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是谁放走了它们

  “今日父皇生辰,孩儿特意为父皇准备了闫老山水一幅,手题贺词一首,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他声若珠玉,说话间风带衣袍,更显他风流矜贵。
  “好!好!好!闫老竟亲自为朕题写贺词,还有那山水之画,快来给朕瞧瞧。”皇上喜上眉梢,显然对这份礼物极为喜欢。
  闫元子是天伦首屈一指的国画大师,其艺术造诣常令人望其项背,他淡泊名利,早已隐居不再过问世事,平日也只是随自己心意所写所画,画完就烧,写完就埋,绝不留存。
  能得他一幅真迹当真难得。
  这也说明顾沉渊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如此投其所好,送礼送到皇上心坎上。
  “这!”武侯看着皇上喜不自禁的模样,暗恨被顾沉渊抢了先,他本也为顾封年准备了闫老字画真迹,可惜就算再送一次也不过是跟风而已,并没有任何惊喜。
  顾封年听着大太监给顾沉渊高声唱道所得奖赏,面上无波无澜,内心早已惊涛骇浪,对顾沉渊的怨恨更进一层,他安慰武侯道:“外公莫急,孙儿不会就这么输了。”
  终于轮到顾封年,他小小年纪,本就生得可爱,很讨大家欢心,捧着一个礼盒往前走,脆生生地给皇上贺寿:“儿臣给父皇献上闫老梅兰竹菊一套;蓬莱墨宝一副,恭祝父皇寿比天齐,日月长明。”
  “哦?年儿也准备了闫老字画?”这倒是稀奇,平日难求一画,今日倒好,一送送两份,“拿来朕看看。”
  大太监将画呈上去。
  皇上颇为喜爱闫元子的画,对其有所研究,两厢对比下,竟发现两幅竟有多处不同,细看下来梅兰竹菊更胜一筹,尽显闫老手笔。
  他心下了然,但面上不显,顾沉渊的为人众所周知,虽然神树事件和鸡头蛊语言他都有所耳闻,不少人也私下提出将他剔除储君之选,但也不至于弄虚作假以求圣恩,极有可能这次被人蒙骗罢了,只是这等小事也会被蒙骗,确实该好好考虑储君人选了。
  而顾封年则不一样,小小年纪则能送出这等礼物,其中艰辛略过不表,单是这份心意就已难得。
  “朕都极为喜欢,看来你们为了给朕惊喜,颇费心思,都应奖赏!”皇上示意大太监,后者会意,当即宣唱顾封年的赏赐。
  “谢父皇。”顾封年将皇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疑惑,最后了然,心知目的达成,谢了赏赐便退下。
  顾沉渊坐在位置上饮酒,举手投足间尽是贵胄之姿,俊朗眉目间染着杀伐之气,只不过被他隐藏得很好,斜眼看向顾封年和杨武侯,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来他被人摆了一道。
  后面陆陆续续继续贺寿,均是些寻常之物,未曾再起波澜,贺寿无风无波地到了尾声,皇上同司仪低语两句。
  随后便听司仪高唱:“贺寿礼毕,金龙大宴开始。”
  金龙大宴是贺寿完毕后,皇上宴请群臣和皇室宗亲一起举杯共饮的美食盛宴,而贺寿的庆典表演也同步举行。
  以皇上为首,文武百官、皇室宗亲都移步庆典大殿。
  他们入场,由宫女领着落座,纷纷举杯共庆皇上万福,觥筹交错间,庆典舞台上鱼贯而入十队稚童队伍,共两百多名,,均十二岁左右,他们锦袄宽衫、头戴羽冠、手舞剑器、且执锦杖、捧玉盘、跨雕箭,每个人都打扮得粉嫩非常,扮成番邦使臣前来进贡。
  姜软言在舞台一旁看得不亦乐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有意思的画面,原来皇上过寿这么有趣,可比她当初只唱个生日歌、吃个生日蛋糕丰富多彩了。
  他们节目是倒数第二个,托熊大熊二的福,成为压轴节目之一。
  冰月找了个好地方,站在正对舞台的宫殿房顶上,飞檐掩着身形,全场最佳视角。而西泽就比较惨了,要随时在后台准备应对舞台事故,抢修机巧设备。
  顾沉渊一落座,就看见看得津津有味的姜软言,他眉梢一挑,竟不知她也来参加寿辰了,不知道这次又是以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进了宫。
  “嘎吱嘎吱”,一阵脚步从后台传来,西泽手上还拿着一个锤子,他跑过来跟姜软言急促地说了两句话,她拔腿就往后台跑。
  到了后台关着熊大熊二的地方时,看到空空如也的笼子,姜软言双手抓住身边的西泽,疯狂摇晃:“怎么会跑了?”
