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真相
“所以我成了灾民们眼中的恩人，却成了皇上的仇人？”
顾沉渊不愿意回答，但是他的沉默也给了姜软言肯定的答案。
姜软言慢慢冷静下来想了想，的确，这也说得过去，每一个皇上都想巩固自己的江山，不希望周围有势力比他更强大的人。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百姓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我和这些百姓的关系太好，而又和他对立，那的确是可以对他构成威胁了。”姜软言自嘲似的说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下的毒不致死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而且她想到的太晚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再呆在宫中的原因，你明白就好。”顾沉渊对此也不愿意多说，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不过我今日也从宫里带来了好消息，赈灾的款项拨下来了，江祠的政策已经开始沿用明天，银两和物资就能送到济世堂，到时候你带着这些东西去发放给灾民，很快他们就能忘记这一次投毒的事情了。”
姜软言听着，立马来了精神，“说的也是，还有什么能比以前更吸引人的呢？反正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
想到这里姜软言安安稳稳的躺上了床。
第二天，她照例早起跟着江清一起去了工地，今天因为知道事情的特殊，江晨和江祠也专门陪同前往，一路上都很担心，唯独有姜软言还哼着小曲。
“小姐，你难道就不担心吗？眼看那人我们是抓不回来了，可今天，灾民们是一定会向你讨个说法的。”
一旁的江清看姜软言，一直悠哉悠哉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放心吧，我没忘，不过有什么好紧张的呢，既然已经抓不到了，那就随他去吧。”然而姜软言依旧是一副洒脱的样子，这让江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到了工地，大家都在安静的等着早饭，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份安静，下面掩盖着的却是一颗激动的心。
灾民们之间的传播能力是很强的，在受到挑衅的当天，姜软言现实三日之内抓回消息走时就已经在工地上传开了，每个人都知道姜软言今天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有的人抱着对姜软言的期望，有的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迫切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毕竟每一天都在大雪当中工作，他们也需要找点乐子了。
吃完早饭之后，姜软言慢悠悠的打开了临时作为灵堂的的门，众人也很快就聚集了过来。
姜软言身后站着的是江清，江祠和江晨，他们出现之后站在了两旁，随后再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就是小石头和他的家人。
看到狗蛋，众人发出了惊恐的声音并连连往后退。
“各位，我今天就带着真相如约而至，还请大家仔细听好。”
之后姜软言向大家解释了，之前让狗蛋装死这一出戏的由来，而后石头又向大家讲述了他值班那日发生的事实。
虎子之前还很胆小，但是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最后不得已哭着说出了实话。
所有人听到之后，心里都叹了一口气。
“很抱歉各位，投毒的人现在已经跑远，我已派人去追，但是何日追回还不能给大家一个答复。”
姜软言不想去找一个替罪羊，更不想让他们恨皇上，真相就是如此，不管大家接不接受，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商人而已，没有必要凡事都为这群灾民们的所有买单。
挑衅的领头人又再一次站了出来，“小姑娘、抓不到就承认抓不到嘛，怎么找了这么多借口来搪塞我们呢？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当然不是。”姜软言大声的回答，“我知道你们没那么好糊弄，但是我没有办法找一个替罪羊来给你们，所以真相就是如此，如果你们不接受觉得我在骗人的话，我甘愿履行我的承诺。”
姜软言说着，拿了了一沓纸，“这是你们当时和我签订的契约。如果你们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干下去，那我立刻把这契约撕碎，你们恢复自由身。”
姜软言拿着契约高高举起，每个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所写的名字。
