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以天子制大同
“就是如此,明公偏袒此人,汉帝哪里会看得上方大同?吾等可先是汉臣,再是明公谋士的!”
曹操营帐,就在他和方广推心置腹之时,荀彧所在大帐,被泰山兵甲士围的严严实实。
五子良将之三,李典,乐进,于禁,和荀彧叔侄,鬼使神差的,也说到了汉献帝刘协。
荀彧何人?心思深沉,能稳居曹营第一谋士,压制郭嘉,程昱,除了高门豪阀身份,与人对敌,找找都是要害之处,才是根本。
吕布,袁绍,刘备,在荀彧高光期,几乎全部死在了这个高冠男子的只言片语之下。
荀文若,现在把方广看做了大敌,方广致命的弱点,就和吕布无根,袁绍寡断一般,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方广荣光,在荀彧看来,寄托在曹操一人信任之上。
这个黄巾校尉,无地,无家室,无亲眷姻亲加持,妥妥的东汉末年三无屌丝。
曹操看重方广,荀彧无计可施,只是天地间,最大的可不是曹孟德,而是那个被他好友大手,牵引来中原的汉献帝刘协。
兖州闹的再厉害,东郡方麒麟名头再响,那也是没有组织认可的小官。
同陛下身边三公相比,同尚书台,四方将军相比,别说方广,法理之下,曹孟德也不过区区费亭候!
荀彧只要引来刘协,用汉献帝的政令压制方广,提升自己,瞬间,那个东郡郡守,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历史之上,荀彧力主迎皇帝来兖州,恐怕就有此等思量,此方天地,方广献身,不过更加坚定了荀彧之志。
“叔叔高见,方大同,以奇术迷惑主公,动吾一族颍川根本,殊不知在陛下眼中,你再有才,又算什么?”
“陛下身边之人,都同吾之一族交厚,到时候哪里还有此贼立足之地!一辈子安心在东郡耕田即可!”
荀攸的坏毛病,喜欢把话说透,荀彧不满的瞪了侄子一眼,荀攸低头,不敢再多言。
“无论如何,今秋颍川的耕种比斗,你都要和石家余孽,比上一比的!”
“吾荀家,在周武时候,就是天下大族,扎根颍川,更已经数百年,你此次,万万不可丢脸在家乡百姓面前!”
“方广种田,还是有一手的,东郡交粮,远胜兖州其余州郡,除了农具,肥料,恐怕还有其余法门,你要留心!”
“你若能赢了,吾等才能从容布置,对付那石广元,哼,当年跑了就算了,还巴巴上来送死!方广就能护住你?”
荀彧一向温雅,此时却语气阴狠,引得帐中三个将军,都不安的扭动起了身子。
“叔叔放心,吾已经联络吾家在兖州的佃农,向颍川而去,到时候分田,方广如何和我们熟悉地力之人相比?”
“他依仗的,不过是青州军户,徐州流民!”
“别忘记了,东郡南来颍川,一路郡县之首,都要看叔叔的脸色,自来农时最是珍贵,到时候随便卡上一卡,他的人到不了,吾看他如何种田!”
“看他同宗一脉的黄巾贼?哈哈,那些贼人杀人还行,如何耕作,只怕早就忘了吧!”
荀攸一番言语,让荀彧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目视东方,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笑意,徐州,不是还有一个后手?此人乃是那方广命中的大敌。更是陛下一脉宗亲。
此一时,彼一时也,到时候,能灭方大同之人,就是他荀彧的朋友。
刘玄德没有自己给陈群的一封信,现在只怕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了。
此人仁德之名下,透着莫名暗黑,又哪里瞒得了自己?机缘巧合下引来,正好对付方广!
荀彧这里,招招毒计,对准的方广命脉。
下邳城中,一场酒宴,也在同时展开。
当世最猛的十个男子,此时有四个,都在酒宴厅中,目视面前舞姬狂舞,却只是喝着闷酒,少有说话交流,气氛诡异至极。
刘玄德,自然不在那四个猛将之中,大厅中,他也是话语最多的一个,皇叔对着上座吕布频频举杯,满脸都是笑容,好像完全忘掉了,一个多月前,他才是此厅,坐上座之人。
刘备身旁,糜夫人低眉顺眼,帮着老公斟酒夹菜。
两人分别十几日,今日初见,刘备面子上,对糜竺的妹妹,还很是体贴疼爱,两人当众相拥,引得吕布部曲,心中都暗赞皇叔,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
只是夫妻间的那种莫名默契,却让糜兰儿知道,面前大耳相公,面对自己,心向坚冰一样寒冷,以前就不多的温情,此时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若用方广天地的话讲,那便是,公元三世纪的夫妻冷暴力。
史书记载,没有多方广后,这位可怜的夫人,就死在了长坂坡的枯井中,弥留之际的糜夫人,到底是腿脚不便只能等死,还是再也不甘忍受冷暴力,这才宁愿去死,其中颇多疑窦。
今日是家宴一流,昭示吕布和刘备的亲厚。
糜夫人到了,吕布身边,正妻严氏和貂蝉也在。
刘备话语不停,找着吕奉先扯些无用的废话,目光每次扫过貂蝉,呼吸都要停滞半刻。
他身边糜夫人,能够感受到相公之心,心中就好像刀割一般。
两人成亲没有多久,糜夫人自觉,在大耳心中,就已经好像破抹布一般了。
酒宴气氛多少有些压抑,张飞憋着滴酒不沾,关羽则是闭目不语,时不时凤目微睁,扫过貂蝉,再饮酒一杯。
二哥逼格拉满,其实是泡妞没有经验,又想得貂蝉垂青,把对付武将的那套,用在了美人身上。
厅中张辽,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关云长天生冷傲,即使面对吕布,也是冰块一般,对关羽,又多了三分敬佩。
吕布做为现在徐州之主,要的就是面子,酒宴气氛冰冷,他自觉没有意趣。
吕奉先对着身边甲士使了个眼色,侍从拍了拍手,厅下舞姬,几十人一起涌了上来,厅中乐曲,渐现奢靡。