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四章、方广专属的识人之明
曹老板喝酒涮肉,直吃的满脸油汗,后世的龟虽寿,几乎提前文史。
郭嘉来得晚,他最喜欢喝酒吃肉的调调儿。奉孝同方广亲近,索性把自己的锅,令人送到了方广面前的桌子上。
看的众人,禁不住蒂尔。
酒足饭饱,仆役送上湿绸擦拭手脸,曹操满脸通红,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酒盅,赞叹起来。
“大同,没想到先秦鬼谷一脉,还有酿酒之说!”
“此酒乃是吾饮尽天下,最为喜爱的一味了,以后工坊酿造,每月二十坛,送到吾府中,可不能少了。”
“大同,此酒确实不凡,吾和侄儿那里,不敢和主公比肩,十坛可不能少了。”
“大同,我也要,每日一坛好不好,你看我,肚子大,喝的比主公多,主公也不会怪罪的。”
曹操,许褚夸赞好酒,就连荀彧,荀攸,也是赞不绝口,开口讨要。
今日是老板官居司空之日,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自然议论起来了天下大事。
曹操来方广宅邸前,已然派遣快马,带着献帝入许昌的书信,前往天下各地,传檄诸侯了。
就连西凉马腾,韩遂兄弟,曹老板的快递,也没忘了送去。
文书之意,自然希望天下众州牧,前往许昌,面见天子。
只是就连曹营庖厨都知道,九州分已久亦,只怕十人中,只凭一封书信,肯来许昌的一人也没有。
派去送信的使者,都是死士一流,曹操自恃,能活着回来,已然是不易了。
议论起天下诸侯,喝的满脸通红的荀彧,拿捏出令君风范,缓缓开口。
“主公,天下群雄并起,依吾看,肯接主公信笺者,也只有陛下才封的当朝太尉,大将军了!”
“其余之人,恐难从命,大同新结识的好友,江东猛虎孙伯符,心有大志,此次,怕是大同新友,不过半月,就要决裂了。”
荀彧打趣方广,虽然没有多少恶意,却也引得众人大笑。
曹操更是呛了酒水,大声咳嗽起来。
方广知道,天子新入许昌,赌斗正在城外,荀文若,这是换了和自己相处的方略。
方广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一句话,让帐中众人的笑意,顿时从脸上散去。
“文若之言,吾是半个字也不赞同!”
“天子诏书,许昌檄文,天下肯奉诏者,在吾看来,只有孙策一人,江东猛虎,其实心有忠义,非尔等能看到的猛厉!”
“倒是袁本初,虽然得了太尉,大将军之位,只会更加愤恨主公,公孙瓒败亡,就在三月之内!”
“青幽冀并四州,尽归袁绍之手,河北带甲者何止百万?”
“袁绍气量狭小,彼时能容主公,此时,却恐怕再也耐不得了,百万甲士南来,天子之利,已然得知,反噬之害,该当防之啊!”
“吕布虎视兖州,刘表同袁绍会盟,袁术更是素来轻视主公,四方会攻,主公可倚仗者,江东兵马一家也。”
方广推测,和荀彧绝不相同,这是他两世为人,连同分析孙策的性格特点,得出的结论。
此时说出,却很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就连郭嘉,程昱,都红着脸呆愣住了。
厅中对袁绍知之最深者,曹操也,方广对袁绍的评判,他很是赞同,只是孙策,怎么看也不是一封书信,能够归顺许昌的人啊。
“大同,你这武断了些吧,袁绍不论,刘表也算汉室宗亲,就算自己不入许昌,麾下使者,总要带来的吧。”
“吾怎么听你说话,主公奉天子以令诸侯,反而引火烧身一般?”
程昱虽然现在亲近方广,心中有疑虑,还是全盘托出。
郭嘉笑着摇头,偏转身子,看向好友。
“仲德,你这就错了,刘表其人,吾知之甚深,虽有八骏之名,襄阳更是网罗洛阳书院士人,号称荆襄学塾。”
“其实他,偏安一隅,不从天子之心甚重,刘表素来和袁绍往来甚密,更与袁术暗通款曲!”
“主公要经略宛城,讨伐张绣,此人,乃是大患也,倒是孙策,大同,吾觉得,你看走眼了。”
郭嘉赞同方广之言一半,同曹操心中所想暗合,方广只是笑着摇头,不肯收回自己之言。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还是曹操拍板,就令天子座前华歆,亲自为使者,前往东吴。
以天子之令,加上方广书信,请孙策引兵西进庐江,牵制刘表。
若孙策从之,则是方广之言不虚。若是不从,则是众人没有看错,江东猛虎,终非池中物也。
当夜,方广府邸,大宴直喝到三更,众人方才散去。
其后一月,豫州各处生发,许昌城外土地,郁郁葱葱,麦豆之苗在化肥催熟下,看着很是喜人。
同麦豆之苗相比,方广立推的水稻,虽然也长的喜人,却显得稀疏了许多。
荀攸一改世人不近农桑的高门之风,每日都纵马在田间疾奔巡视,他自恃已然胜了石韬,很是喜欢。
曹操心腹大患,吕布,张绣两人也。
方广,荀彧,郭嘉,都力主明公先下宛城,许昌城外,曹军锐士连营几十里,只等军令南去。
曹操一直没有动兵,是在等书信的回执,他和方广都不知道,酒后之举,彻底改变了天下大局。
幽州,易京之地。
公孙瓒就和方广所言一般,没有撑到史书记载的一九九年。
此方天地,方广破了臧洪,其实间接帮了袁绍,免去南征之苦。
袁军吾后顾之忧,全力北伐,终于在献帝入许昌的同一天,攻入了易京。
熊熊大火中,昔日的白马义从统领,刘备的好同学公孙瓒,大笑着葬身火海。
就在袁绍意气勃发,觉得天下大势,已然在掌控之中,会师邺城的当日,收到了许昌送来的书信。
曹操,方广,郭嘉没有看错袁本初。
自己不想救皇帝的袁绍,也看不得别人把持献帝。
看到太尉,大将军之位,这个素来庄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难得动了意气,狞笑着撕碎了好友送来的信笺。
“曹操当死数次亦,吾救而存之,今安敢背恩,狭天子以令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