“你们的工作到此为止，之前的吃穿用度我一律都不收取费用，你们在契约被撕毁的那一刻就立刻回家收拾行囊，然后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姜软言笑着走上前去，领头的人立刻脸色就不对了，“如果是不知道皇宫的位置，出门之后，向右转你就可以看到长安街、顺着街一直往前走，你就能看见宫门，只要你想，就大胆的进宫去，就向皇上说明我贪污了你们的赈灾款项，让你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把你们所有的冤屈都告诉他，看他如何惩治我。”
说到这里，光是想想那场景，领头的人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要不然你们也可以去报官，通过官府来查清我的款项，看我到底有没有贪污。”姜软言认真地说着，绕开他走向其他人，他知道这帮灾民当中除了这一群闹事的之外，其他的人也有着蠢蠢欲动的心，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说起这件事情来，我还要告诉你们，皇上的赈灾款项下来了，这是皇上亲笔所写的圣旨。”姜软言手一挥，江晨高举圣旨走上前来。
“若不相信的都可以上来看看，所批复的四十万两白银和八十担粮食如数，都已经停在了后面的小院，若不相信的可以去跟我数数。”
姜软言说着打开了圣旨面向众人，所有人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她对这些并不关心，她要的一直都不是盲目的听从，而是忠心，只不过这些灾民，极个别的已经太过愚蠢，早就没有办法再和他讲道理了，所以姜软言只得如此粗鲁。
许久之后见无人答话，姜软言这才收起了圣旨，让众人重新站了起来。
“小姐，小姐我们错了，之前都是他不懂事，在我们耳边瞎说，我们也是外乡人，不懂这么多规矩，小姐你还请别生气。”
他们当中其中一人直接绕过了瑟瑟发抖的领头，到姜软言面前点头哈腰。
“是啊小姐，他只是个例外，我们大家都不这么想的。”
“对啊对啊。”身后大批的灾民呼喊起来。
“要不我们现在就先去后院……”那村民的话，不用说姜软言都能想到是什么。
“这批物资我不打算再留在手里，既然大家不相信我，那我现在就带大家去后院分了。”
听到这话，村民们高举双手大声呼喊，其实在昨天晚上听到消息之后，姜软言就赶紧跑到了西泽那里让他版物资和银两做了分配，按照人头给每个家庭计算好，所以这一次可以说是有备而来。
要帮助这些灾民必须要采取他们所认同的办法，尽管姜软言也不想这样做，可是为了日后不再多事，现在也只好这样。
姜软言带着一帮兴高采烈的灾民往后院走去，但她的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快乐，她本来可以带他们过更好的生活，让他们创造更多的财富，可惜他们并不愿。
走到了后院，灾民们比平常都要听话，很有秩序的排好了队伍，从姜软言手底下的人手里接过那些物资时，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悦。
姜软言就在一旁喝着茶，心里五味杂陈，然而过了一会儿，石头一家拎着他们的物资走到了姜软言面前。
“小姐，请问我以后还能继续在你这里工作吗？”小小的石头拿着分到手里的面，傻傻的看着姜软言认真的问道。
“你还想和我工作吗？”姜软言偏着头，不太明白这小朋友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现在手里都已经有钱和面了，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了，你还想继续在我这里工作吗？”
“想，我和弟弟都想。”这时狗蛋走上前来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些东西只能维持我们家一段时间的富足，而且我们的爹现在已经不在了，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很容易被盯上的。”
“被盯上？什么意思？”姜软言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小姐，我和这些村民住了大半辈子，再了解他们不过了，他们当中虽说没有什么文化，但有些的确是好人，而有一些，凭借着自己的蛮力，却总想着发横财。“这时候石头的娘亲也开口说道。
“以前我们都住在村里，大家都没钱，能被抢的也就只是一些米面而已，但是现在我们手上又有了粮食又有了钱，可家里已经没有了顶梁柱……若是离开了小姐你这里，我们手里这点东西可能一天不到就已经没了在”
姜软言慢慢的反应过来，她的视线再一次汇集到了之前挑衅她的那个领头身上，她早就该想到的。
“所以小姐能不能再多收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把这些米面和银两都交给你，由你来安排，就像你之前分发工具那样，别人愿不愿意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愿意跟着你一起干，我的两个孩子，还有我这半老徐娘，只要你安排，我们一定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