  西泽把锤子放到身后,免得误伤:“应是给他们喂了食后忘记关门了。老板,我们先去找吧,要是他们跑到了大殿去……”
  “走走走,对了秦羽呢?”她想起来秦羽应该和熊待在一起才是,毕竟一会儿是他上台表演,不可能把熊留这儿就不管了。
  “秦大哥一知道就赶紧去找了,他还说千万不要惊动御林军,否则很有可能就会杀死熊大熊二。”西泽跟在旁边解释。
  房檐上的冰月看到不对劲,轻功落在隐蔽处,飞快跟上他们,得知熊大熊二不见了,她立即几个跳跃飞上屋檐,登高望远!
  深宫后院红墙高立,他们在里面就像一只只蚂蚁,不仅容易迷路,还容易碰上巡逻的御林军。
  风云滚滚,将日晷的影子慢慢卷了半圈。
  “老板过来,那边有御林军巡逻。”西泽冲道路对面,藏在红墙后面的姜软言招手,御林军刚过去,这时候过来正好不会被发现。
  姜软言看准时机,迈了步子就往这边跑,刚到西泽这边,御林军就转过来,险些就被抓住了!
  “太惊险了,冰月在房顶上还没看到他们在哪里吗?”她拍着小胸脯缓解紧张,又看了下日晷方向,眼神中有些着急,“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该我们上场了,秦羽呢?秦羽在哪儿?”
  此时冰月从不远处的房檐上给他们信号:找到了!
  “快,到冰月那边去。”姜软言和西泽弓着身子,绕过御林军,从小道跑过去,一看见那个画面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熊大熊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庆典大殿旁边,一般大殿旁边围了一圈幕布,里面坐的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上座是皇上和各位妃嫔,对面则是表演的台子。
  此时的熊大正从幕布中间的缝隙中,伸出了它毛绒绒的爪子,悄悄地从餐桌上拿了一根香蕉!熊二则背对着幕布,坐在地上吃之前拿到的水果,吃得津津有味。
  “秦羽呢?秦羽呢!”姜软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让西泽去找熊二,冰月和自己则试图将熊大熊二引离这里,免得惊扰了皇室。
  秦羽从另一个入口赶过来,看见熊大脑袋都要钻出幕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明明笼子应该是关上了,怎么会出这么大篓子?
  此时顾封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捧着一杯奶酒,聚精会神地看对面幕布缝隙处伸出一只熊掌,正好悬在兵部侍郎女儿夏知染头上,距离越来越短,掌上的利爪反射出日光。
  抓下去!
  他在心里默喊。
  特意让林桀找到熊笼,将两只熊放了出来,然后引诱他们来到大殿,为的就是闹出人命,棕熊这种生物,表面性子再温顺,也不过是表象罢了,随便给个刺激,必然暴露残暴的本性。
  躲在暗处的林桀收到顾封年的信号,手腕翻转,暗器从手中射出,直逼熊大那只悬在夏知然头顶的熊掌。
  冰月站在幕布旁边,离两只熊最近,她最先发现这枚暗器,习惯性去摸剑,才发现进宫时早就被收走了,她只好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丢了出去。
  林桀腕力强劲,生生将碎银从中间击碎,散成数不尽的颗粒落在地上,而暗器也应声而落。
  姜软言发现这边动静,看向林桀的方向,问冰月:“是谁?”
  “有点熟的招,暂时不确定是不是他。”冰月抬头看天色,提醒姜软言,“老板,该我们上场了。”
  秦羽哄着熊二,西泽用机巧趁熊二不注意,将它捉了,引着去了后台,而熊大还在跟没拿到的蜂蜜水果做抗争。
  正在小口吃东西的夏知染感到身边有些不对劲,以为是身边的婢女不小心碰到自己,开口说了两句也就没有在意。
  她的婢女刚才去帮着取了吃食,这才走到她身边为她布菜,听她叨了两句问:“小姐你说什么呢,婢子刚才去帮你取芙蓉糕了啊。”
  夏知然一愣,回头朝那边看去,只看见微微颤动的幕布,她抬手一掀,后面空空如也。
  “呼,虚惊一场,快快,赶去后台准备上台表演。”姜软言拉上秦羽,“秦大哥,加油加油!今天成败就看你的了!”
  秦羽也是第一次背负这么大的期望,他面色沉重,大义凛然地带着的熊大熊二上场。
  许是熊大熊二已经吃饱喝足,他们显得温顺听话,乖乖跟着秦羽上台。
  刚一露头,场下一片骚动,不少人惊呼之后纷纷从座位上爬起来,特别是离看台近的人,好些人直接翻身就跑,衣袍带落了桌上的食物。
  整个场面狼狈不堪。
  “站住!”皇上喝止,看见臣子因为两头熊乱成一锅粥,他感到颜面无光,“司仪跟朕报备过,这是训练有素的两头家熊,众爱卿不必惊慌。”
  见靠得较近的那几个还是惊慌失措,皇上命人将他们的座位往后移了数米,维持了一个安全区域,这才稳住了众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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