅仅只提出了医疗赔偿,也太会钻空子了吧。
“哦,对,还有之后养护的费用、还有膳食、休复,出行的费用等等,总之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要是刚才的百姓们没有被驱散,他们定会感叹,有生之年能听到铁公鸡开口说这样的话,也是难得一见啊。
可轮椅上的人不为所动。
“我还以为兵部侍郎是个苦差,拿的俸禄少,干的活又累,如今听夏小姐的一番话,这才发觉,事情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夏知意一回头,顾沉渊从后院的方向走来。
“殿,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夏知意的舌头都打结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顾沉渊反问。
夏知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是顾沉渊面前还是得先行礼。
“小女参见二殿下,不知二殿下在此……”
“行了,这在宫外就不必讲礼节了。”夏知意行礼至一半,顾沉渊就打断了她。
接着,他开始侃侃而谈。
“父皇一直和我说,要体察民情,要会感知人间疾苦,我还一直纳闷,虽说百姓的事就是国家的事,但是百姓之间经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总不能样样都管吧。”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顾沉渊的意思。
“如今我才知道,原来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话锋一转,顾沉渊来到夏知意面前。
此时,夏知意离心仪之人是如此接近,他的脸就在她的正上方,触手可及,可是她却不敢再有往日的放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听从命令。
“请殿下饶命啊,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殿下能不能看在我主动坦白,主动认错,并愿意赔偿的情况下,放过我这一次。”
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顾沉渊,不知情的人恐怕都要为此刻的情形动情了。
不仅仅是夏知意,旁边的姜软言也满心担忧,她虽然一直都知道顾沉渊在济世堂,但是没想到他会插手,还以为他一直和丁一在后院。
他这一来可就麻烦了,姜软言倒不是为了夏知意而担心。
只是在想,若这件事情被顾沉渊带回了宫里,传到了皇上那,那这个店铺她可就要不到了。
“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开场你带来的那一群官兵着实吓人,让我一直都忘不掉那情景。”
顾沉渊的停顿,让人害怕。
“更何况坦白事实,承担赔偿,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难不成我还要把这当成一份嘉奖吗?”顾沉渊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变了。
丹翠知道,这下自家小姐是真的闯祸了。
夏知意跪着爬到顾沉渊跟前,想要乞求,但都不敢抓他的衣服,双手一直在空中晃动。
“殿下,我愿意做更多的事情来弥补,姜老板,灾民那边还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捐钱干活我都可以的,还有心缘阁,我可以去帮你干活……”
顾沉渊深吸一口气,今天一早已经发生太多的事情了,他现在就想清静一会儿。
“不用再演了,我现在只是太子,涉及到官员的事情我不得插手,这件事情我会如实禀告父皇,你老实回家,听候圣意吧。”
语毕,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济世堂,夏知意爬出好远,还想为自己求情,却完全追不上。
而同时顾沉渊这一走,也没有给姜软言说话的机会。
看着殿下走远,夏知意深知自己闯了大祸,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心急晕了过去。
江清上前搭脉,并无大碍,让丹翠带着她回夏府去了。
江晨也赶紧把姑娘推回了厢房休息,大家这才有时间,静下来好好问问江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昨天检查的时候,我的确也是在姑娘的喉咙处发现了烫伤。只不过今天一早她醒来之后,就要求我保密。”
“可为什么呢?”江舒桐很心急。
她也是有哥哥的人,能体会到哥哥对自己的疼爱。想必在厢房里,那姑娘见到丁一的时候,心里肯定也翻涌起诸多的情绪。
可为什么她在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面前还要保密呢?
江清轻叹一口气,“可能也是因为在夏府的这几日,让她彻底摸清了夏知意的为人,所以想为自己留下的一道保命符吧。”
这么解释,大家也想得通了。
虽然不是姑娘亲口所言,但的确如此。以夏知意做事的风格,大家不能
难猜到,从夏府肯定从昨天夜里开始调查这姑娘的去向,调查济世堂,如果她得知姑娘没有被毒哑,那今天早上怎么可能会如此嚣张的到济世堂来要人呢?
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她所做过的事情了。
不过这不是冰月所担心的事情,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姜软言。
从顾沉渊走后,冰月就发觉姜软言一直不太对劲,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是她闯祸了似的。
“软言,你这是怎么了?”
突然被叫,姜软言还有些发懵,“哦,没什么,我就是在捋这件事情的思路罢了。”
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大家看着她,谁都没有开口,都等着她自己说出实话。
看着江清的眼睛,姜软言坚持不下去了。
“好吧,我是在想店铺的事情,就破坏心缘阁名誉的这件事情来讲,我是希望能够私下解决的,毕竟咱们现在那店铺还是从夏知意那租的呢。”
她低下头玩着手指,不想被大家觉得她很没有良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